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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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車途中,櫻田主動關心林羽在咒高的生活。
    “五條君和夏油君一入學就是準一級,大家都說他們有成為特級的資質,和他們當同學,很辛苦吧?”
    這是希望自己吐槽那兩人嗎?
    林羽立馬說:“和他們成為同學,我會很有動力。”
    “動力?”
    “你都說了,他們可能成為特級,那我作為他們的同學,不也有機會成為特級?”
    櫻田幹笑,眸底深處劃過一絲不屑。
    “聽說他們又拆宿舍了,應該影響你休息了吧?”
    林羽:“比起影響我休息,我更在意大家說我癖好特殊的事。我以為大家很忙,沒想到還會關注我穿不穿衣服這件事。哇,真是和諧友愛的咒術師大家庭啊,我太感動了。”
    他抬手抹抹眼角。
    櫻田:“……”
    許是被哽住,之後一路無話,直到快到目的地時,櫻田才笑道,“是啊,咒術師們都很關注後輩,畢竟是日後要一起並肩作戰的同事,他們在乎後輩的實力和品行。”
    說了這麽一句,他要求林羽戴上眼罩。
    “接下來的一段路需要保密。”
    林羽:“……”真是池淺王八多。
    乖乖戴上眼罩,一路林羽都在估算距離和地形。
    看不見這件事對他影響不算大,畢竟他曾經在一個副本裏抽到眼盲的角色卡,接近半個月失明。盡管這個過程吃了很多苦,但他最後不僅拿到完美通關獎勵,還學會了失明時如何判斷周圍環境。
    等到了真正的目的地,他差不多也將下車地點直至目的地的地形和距離推算出來了。
    入內後,他才被允許摘下眼罩。
    室內光線昏暗,無需適應太久,林羽便看清環境。
    他身處該國一個傳統房間的正中心,周圍全是障子門,數名總監部高層的身影倒映在門上。他能察覺到數道挑剔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看不見這些人的模樣,被觀察,換做一個才入學的普通咒高生,估計忐忑極了。
    林羽卻在想,這群人是長得有多醜才不敢見人?
    “你就是林羽?”
    “是的,我是林羽,被拐入這個國家,後來一直躲在山上,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插班生,同學是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班主任是夜蛾正道老師。”
    林羽禮貌的自報家門,他說話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乍一聽很緊張。
    這種緊張讓障子門後的高層們放鬆下來。
    於是林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他提及自己之前的經曆,這些人毫無反應,可見並不在意他的過去,隻要他有術式加入咒術界,就願意擔保。可等他提到五條悟,呼吸加重,提到夏油傑,呼吸略微加重。提到家入硝子時反應不大,等提到夜蛾正道,有一個高層發出輕輕的冷哼聲。
    “我們看好你,才允許你成為夜蛾正道的學生,擁有優秀的同學。”
    難道不是因為咒高人少一個年級沒必要開兩個班?林羽心裏吐槽,臉上適時的流露出感激之色。
    “可你太讓人失望了,為了那點報酬撒謊,品行不端在咒術界可是大忌,日後沒人願意和你一起出任務,沒人願意推薦你升級。”
    後半句是重音。
    夏油傑強調過,櫻田暗示過,現在高層們直白的點出來,林羽抿抿唇後才委屈道,“我沒謊報,我當時真的祓除了一隻二級咒靈,就跟當初第一次見到咒靈那樣祓除了。我在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連我是怎麽用的術式,過程如何驚險都寫出來了!”
    當然,大部分內容是編的,就連術式的部分內情也隱瞞了。
    他習慣做事留底牌了。
    不就是演戲嗎?他好歹通關過許多扮演角色類副本,演技一流!
