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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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是買的」
    顧寧看了一眼樓上,李學武去洗澡了,誰又知道這亂七八糟的都是啥。
    不過她也覺得這人不能大老遠的背個菜板子回來。
    顧寧太了解他了,就算是再胡鬧,也不會辛苦他自己來開玩笑的。
    說白了就是懶,懶得費勁。
    等韓建昆都回來了,秦京茹去樓上叫了李學武吃飯,一起下樓的時候問了一嘴。
    李學武看著樓梯下麵擺著的那塊砧板,笑著回道:「送的,人家送我,說讓擺書房去」。
    「啥?」
    秦京茹瞪了瞪眼珠子,好笑道:「誰這麽沒譜兒啊,有往書房擺菜板子的嘛!」
    李學武笑了笑,沒在意她的驚訝,從沙發上扶了顧寧起身,邊往餐廳走邊解釋道:「就是個寓意」。
    顧寧挑了挑眉毛,看了他一眼,見他解釋的含糊,就知道沒好事。
    李學武招了招手,示意韓建昆道:「搬廚房用去吧,我不信這個」。
    韓建昆也是不明所以,聽著領導的話,把那塊死沉死沉的砧板搬走了。
    餐桌上,李學武就著這塊菜板子,給家裏人講了講在羊城的趣聞。
    「咱們不信這個,人家港商做生意講究多」
    李學武點了點李姝的小手,示意她吃飯的時候不要摳嘴。
    李姝見爸爸回來就管自己,瞪著眼睛就要呀呀~。
    可又一見媽媽在看著自己,瞬間老實了,手趕緊從嘴裏拿出來,乖乖坐好,等著太太喂飯吃。
    「那菜板子啊,是我們一合作商送的,寓意取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他說的那意思是反過來,我為刀俎,人為魚肉,大殺四方」。
    「啥是刀俎?」
    秦京茹端著飯碗,不明所以地看著李學武,愣是沒聽懂這解釋。
    「就是菜刀和菜板子」
    顧寧輕聲解釋了一句,給她說道:「原話的意思是生殺大權在別的手裏掌控著」
    「就像菜刀和菜板子在宰割者的手裏,而自己就像是等待被殺的魚一樣」。
    「啊~是這麽回事兒啊~」
    秦京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看向李學武問道:「那光擺菜板子有啥用,為啥不擺刀?」
    「嗬嗬~那不真成廚房了嘛~」
    李學武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書房是聚財,也是掌權的地方,他們講書房裏掛刀會破壞財運,鋒芒太盛,不利於團結」。
    「商人,和氣生財嘛~」
    「哦~哦哦~」
    秦京茹又是點點頭,感慨道:「這說道還真挺多,這資本……」
    「咳~」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建昆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秦京茹一轉頭,看見韓建昆在給自己使眼色,這才想起跟家裏他還叮囑自己不要亂說話來著。
    尤其是在李家,關上門說錯了沒關係,可以改正,要是被客人聽見了,許不是要想她說的話是跟誰學的呢。
    李學武看了韓建昆一眼,笑了笑,這小子成長的倒是很快。
    來家裏吃飯也好,幹活也罷,從來不裝假,也不裝客氣,讓幹啥幹啥,話還不多,是個好材料。
    李學武也沒跟秦京茹一般見識,文化不高,對形勢的理解也不透徹,警惕之心自然缺少一些。
    慢慢提點吧,身邊幹活的人,笨點兒無所謂,忠誠最重要。
    「我在羊城的時候給媽打過電話,她跟我說要教訓你呢」
    李學武笑著看了顧寧一眼,見她抬頭,解釋道:「
    說你總也不聯係,電話沒有,書信也沒有」。
