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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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秦耕手握話筒,語氣平穩有力:“全國不少地方都幹旱,沙漠幹旱不也正常嗎,我能想到一點雨水都沒有?再說我們本來計劃引庫裏莫河的水到種植基地來,誰知道裏莫河的水位急劇下降,河裏沒水是我的問題?能賴到我頭上?現在的問題是沒水,我問你,換能幹的人來能解決水源問題嗎?”
年輕專家說得理直氣壯,對方也振振有詞:“你不要找原因,各地幹旱,你們還在沙漠裏搞種植不是逆天而行嗎,我看了你們基地的照片,那莊稼半死不活真是慘不忍睹,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你是項目的負責人之一,項目動用了這麽多人力財力,要真追究責任的話你難辭其咎。”
秦耕:“……好,你說得都對,我該承擔責任,但真能賴我嗎,你怎麽不賴老天不下雨呢。”
他聲音輕快地提議:“爸,要不換你來,我相信你一定能順利完成種植計劃,把沙漠變成綠洲,變成糧倉。”
對方被年輕人的話噎到,停了幾秒鍾,嗤笑兩聲,終於拋出自己真實的觀點:“你幹不了這活就交給別的專家幹,有的是專家能頂替你的工作,我早就說過你適合當兵,你要是來部隊,即便比我當年差點兒,也能幹出一番成績,我都沒見過哪個年輕人不想進部隊非要去種地的,你在那兒就是白白浪費大好年華,趕緊懸崖勒馬選更適合自己的職業。”
年輕人不想聽對方繼續說這套陳詞濫調,想要盡快掛電話,說:“你不用想方設法說服我去當兵,我肯定不會去,我就想種地。我們正著急水源問題呢,先掛了。”
說完,生怕聽筒裏再傳出聲音來,秦耕趕緊掛了電話。
對方聽著忙音,罵了一句:“部隊更適合他,這小子怎麽就隻想著種地呢,一點都不像我兒子。”
旁邊的人打趣道:“我看你別白費功夫了,他不來,你說你當初為啥給他起名叫秦耕,聽著就像種地的,還是勤奮的種地。”
秦耕老爹:“……”
有道理,為什麽當初他不給小兒子起名叫秦軍、秦兵、秦凱旋、秦勝利之類的呢。
秦耕老爹很失望,覺得小兒子進部隊無望。
本來秦耕身材高大,身姿矯健,自小經部隊熏陶,各種訓練項目表現優秀,槍械之類的一點就通,性格堅毅果敢,是難得的好苗子,一定能當個優秀指揮官,去種地就是浪費人才。他現在年紀見長,即便以後進部隊,體質能比得上十幾歲的小夥子?
雖然在電話中對他爸的話句句反駁,可秦耕內心也有觸動,當年讀大學,他的同學有學機械的,畢業後要為國家工業化盡一份力;有學醫學的,自然想治病救人,像他這樣在大城市又成績優異的學生選擇農業科學的很少,當年他書生意氣,青春熱血,理想是解決糧食問題,讓老百姓能填飽肚子。
他爸一直說他是當兵的好苗子,一定會在部隊有所建樹,大學畢業後他還是能進部隊,可他選擇加入農研所,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沙漠。
而在這裏,沙漠給這個信心滿滿的年輕人來了個當頭棒喝,讓他的職業生涯剛剛展開就遭遇滑鐵盧。
計劃本來有極大的可行性,一方麵運送土壤到沙漠,改善沙漠土質,這方麵按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另一方麵引庫裏莫河的水到種植基地,解決灌溉問題,但是誰知道平日裏水流滔天的庫裏莫河會遇到缺水問題呢。
幾百裏的路程,恐怕引不到種植基地,水流就會因為滲透、蒸發枯竭。
在電話裏不承認,但種不出來糧食,秦耕覺得自己必須要承擔責任,必須承擔後果。
但河裏沒水是幹旱導致,又不是他的原因,他又能怎麽辦呢?
現在種植基地的決策者對水源問題有兩種看法,一是按照計劃開掘灌溉工程,庫裏莫河水源枯竭是因為幹旱,幹旱是天災,不能年年幹旱吧,隻要幹旱緩解庫裏莫河又能有足夠的河水。
反對觀點則非常悲觀,庫裏莫河現在沒水,花費大量人力、財力引水,最後極有可能還是沒水用,做了無用功不說,還白白浪費資源。
秦耕的觀點傾向於後者,那麽幹旱不結束,沙漠水源無解,糧食種植計劃擱淺,依舊是浪費了大量資源,沙漠種植計劃成了泡影,所有關於吃飽飯的希望化為烏有。
可他目前並沒有好的解決方案。
門外有人喊他:“秦耕,走去看下雨?”