    “大人們啊,”林羽聲音裏帶著哭腔,“我真沒那麽多心思啊,總監部幫我擔保,供我吃穿住,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欺騙你們……”
    一通演戲,本就清楚事情原委的高層們是徹底提不起警惕的心思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太吵了。”一個高層不耐煩說道。
    林羽立馬住嘴,乖巧正坐。
    他眼眸清亮,表情真誠,長相乖巧可愛,高層們還挺滿意。
    “我們願意相信你,但報告絕不可能作假,也許這其中有一些變故,可其他咒術師不清楚,日後不願意推薦你升級,不願意和你一起出任務。”
    林羽十分上道:“還請各位大人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高層們十分滿意。
    “念在你誠心,我們就給你這個機會。隻要好好表現,我們這邊會安排人推薦你,評級的事情不用擔心。”
    另一名高層道:“隻要你證明自己,也許過幾個月就是二級咒術師了。”
    林羽乖巧感動臉,心裏卻把這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果說之前隻是懷疑,可現在他肯定現場咒力殘穢清理、調查報告以及流言都出自這些人之手。沒有危機,給他製造危機,再施舍般提供機會,隻為他乖乖聽話,指哪打哪。
    多麽熟悉的手段啊,曾經主神也這麽做過。
    幾乎是瞬間,在他眼裏,這些老橘子成了主神2號、3號……n號。
    理智出走了一秒。
    林羽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才勉強清醒過來,沒讓自己陷入到躁狂狀態。
    極度激動又克製激動,他聲音有些抖,“請問大人們,我該如何證明自己?”
    一名高層避而不答:“接下來我們安排你和五條悟、夏油傑一起出任務。五條的六眼和無下限,夏油的咒靈操術都十分罕見且強大,你可以多多學習。”
    另一名高層跟著說:“你和他們同吃同住,相處時間多,可以多關注他們的動向和人際往來。都是咒術界的好苗子,我們很關心你們的健康。”
    這是讓自己打探兩人的術式情報和人際關係?
    林羽不算意外,畢竟最初他就發現這些人對五條悟夏油傑,特別是五條悟的態度很微妙。
    繞這麽一個大彎子,目的隻是在五條悟夏油傑身邊安插細作。
    他沒遷怒兩人,隻覺得這群人有病。
    還是那話,咒術界人少任務重危險多,不齊心協力謀發展還搞內鬥,是不是有病?一群不知道有多醜活多久的爛橘子隻知道對年輕人動手,比不可回收垃圾還垃圾。
    “那我明白了。”
    林羽乖巧笑了笑。
    高層們也笑了笑。
    這次他離開時,櫻田的態度好了許多。
    準備上車時,又一輛車停下,之前負責他入學評級的鈴木從車上下來。
    掃了眼櫻田的神色,鈴木再看向林羽時,不再是輕蔑,而是忌憚。
    林羽笑眯眯的打招呼,“以後多多指教啦。”
    心裏罵道,他就知道這個家夥有問題,果然是總監部的人!說不定昨天他和夜蛾老師離開後,就是這人偷偷跑回去抹去二級咒靈的殘穢。
    一時半會打不了爛橘子,他還收拾不了一個鈴木嗎?
    不知自己被盯上,鈴木板著臉‘嗯’了聲,隨後大步離開。
    等回到咒高,林羽連忙去找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正在整理醫務室,這會沒有病人。
    “家入同學,我之前聽夜蛾老師說五條同學是以家族推薦的方式入學,五條家很有名嗎?”
    “對哦,你不知道這些。”
    家入硝子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簡單來說,咒術界分為家族咒術師和普通咒術師。咒術師家族傳承多,最有名的三家分別是五條、禪院和加茂,又稱為禦三家。千年積累讓他們三家在咒術界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白天得到提醒,家入硝子心裏還挺感激林羽,又多說了一些。
    “這三家都有祖傳術式,其中五條家還有特殊的六眼,五條他既有六眼,又繼承了祖傳術式,是注定的最強咒術師。”
    目前還未感受到家族咒術師和普通咒術師的區別,林羽隻是單純覺得咒術師的隊伍越龐大,實力越強越好,那為什麽總監部要針對五條悟。
    “那總監部能管理禦三家嗎?”
    “說管理不太正確。”家入硝子又解釋了總監部建立史。
    簡單來說,當初咒術界需要一個和政府、社會接洽的組織,而政府也需要一個正式的組織管理咒術界,雙方一拍即可,便有了總監部。可以說總監部是在禦三家和政府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隻是時間久了後,特別是招攬了一些普通咒術師,經營多年又擁有自己的人脈,總監部開始和禦三家叫板。
    “五條這個注定最強的咒術師拔高了五條家的地位,禪院加茂以及總監部都挺忌憚他的。”
    林羽若有所思,“但禦三家互相爭鬥了千年,其實早就形成了平衡,加入一個總監部,四角不如三角穩固啊!”
