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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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縛床的滾輪在金屬地麵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名脖子以下部位被束縛衣包裹,麵部更是被戴上了皮革製眼罩和禁食口罩的青年在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的注視下被送進了整個阿卡姆瘋人院看守最嚴密的區域。
    “他昏迷了?”一位身著白色大褂,年老卻精力十足的女人跟著束縛床快走了幾步。
    旁邊的警衛人員說道:“是的醫生,蝙蝠俠差點砸斷了他的頸椎,很不幸的是,他還活著。”
    “全哥譚頭腦與意識清醒、智商與理智尚存的人都知道,蝙蝠俠從不殺人。他叫什麽名字?又做了什麽能讓他下地獄的爛事?”
    “安德·莫納克,一個今天之前籍籍無名的伯恩利區富佬,他就是那個引發了全美近十三個地區的騷動,造成了上百人離奇死亡的蝴蝶標本案的凶手。”
    女醫生的腳步一頓,她皺眉看向警衛人員疑惑道:“所以他有什麽病,能讓他被送到我們這裏?”
    警衛人員麵露為難,他隻是個普通的警衛,哪裏能知道這麽詳細且專業的知識。
    “他的心理醫生稱他患有精神分裂症。”伴隨著沉重且虛浮的腳步聲走來的是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奎西·夏普,他先是一臉厭惡的看了一眼被鎖的嚴嚴實實且處於昏迷狀態的安德·莫納克,然後對著女醫生說道,“維斯勒醫生,既然你這麽在意他,那這位病人就由你來接手吧。”
    “當然,我會盡力的。”格雷琴·維斯勒醫生應道。
    他們穿過一扇扇厚重的金屬門,最終來到了一個被嚴密看守的大門前。
    到了這裏,原本稍有些鬆懈的重兵器武裝的警衛們瞬間警醒起來,他們握緊各自的武器,將負責推束縛床的同伴以及維斯勒醫生保護在最中間,由原本看門的警衛輸入多重密碼打開大門後,一行人以這種隊形向深處走去。
    “我聽到了滾輪的聲音……我們之中有誰逃出去又被抓回來了嗎?”殺手鱷粗獷沙啞的聲音在深處的某個房間內響起。
    “所有人都在這裏了,我們想,是個新人。”
    “新人?哦,有新的夥伴要加入我們這個溫馨和諧的大家庭中了嗎?哈哈、哈哈哈,這太棒了!來點美味的大餐,或許再來一塊小蛋糕,讓我們為此好好的慶祝一下吧——”
    是雙麵人和小醜的聲音。隨行的警衛中有人因恐懼和從心底升起的足以染紅眼白的憎惡而下意識咬緊了後槽牙,發出了一聲短促且刺耳的磨牙聲。
    他們像個不會說話的死氣沉沉的大機器一般簇擁著束縛床走進了過道,有數雙眼睛透過猶大之窗注視著他們。
    真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維斯勒醫生想道。
    “讓小醜哥哥看看,我們的新夥伴是誰?”小醜雙手握在窺探窗的鐵杆上,臉貼在縫隙之間朝他們看了過來,“哦,是個陌生的家夥,希望他是一個有趣的人。”
    “所以,這是我的新鄰居?”麵部戴著一個奇怪的麻布麵罩,身形過分瘦削的男人用那雙陰森的眼睛注視著他們,視線追隨著他們停在了自己左手邊的那間空‘病房’的前麵,這個男人是稻草人。
    “維斯勒,向我們介紹一下他吧,我們總不能對自己未來的室友一無所知。”殺手鱷嗤笑一聲後,用輕鬆的語氣對著維斯勒醫生說道。
    作為殺手鱷曾經的主治醫生,又是阿卡姆內出了名的膽大的格雷琴·維斯勒醫生,她對被關押起來的殺手鱷早已沒了太多恐懼心理,語氣也略顯隨意道:“他叫安德·莫納克,蝴蝶標本案的罪魁禍首。”
    空病房厚重的大門被打開,他們推著束縛床走進病房中,先是由維斯勒醫生為安德·莫納克再次注射了鎮定劑和肌肉鬆弛劑以保證等會兒解開束縛帶時,病人不會因可能會存在的裝睡情況,並趁此契機奮起反擊。在確定了對方真的在深度昏迷狀態下之後,他們解開了束縛帶,將安德·莫納克轉移到了單人床上。
    轉移完畢,幾人接連從病房中走了出來,然後由其中一名警衛將大門緊鎖起來,再由另一位警衛確認鎖的安全情況後,他們像是完成了某項精細度極高卻十分的危險的工作一般,邁著有些輕鬆的步伐迅速的從這片區域撤離,在此期間除了維斯勒醫生外沒有一名警衛敢說話。