秦耕走到門口,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下什麽雨,那人就是個騙子。”
來人說:“那‘雨官’特別有信心,說這次一定會下雨。”
秦耕返回屋裏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出門:“你真信?他耍了我們兩次了,要是真能有雨才邪門了。”
這話要從半個月前說起,生命科學研究所的專家給他們送來一個宣稱能行雲布雨的人,他說他是天宮的雨官下凡,能求來雨水。
對此,秦耕他們驚訝得不得了,下雨畢竟是自然現象,人為降雨他們肯定不信,但這人是研究所的專家送來的,專家說雨官在科研基地求雨成功。
他們雖然都是唯物主義者,但也不能輕視,並且很多人都存了點期待。
幹燥的沙漠久旱多日亟待雨水,雨官隻要召喚來一場雨就能夠證明自己。這個雨官特別能擺譜,說是吃飽了才能布雨,基地不得不拿出僅有的大米給他吃,他還要用雞來求雨,到最後雞肉都進了他肚子。
吃飽喝足之後,雨官還要搞布雨儀式,讓基地的人虔誠配合,基地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搞封建迷信,但還是配合雨官,看他又是振振有詞,又是唱跳,好一番折騰,結果一滴雨都沒降落下來。
對此,雨官的解釋是心誠則靈,種植基地的人不夠虔誠,玉帝不允布雨。
今天的布雨儀式依舊在打穀場,麵對基地決策層的不信任,雨官正唾沫性子亂噴,試圖說服他們:“我在天上是玉帝的書判,隻要拿到雨簿,就是玉帝頒布的降雨詔書,五位龍王,青龍、黑龍、黃龍、赤龍、白龍就能到位布雨。
龍王頭戴束發紫金冠,赤.裸上身,左手持雨缽,右手持柳枝,等在天上的我念完雨薄,龍王馬上就能向人間降雨……”
離得老遠,秦耕就聽到雨官的說辭,勾起唇角笑道:“你看他又瞎掰呢。”
常棣點頭:“很像農村的神棍,不過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
秦耕搖頭,誰願意把降雨的希望寄托在封建迷信上!
“最後一次。”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見兩人走過來,雨官連忙轉向他們,說:“兩位研究員,這次咱們務必心誠,齊心協力求雨,讓玉皇大帝看到我們的誠意,萬一惹惱玉皇大帝,又不給我們降雨。”
常棣並不想在儀式前打擊他,說:“我們已經足夠心誠,拜托你求玉帝老人家體諒,沙漠都幹旱成這樣了,煩請他老人家給下點雨吧。”
雨官煞有介事地點頭,說:“我說建個龍王廟,你們不同意,不過這次隻要大家都聽我指揮,玉帝一定能開恩降雨。”
秦耕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來,不得不偏過頭去做掩飾,心說這神棍是提前為再次求雨失敗找說辭,不過他沒把心裏話說出來,免得求雨失敗後神棍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按照雨官要求,打穀場聚集了不少人參加儀式。打穀場上方,太陽明晃晃地掛著。
隻見雨官鄭重其事地穿著自製的花裏胡哨的衣服出場,燒了符紙,口中念念有詞說是在念雨薄,然後姿勢奇怪地唱跳。
“越來越像神婆神棍了,我還沒見過跳大神,這次終於漲了見識。”秦耕很想表示尊敬,但他實在忍不住。
為什麽要配合神棍搞這樣的活動?
他恍惚覺得,他們所有人,好像都有點瘋癲。
常棣極力忍著笑:“可能他在老家就是幹這個的,現在換個地方糊弄。”
預料之中,不僅沒召喚來雨水,連一絲風,一點雷聲,一道閃電都沒有。
沙漠上空,晴空萬裏,白亮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照耀著大地。
雨官毫無內疚之情,忽略眾人對他的質疑,忽視眾人臉上的失望,反而滿臉喜色地說:“這次雖然沒有降雨,我跟天上的我溝通過了,玉帝憐憫我地幹旱,已經頒發降雨詔命,隻等五位龍王忙完別的工作,就會來我們這兒行雲布雨。”
他的說辭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有人說:“你不是說這次一定能下雨嗎,怎麽一滴雨都沒下來,不要每次都找說辭。”
有人說:“我們把你供起來,聽你指揮打躬作揖,還不是沒雨,有那空不如多種兩棵樹。”
眾人吵吵嚷嚷,有人懶得理會這個騙子,直接離場幹活去了。
秦耕煞有介事地問:“龍王沒空是吧,雷公電母風婆也都不在?”
雨官看他麵寒如霜,略微收斂作為玉帝親信的端莊表情,訕訕地說:“龍王不在,他們來也沒用啊。我這幾天跟天上的雨官聯絡,隻要其中一個龍王有空,馬上來咱們這兒下雨。”
秦耕看他那奇形怪狀的衣服覺得滑稽,沒跟他多說,轉身邁開大步就走,走到一半路程,他下定決心:“大米跟雞都白給吃了,就是來騙吃騙喝的,我就這給科研所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把人帶走。”
常棣說:“就是,把咱們這兒搞得烏煙瘴氣,人心浮躁。”
——
溫淼邊思考要不要跟周開源去糧食種植基地,邊按計劃給周邊生產隊下雨。別的生產隊都下過了雨,隻剩東留村沒下,該村社員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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