    「嗯」
    顧寧聽見他如此說,隻是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老太太看了看她,心裏也是無奈。
    以前孫媳婦上班的時候還不覺得她話少,帶著李姝,跟秦京茹有得是話可說。
    可這孫媳婦一直在家了,真是感覺出不一樣來了。
    秦京茹結婚晚上不在這邊住了,白天就得緊著忙活。
    跟她說話的時間少了,她這一天的話也不多了,就是逗著李姝說說。
    房子裏白天多了一人,可話少了,老太太自然覺得不一樣了。
    對顧寧的關注也就多了些,看她在樓上時間長了,就帶著李姝上去看看。
    多數時間是在看書,要不就是睡覺,安靜的很。
    上次還來了那麽些個醫院的同事,也不見顧寧出去轉轉,會一會朋友啥的。
    她就想了,老跟屋裏待著,能待的住嘛。
    嘿,孫媳婦兒還真就有這個能耐,她不叫著下來活動活動,就在樓上窩著。
    有時候老太太也想,那麽好的家庭,子女性格得是多麽特兒呢。
    就算是孝順溫和,也得有脾氣的時候。
    可在顧寧的身上,她還真就沒見著,看不見人家生氣,也看不見人家傻姑娘似的哈哈笑。
    跟外麵人交往少,活的獨,沒想到跟親爹親媽也這樣。
    這一瞬間的感受就是,以前顧寧不搭理自己,也不跟自己閑話家常就顯得格外平衡了。
    不是孫媳婦兒不搭理自己,而是她不想搭理所有人呢。
    李學武也發現顧寧的性格有些變化,跟剛結婚那會兒相比,更宅了。
    以前還主動開玩笑呢,現在感興趣了說幾句,不感興趣的就笑笑過了。
    情緒的變化自然是性格改變的原因,引起性格變化的可能是懷孕的原因。
    醫學上講,應該是激素分泌失調,或者什麽的,他也不懂。
    但照顧妻子,照顧她的情緒還是能做到的。
    飯桌上很少說閑話的他也是故意說一些顧寧感興趣的事,包括在交易會上看展出,有關醫療器械的。
    為了故意逗顧寧說話,他還問了啥叫人工僧帽瓣膜。
    顧寧也許是感受到了愛人的關心,體會到了他故意照顧自己,偷偷關注的醫學知識,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晚飯過後,李學武哄著閨女鬧了好一陣,又是看魚又是擺弄帶回來的玩具。
    李姝很喜歡爸爸給帶回來的各式玩具,樣式更好,就是質量不咋地。
    李學武看著散落一地的新玩具,決定下次就給閨女掏噔個空殼手雷玩。
    那玩意解實,輕易摔不壞,還能提前熟悉和練習。
    等以後閨女進部隊了,可以跟人家吹,手雷算什麽,自己從小玩到大的。
    ……
    「有沒有很想我?」
    夜色已深,李學武湊到了顧寧身邊,故意逗她。
    顧寧不說話,抬手推開了礙事的壞蛋。
    每天晚上她都要看一會兒書的,不然睡不著覺。
    李學武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裏尤是如此,可能是身體原因,也可能是心理依賴。
    今天這壞人回來了,不好好安慰自己,還來鬧。
    「來,讓我看看,肚子變大了沒有」
    李學武洗完了澡,換得了睡衣,瞧見她還在看書,便來搗亂了。
    站在書桌後麵,又是動手,又是……
    「煩~」
    顧寧嘣了他一個字,點了點他
    的大手,提醒他不要煩人。
    李學武卻是不管不顧的,低頭就要使壞。
    「媳婦兒,你想不想……」
    「你想睡書房嘛?」
    顧寧抬起頭,眼神裏全是殺氣,這人得多沒正型。
    「要相信科學!」
    李學武見顧寧要咬人,躲了一下,提醒道:「醫學定義上,三個月之後……」
    「那也不行」
    顧寧瞥了他一眼,道:「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你要這麽說就太欺負人了」
    李學武耍無賴地湊到了她身前,橫擋著不讓她看書,嘴裏抱怨道:「我可從來沒在本職工作上歧視其他崗位的人」。
