第十四章欲動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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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行。”江阮寧見他不像是玩笑,急得耳紅麵赤,她猛地伸出一隻手掌,半浸在水中,指尖顫抖地指向他,語氣裏滿是拒絕。
    又發現自己帶著幾記傷痕的手臂,赤裸在裴坼的注視之下,連忙將手縮回,緊緊護在胸前,試圖遮住所有的尷尬與不安。
    然而,裴坼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修長的手指靈活而優雅地解開白色中衣的帶子,下一刻便露出了那強健的胸膛與誘人的腹肌。燭光下,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不容忽視的魅力與力量感。
    江阮寧的眼眸驟然睜大,慌忙抬手,急急捂住自己的眼睛。
    可眼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錯過。大膽地從指縫中窺見那流暢至極的人魚線,一路蜿蜒向下,引人心跳。
    與此同時,水花濺起的聲音響起,桶中的水位悄然攀升,連帶著空氣中的溫度也似乎隨之沸騰。
    水麵輕輕蕩漾,差點淹沒她的口鼻,迫使她不得不直起身子,而此時男人已經到了她的麵前。
    “……”
    江阮寧慌亂之中急忙轉身,卻忽略了水中的阻力,更一時間忘了腳踝受傷的事。扭傷處驀的劇痛,她身形一晃,幾乎要滑入水中。
    好在裴坼在身後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貼靠在他那堅實如岩的胸膛上。
    即時是身在溫熱的藥浴之中,也難以忽略他掌心灼人的溫度。
    以及她微僵顫抖的嬌軀。
    “你……”江阮寧背對著裴坼,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才勉強壓製住想要反手一擊刺死他的衝動。
    裴坼溫熱呼吸輕輕拂過江阮寧頸後細膩的肌膚,聲音低沉蠱惑,曖昧又多情。
    “想不到,第一次與阮阮……竟是在如此有意思的地方,恐怕從今以後,本侯這心裏再也存不下旁地女子了。”
    裴坼的薄唇輕輕觸碰著江阮寧香肩,似觸非觸。江阮寧滿心憤恨,牙齒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卻還要耐著性子,顫聲道:
    “侯,侯爺,大夫說,阮寧有傷在身,實在不方便伺候侯爺。不如,侯爺去旁邊桂姨娘屋裏歇息吧。等阮寧傷勢好轉,再服侍侯爺。”
    裴坼輕輕後撤,語調無限溫柔。然而在她看不見處,他的眼底卻藏著難以言喻的寒意,冷冽如霜。
    “阮阮安心,本侯知道你身上有傷,定不會弄疼你。”話落,裴坼再次俯身,以唇輕吻她那羞赧如霞的耳垂,輕碾,細細吮嚐、
    “侯爺!”江阮寧身子一酥,竟好懸不能自己一般。猛然間掙脫了他的懷抱,回身眼神中帶著幾分戒備,凝視著他那掛著似笑非笑的俊容。
    “阮阮這般羞澀可如何是好。本侯原還打算過幾日帶阮阮赴好友席宴,那些朋友最是精通玩樂之道,新奇花樣層出不窮,想必定能讓阮阮大開眼界,見識一番不同凡響的樂趣。”
    從前就聽上京貴族享樂之風盛行,更有互享愛妾,當眾淫樂的癖好,著實讓人惡心。
    如今看來,這位權勢滔天的定安侯,隻怕也甚愛此等低俗之趣。
    怪不得那麽愛納妾,原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
    江阮寧忍著翻江倒海的惡心,強撐道:“阮寧出自鄉野,登不得雅堂,恐不能隨侯爺赴宴。以免行差踏錯,失了侯爺的顏麵。”
    裴坼毫無遮擋之意,大喇喇地舒展雙臂,隨意搭在浴桶邊緣,輕笑地看她:“怎麽會!阮阮在國舅府的宴會上,可是贏得了滿座夫人貴婦的交口稱讚呢。說起來,本侯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聽看,別的男人是否也會如此讚譽我的阮阮‘落落大方,清麗脫俗’呢。”
    裴坼的目光帶著鉤子一樣,從她濕潤的發,緋紅的小臉,驚恐的眼,抿緊的唇,繼而又緩緩下滑。
    精致的鎖骨帶著露珠,更顯肌膚細膩無瑕。那圓潤飽滿雖然被淹沒在水中,又有雙臂掩護,卻依舊不難看出其弧度。
    竟是另一種朦朧的誘惑。
    江阮寧感受到他目光的侵犯,羞惱地皺緊了眉,卻一時間無計可施。
    裴坼玩味非常地看著她無措的小臉,暗道:如此這般,她若還能忍得住不出手,那便真要懷疑本侯的判斷是否出了偏差。
    “侯爺,我泡好了,要出去了。”江阮寧覺得為今之計隻有離他遠點,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因為她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弄死他了。
    裴坼倒是沒有繼續糾纏,一副隨她意的寬容之態。
    可衣服在一旁的衣架上,她此時赤身裸體埋在水裏,若是起身豈不是被看個精光?