    而且總監部在政府的支持下本來都能給家族咒術師安排任務,如今有個最強壓製他們,那肯定是怎麽看都不順眼,急於培養咒術師與五條悟對抗。
    這麽一想,普通家庭出身的夏油傑就有這個資質。可現在看兩人一副好哥們的樣子,可見總監部的拉攏失敗了。
    而想找個和五條悟夏油傑類似資質的人很難,於是總監部從培養咒術師與之對抗變成拉攏咒術師當細作打小報告,這才盯上他這個毫無背景目前等級低的人。
    “那我明白了。”
    林羽和家入硝子道謝,又一溜煙的衝回宿舍樓,找到已經搬宿舍的夏油傑。
    “夏油同學,我能不能和你借一些低等級的咒靈,以後雙倍還你?”
    夏油傑正在打掃衛生,聞言朝門口一看,見新同學站在夕陽下,臉上帶著運動後的薄紅,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笑了笑,“你要喂給那張卡?”
    “嗯,”林羽有些不好意思,“我準備去做一件事,回來後想和你、五條同學說件事。”
    “我先給你幾隻三級咒靈,可以嗎?”
    “好啊,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得了幾隻三級咒靈,林羽立馬喂給之前那張場景卡。
    場景卡規則自成一體,隻有咒靈沒在規定時間內破解謎底才會被消化,他等到很晚,才帶著卡牌離開咒高,守在鈴木居住的公寓樓外。
    鈴木居住的地址是完成任務當天就和夜蛾正道打聽到的。
    君子報仇必須準備充分嘛!
    很快夜更深,被蚊子叮個不停的林羽聽到腳步聲。
    躲在綠化帶裏的他抬頭一看,毫不猶豫扔出卡,小聲道,“場景卡·具現化!”
    ·
    淩晨四點,夏油傑宿舍。
    “小不點跑哪裏去了?害老子等這麽久,決定了,他必須幫老子跑腿買甜品,整整一周!”
    抱著遊戲手柄的夏油傑無奈道:“可就算不等他,悟你也要打遊戲啊!”
    “不管,老子就是等他了!”
    夏油傑:“說起來,悟,你真的不改掉自稱嗎?真的很中二。”
    “切,傑你不是一樣嗎?你還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夏油傑頓時紅了臉,“咳咳,年少無知,年少無知。”
    “你現在就沒幻想?”
    夏油傑不吭聲了,直接讓角色去砍五條悟操控的角色。
    五條悟操控角色躲過後,冷不丁道,“他回了。”
    幾分鍾後,果然有人敲門。
    得到允許後,林羽推開半掩的門,探出腦袋,“現在方便聊聊嗎?”
    十分鍾後。
    夏油傑微微瞪大眼,“總監部的高層怎麽能這麽做?”
    “都說了他們是一群爛橘子,”五條悟不屑的將手放在腦後,“小時候刺殺老子的人也有他們派來的。現在發現殺不了老子,開始收買老子的同學了。”
    林羽等了會,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反應,驚訝道,“就這?你們不打算報複回去嗎?”
    五條悟無所謂道:“老子是最強,不怕他們的任何陰謀詭計。”
    夏油傑笑道,神色間流露出一股自信,“嗯,我們不怕他們的手段。”
    林羽沉默了幾秒才說:“你們脾氣可真好。”
    “哈哈哈,是啊,我們脾氣很好!”五條悟不客氣的應下這話,見林羽耷拉著腦袋,問,“你打算怎麽報複回去?”
    “原本我打算做內應坑他們幾筆,”林羽攤手,“可你們好像沒興趣。”
    “內應?”五條悟立馬來了興致,“詳細說說。”
    林羽簡單舉了個例子,五條悟立馬拍榻榻米,“可以,這個計劃不錯,老子迫不及待看到他們知道真相的表情了。”
    林羽趕緊去看夏油傑,“夏油同學呢?來嗎?”
    其實最初夏油傑對總監部印象很好,當初找上門的輔助監督還說總監部經常幫助普通家庭出身的咒術師,和咒術師家族完全不同。
    不過和五條悟成為朋友後,五條悟經常說總監部的壞話,他心中的天平向朋友這邊偏移。現在,總監部為讓新同學當內應,居然用這麽下作的手段,他已經徹底瞧不上總監部了。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