    顧寧就知道他永遠都有話說,所以也就放棄了爭辯,靜靜地看著他耍無賴。
    李學武看媳婦兒是認真的,隻好退而求其次,挑眉道:「那你親我一口,親我一口我就放過你」。
    顧寧嘴唇動了動,牙都在磨了,打量這壞人,好像在找從哪下口合適了。
    「反正我不能白張口,要麽親我一口,要麽……」
    「就一口」
    顧寧看著他跟小孩子似的,也是無奈又好笑,強調了一句又道:「親了就消停睡覺」。
    「沒問題」
    李學武答應的好好的,擺正了姿勢,就等著顧寧主動了。
    顧寧看著他噘著嘴在那等自己,笑也不是,不笑又忍不住。
    強自忍了忍,主動湊上去親了他。
    這一親可壞了事,李學武的嘴上就跟抹了膠水似的,親上起就拿不下來了。
    李學武一手抱了她的肩膀,一手抱了她的腿彎,得意地往主臥去了。
    甭瞎想,他又不是莽夫,自然知道輕重,就是夫妻之間的親密玩笑,哪裏敢動真格的。
    醫學上所說的那些無所謂,其實就是沒有論證的真理,你要是當真了,那就是無知了。
    至於說在這個期間到底能不能那個,李學武覺得因人而異,沒出事是沒出事的,出了事就是大事。
    關鍵是出了事以後,孩子沒了,麵子也沒了,當場社死。
    顧寧不是真煩李學武,也不是不想他,是克製自己,她忍的比李學武還要辛苦。
    再一個,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她不太喜歡身體上的變化,更不想讓李學武過度關注她這些變化。
    在李學武看來,顧寧的反應不是厭煩孩子,而是厭煩生活規律,和身體習慣上的改變。
    這種不適應在所有孕婦的身上都有可能體現,隻是外界的因素幹擾,有些人表現的不是很強烈。
    如果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誰還有心情抑鬱啊。
    當然了,李學武也不是說顧寧吃飽了撐的,生活環境就是如此,總不能這個時候送她去農村體驗生活吧?
    丈人怕不是要給自己掛火箭上放飛嘍。
    「呦!李團,您回來了!」
    周四上午,回來後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李學武沒去軋鋼廠,而是先到了衛三團駐地。
    警衛排小胡見著他的車過來便小跑過來打招呼,熱情的很。
    李學武卻是笑著看了他一眼,道:「幹嘛?我可是空著手回來的,毛都沒帶啊,拍馬屁也沒用!」
    「瞧您說的,我是那人嘛~」
    小胡接了李學武的包,笑著說道:「我不要您禮物,就是那好槍、好裝備啥的多給咱們整點就行」。
    「嗯,還整點~」
    李學武打趣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警衛
    排都摸著新槍了?」
    「嘿嘿,搶著摸唄」
    小胡咧嘴一笑,嘰咕眼睛道:「我說要看看,他們還能不給我看?」
    「嗯,你要這麽說,那我還信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問道:「感覺怎麽樣?試沒試?」
    「試了試了,我跟著去山上靶場試的」
    小胡跟在李學武的身後,像跟屁蟲似的嘮叨道:「嘿!您還別說,新槍的精度就是高哇,尤其是瞄準輔助,哢哢的上靶」。
    「是嘛~」
    李學武邊往院裏走,邊說道:「我還說呢,咱們有的戰士是不是不適應這種瞄準工具啊,會不習慣啊」。
    「這個也有可能」
    小胡認真地說道:「一營專業射手集訓選拔的時候,就有人不喜歡這種錨具」
    「還有輔助掛裝」
    他在身上比劃著解釋道:「可能跟以前的訓練習慣不同,也可能是不熟悉載具的用法,反正很別扭」。
    「你呢?」
    李學武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麽看?」