    “我,我……”江阮寧望著衣架上的衣服,無可奈何。
    “來人。”裴坼低喝揚聲,立即有人回應。
    “侯爺。”
    裴坼姿態慵懶地活動了一下脖頸,吩咐道:“去淨月軒把本侯的換洗衣裳拿過來。對了,多拿幾套。就備在曦梧苑東廂這裏,近期本侯會多留宿在這兒。”
    “是。”
    江阮寧心中暗自驚駭,這裴坼不知道在侯府中安插了多少影子般的隨從,而她一個自恃內力輕功尚可的人,竟然毫無察覺。
    倘若自己方才未能克製住心頭的殺意,貿然出手,恐怕早就被製住了。
    “想什麽呢?”裴坼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竭力掩飾慌亂的容顏上,安撫道:“你腳上有傷,春桃又不在。還是等本侯更衣後,再抱你出去比較穩妥。”
    “不用了,這不合規矩。”江阮寧立刻婉拒,又弱弱地笑著說:“侯爺金貴之軀,怎可服侍旁人。”
    裴坼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形忽地一晃,向她靠近。江阮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緊繃,心弦也隨之緊繃到了極致。
    男人的俊顏附上一層水汽,長睫如羽,眼神深邃而婉轉,燦如星鬥。
    狹小的空間裏二人之間呼吸可聞,眼睫相錯。她甚至看到在他心髒的位置,搏動有力地鼓動跳躍。
    這般近距離的對視下,江阮寧不由自主地感到後背滲出絲絲冷汗。
    成為權傾朝野、無人敢攖其鋒的存在。
    江阮寧開始明白,為何他會是權傾朝野,無人敢攖其鋒的存在。
    明明是一張足以令世間萬物失色的臉,可僅僅注視了一小會兒,便給人一種下一瞬就會被推進絕底深淵的冷絕之感。
    讓人心生向往,卻因要自保,而不敢輕易親近。
    ……
    裴坼的聲音很輕,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情愫,落在她的耳朵裏。
    “阮阮說得對,這世上還從未有被本侯服侍之人。不過為了阮阮,本侯願意例外。”
    他的大手緩緩覆蓋上她纖細的腰肢,掌腹略顯粗獷,是常年握兵器所致。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腰間細膩的軟肉,仿佛是在品味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她僵著不敢動,不管是為了春桃的性命,還是未完成的使命,她都不能動。
    隻能任其為之。
    裴坼緊盯著她微顫的睫毛不放,鼻息間滿是她身上馨香和草藥相融合的一種獨特味道。
    溫暖而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瘙癢,這種感覺自心底悄然蔓延,直至遍及四肢百骸,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
    江阮寧的背已經緊緊貼附上了桶壁,退無可退。
    而裴坼則是眉頭微蹙,似乎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迷茫裏。
    “侯,侯爺。”江阮寧細若蚊蚋,輕聲喚他。
    裴坼聞此聲,眼眸倏地一亮,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目光瞬間鎖定在她身上,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江阮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一怔,又見裴坼猛地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力度之大,仿佛要將她勒進他的身體裏。
    江阮寧大驚,就在她以為,他接下來會如何如何的時候,裴坼卻再無動作。
    隻是緊抱著她,禁錮在自己堅硬的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