    安德·莫納克在昏迷狀態下似乎恢複了些許意識,簡而言之,他開始做夢。
    在夢中的他,身處於他一直在玩的那款三無縫合遊戲的初始界麵中,他辛辛苦苦又肝又氪了三年的東西盡數消失,隻留給了他一個空蕩蕩的領地。
    這一定是個噩夢!已經有了自己在做夢這個認知的安德·莫納克想道。
    不過這個夢可真有意思,作為一名心盲症患者,安德·莫納克很喜歡做夢,雖然清醒時他往往會忘記夢中的具體影象,但是清醒之初殘留的緊張刺激的感覺卻讓他無比貪戀。
    他不再計較夢中的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遊戲財產,開始像玩他不曾體驗過的全息遊戲一般,從生疏到熟練的操作著在他看來無比真實且熟悉的遊戲界麵。
    他開始希望這個夢可以不那麽快結束,因為大概率的,蘇醒以後他將不會再夢到類似的畫麵。
    他玩了三年的遊戲是個名叫《王國》的三無遊戲,是他曾經的好朋友在給他安利另一款遊戲時他意外下載到手機中的遊戲,因為一開始沒意識到自己下錯了遊戲,所以他當時直接進入遊戲玩了起來,並一發不可收拾的沉迷其中。
    就是這款雖然三無,但畫風和可玩性甚至自由度都驚人之高的單機遊戲,牢牢地俘獲住了安德的心,甚至讓安德瘋了一般的往遊戲中氪金。
    幸好他是個擁有巨額遺產的有錢人。
    《王國》是款單機遊戲,但是它不缺少社交元素,遊戲雖然限製了玩家間的溝通,但是卻給nc們設置了極高的自由度,他們幾乎能精準的回應玩家的每一句話。
    安德是個現充,他往往將遊戲和現實世界分得很清楚,在遊戲之外的現實生活中他到處旅遊、爬山、潛水、玩各種極限運動、時不時在社交平台上曬自己豐富多彩的富豪生活,但是他鮮少在網絡上結交朋友,更別提在遊戲中與其他玩家社交了,所以《王國》的特殊社交元素完美的貼合了他的心意。
    當然,遊戲的社交元素隻是它諸多優點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它更吸引安德·莫納克的地方在於,它雖然不是開放世界,但地圖極大,自由度極高,玩家在遊戲中的身份是‘天生的王者’,要在領地內建立一座屬於自己的王國,而王國內的一切設施,建築物的外表都由玩家自己來安排和設計。
    且通過完成一些神奇的隱藏任務外加氪金,還能解鎖不同設施的不同玩法,比如圖書館,最基礎的圖書館就隻是和普通的圖書館沒什麽區別,但是若幸運的觸發了隱藏任務,那麽就能解鎖魔法圖書館,那可太棒了,那些魔法書可以做到任何事。
    安德·莫納克在夢中歎息一聲。
    在這個神奇的夢境中,他走在空曠且遼闊的屬於他的領地上,根據箭頭的指示,他來到了這片區域目前唯一的建築物,一座廢棄破舊且布滿雜草與荊棘的莊園前麵。
    安德·莫納克避開金屬鐵欄門上麵的荊棘,推開了門,信步踏進了莊園的庭院之中。
    手機屏幕中的畫麵再擬真,也比不上自己身處於畫麵之中時那種真實的感覺。
    陰冷的風,尖銳的荊棘,冰冷潮濕的地麵,還有無處不在的氤氳霧靄……
    推開莊園主宅的大門,空曠的大廳中除了大門的正前方放置著一個被幹枯的藤蔓纏繞的詭異雕像外,也就僅有兩邊牆壁上的掛壁蠟燭支撐著房間中微弱的光亮。
    安德·莫納克來到雕像前,以在夢中用全息遊戲的方式觀察著那座比屏幕畫麵中看到的要詭異數倍的雕像,但好在安德對此接受度良好,還能仔細觀察著雕像上的種種細節。
    這是一座十分扭曲的雕像,能勉強看出人形,也能看出幾分野獸的姿態,它的四肢著地,胸脯朝上,頭部確是和軀幹部位朝向完全相反,它用它那似人似獸,且更像是怪物的麵孔與安德對視著,藤蔓荊棘纏繞在這個雕像的軀幹上,猶如枷鎖一般。
    安德·莫納克將手放在雕像的頭上,雕像軀幹上的藤蔓和荊棘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活動起來,慢慢的爬到了安德與雕像接觸的手臂上,然後幹枯的藤蔓上開始綻放出了生命力,冒出了棕綠色的小花苞,然後花苞開始綻放,最終藤蔓上結出了一朵又一朵的黑色玫瑰花……
    其中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從荊棘藤蔓上斷落,然後落在了安德的手心上,最終化為了一張黑金色的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