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瓔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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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瑞兒搖著船槳,看著前方。
    芙手裏拿著棗往嘴裏塞,問亨瑞兒:“阿亨,你說程瓔會幸福的,是不是透過夢境看到啦?”
    “不是啊,”亨瑞兒接下來的話讓芙瞬間覺得嘴裏的棗不甜了:“不出意外,下一個許願者是遊央的弟弟。”他親手寫好和發出的夢函。
    “咳咳咳咳!和程瓔有關?”芙差點沒被嗆到,不是吧,這麽巧。
    亨瑞兒點點頭:“嗯。”
    芙兩眼一翻:“大人,您好好吃。我吃不下了。”
    夢載拿起一個花臉的棗,脆脆的聲音響落:“是甜的,就是太快容易磕到牙。”
    芙想探究夢載說的話,一般這時候夢載大人說的話都是暗有所指。但是前方停渡口到了。
    船停,一位披著虎皮披肩的男性上了船。
    有關程瓔的夢境又將繼續。
    知道來人是那個壞事做盡的遊央的弟弟,芙一點都不想給他好臉色看。
    為了避免引起衝突,亨瑞兒先停放好船,站到芙身側,芙不高興便扭過頭玩亨瑞兒衣服上的掛飾,亨瑞兒的微卷中長發垂在肩上,衣服上掛有流蘇和寶石,她就入迷的研究和欣賞起來。
    夢載給許願者遞了棗,他吃了也覺得甜,空氣中飄來幽香,慢慢的他閉上眼睛。
    “出發吧。”
    ……
    一戶簡陋屋子,門前栽了棗樹的人家,一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孩在澆屋外側種的菜。
    此時屋子門被撞開,一個男孩氣呼呼地衝了進來。
    小女孩手裏還拿著小桶,臉上有泥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好像比自己大了幾歲的男孩:“大哥哥,你是不是走錯了呀?”
    “我…我…你哥哥是不是叫程珞!”男孩看到程瓔的一瞬,有些遲疑,見小女孩點了頭,他又不知道要做什麽了,架著一股假強盜的氣勢憋不出一句話。外麵似乎有人在呼喊他,他就慌張的又急衝衝跑走了。
    這讓小女孩摸不著頭腦,不過沒放在心上。
    一家小打鐵鋪子,一個叫程珞的人,因為曾經動手捅過人,每天祈求上天不要怪罪他唯一的妹妹。同時他暗暗決定等妹妹找到好夫家,就去衙門自首。不然自己恐怕要做一輩子的噩夢。
    這裏是一個新鎮子,這裏的人不會認識他們,程珞本來是怎麽想的。但回家聽到小妹今日遭遇,他收拾行李,摸摸小妹的腦袋:“我們要搬家了,小瓔乖,今天早點睡。”
    小女孩乖巧的躺下閉上眼睛。
    一轉眼,又是幾個春秋。
    程瓔在新地方生活了很久,外麵的人說:“程家有女初長成。”
    鄰裏紛紛安排要派媒婆來提親。
    “本也是相了親的,可是出了事後,她許親了的那戶人家也遇了事,就覺得晦氣便把親解了。這孩子也是可憐的!”平日裏程家人對人友善,也幫助大家,所以鄰裏想著多幫襯幫襯。
    每每穿過巷子回家,程瓔總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像是在談論她的家況。
    程瓔知道街坊鄰裏都關心她,她也領情,自己沒有別的出路,嫁人也是最後的保障。
    “起碼有個家吧。”
    程瓔正看著菜地發呆,搬家後她還是保留種菜習慣,同時也是一項賺錢的營生。
    此時,一墨綠衣男子站在程瓔家圍牆外側前方的茂密大樹上,樹的枝幹延伸到了她家圍牆裏麵。他聽到了巷口的對話,知道了程瓔著急要嫁人。
    “……”他一動不動,深思了很久,想要先離開,卻被身後飛來的鳥嚇了一跳,重心不穩腳底一滑。
    “啊!”
    呲溜一聲,蹦躂掉落進了程瓔的圍牆裏。
    還好不是很高,他呼出一口氣,扶著酸疼的大腿站起來。
    “…公子,你怎麽進來的?”程瓔清脆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程瓔剛去廚房拿了籃子,打算摘菜做飯,沒成想一出來就多了個人。
    “啊…我…”他支支吾吾,不敢轉身看她。
    程瓔輕輕地笑了:“嗤——哈哈——”
    男子被她笑得疑惑,忍不住轉身看她,卻被她的笑吸引。陽光餘暉下,有一抹幹淨的笑仿佛印進了他瞳孔深處,牢牢印住。
    直到帶著淺笑的程瓔來到他麵前,他才反應過來。
    “你在看什麽?”
    “看你…”他呆呆說了一聲,眼神聚焦,怕程瓔誤會他是浪蕩子,又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輕浮的人!我沒有其他意思!”
    “噗——”程瓔有一段時間沒這麽笑過了,她沒有問什麽:“我沒有要誤會你的意思。”
    程瓔給他指了指門,示意他想出去走那。
    她要做飯了,開始摘洗青菜。
    男子也覺得自己行為不妥,先行離開。
    鄰裏和程瓔玩的要好的小姐妹出門看到程瓔家裏出來一個男人,險些被嚇到,她跑到程瓔家裏看她:“小瓔!你沒事吧?我剛剛怎地看到一個側臉好看地很的男人出去?”
    “冬蘿姐,”程瓔看到冬蘿很高興:“剛剛那個人啊,沒有什麽,是迷路了吧。要一起吃飯嗎?”
    “可以啊!我說一聲,”冬蘿扯開嗓門衝右邊大喊:“娘!今天我在小瓔家吃飯!”
    “好嘞!”那邊也一樣大嗓門地回複。
    離得近就是好嘛。
    程瓔含著笑,冬蘿開心的給她打起下手。
    芙搓搓小手,順便借著冬蘿身體和記憶跟著學習一下炒菜。
    另一邊,有人對著空氣在自言自語:“那天,你在笑什麽?”
    亨瑞兒真想告訴遊奇目前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不定遊奇就不用這麽糾結了。
    “小少爺,您怎麽了?”身後的下人有些年長,遊奇問他:“薩八,你說一個一直擁有那樣幹淨笑容的人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是善良的。”
    “…少爺,你在說什麽?”薩八有些聽不清。
    遊奇想到什麽,握緊手裏的小匕首,“沒什麽。”
    “在這裏,以後還是叫我二當家吧。”
    他不是大少爺,也不想做什麽小少爺。
    薩八這次聽明白了,但是他裝作聽不清:“小少爺,先去用飯吧。大當家今日下山收獲了不少,在慶祝呢。”
    遊奇不願深究,他收好隨身攜帶的匕首,眉頭微撅,去大廳用餐。
    “終歸是年少。”薩八眉頭緊皺,微弓著身,影子看起來就像大塊頭的怪物,他心裏想著:當初是你要追查到底,不肯發過任何一個罪人,怎麽現在因為一個女人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