    「我?」
    小胡聳了聳肩膀道:「我站在一邊看」。
    他說完這句,見李學武眯眼睛,趕緊嘿嘿笑著解釋道:「周參謀不讓我碰,說裝備不多,都得可著選拔人員使用」。
    「選拔你沒去啊?」
    李學武看見齊耀武從大宿舍樓那邊過來,招了招手打過招呼,還不忘問他一句。
    小胡見著團長來了,緊著回答道:「我想去來著,可領導不同意」。
    解釋完,見著高光從辦公室裏跑過來,便將李學武的包遞給了他。
    「團長好,李團再見」
    他敬了一個禮,打了兩個招呼,見齊耀武要踢他,笑著跑回大門那邊去了。
    「這小子是不是跟你說想要去一營來著?」
    齊耀武親切地同李學武握了握手,指了門外笑罵道:「猴子似的,還想挑大梁」。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跟我說實驗槍械的事來著,挺有想法的」。
    「走,屋裏說,他們幾個也在」
    齊耀武示意了一下辦公室方向,同李學武一起往院裏走。
    他邊走邊說道:「正想跟你說一下裝備實驗的事,今天成功同誌和小琴政委從山上駐地回來就是要開會的」。
    「能看出效果怎麽樣?」
    李學武分了他一支煙,各自點著了。
    「反饋很多啊,他們也正在整理」
    齊耀武使勁嘬了一口煙,用夾著香煙的手撓了撓腦袋,道:「一線實驗的反饋有兩極分化的趨勢,但精確射手檢驗結果是良好的」。
    他點了點李學武,道:「在射擊精度和作訓表現上來看,完勝六三式自動步槍」。
    「還是需要實踐檢驗」
    李學武解釋道:「在仿製設計的時候,參考咱們的身高標準,六六式進行了細微的調整,這方麵沒有參考數據支撐的」。
    「嗯,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齊耀武看了小跑上前掀起門簾子的高光,回頭對著李學武說道:「再怎麽實踐,也得以實戰為標準」。
    他下巴示意了一下南方,笑著說道:「如果能搞到他們的實驗數據就好了」。
    「做夢吧~」
    李學武笑著讓了他先進屋,嘴裏說道:「毛子在那邊的投入可不低,怎麽會把這種資料漏出來」。
    「看看誰回來了!」
    齊耀武笑著拉開了他自己辦公室的門,對著裏麵說道:「請同誌們熱烈歡迎!」
    沈放
    從屋裏探頭看了一眼,隨即表情驟然驚喜道:「嗷呦!你可算是舍得回來了!」
    「哈哈哈!」
    李學武笑著抱拳拱手,給屋裏站起來迎接自己的眾人打著招呼道:「諸位辛苦!」
    「那還得是李副團長辛苦」
    王小琴玩笑道:「一去三千裏,這一次給我們帶啥好東西了?」
    「哈哈~抱歉!」
    李學武一攤手,道:「沒有!」
    「那還歡迎個啥」
    趙振華笑著擺了擺手道:「來人呐,把他叉出去吧!」
    「哈哈哈~」
    門外倒是真進來兩個小夥子,可不是來叉李學武的。
    高光和齊耀武的秘書,忙著給屋裏人準備熱茶,他們聽著?長開玩笑行,可不敢接下茬。
    「這次可真不怪我」
    李學武將煙盒裏剩下的煙分給了眾人,嘴裏解釋道:「交易會上真有看槍的,就是沒人來谘詢」。
    「我說主動問一問吧,好麽,一個個都憋著笑不搭茬兒」
    他也真是好意思,搞出個666式,還堂而皇之的擺去了交易會,可讓外商看了個西洋景。
    隻要是做武器貿易的,就不可能不知道毛子的新槍。
    而在站台上看見仿品,他們自然不意外,隻是忍不住想笑。
    買它還是買svd,這道選擇題還真是個問題。
    內地搞仿造也是有曆史原因的,摸著毛子過河也成了內地武器發展的脈絡。
    當然了,這把槍出名,可能還跟安南那邊的局勢有關。
    畢竟經過實踐檢驗的武器都具有一定的采購優勢。
    李學武也是想去碰碰運氣,萬一遇著個冤大頭想買了呢。
    當然了,他是擺樣子,做幌子呢。
    今天軋鋼廠造槍不上交易會,明天姬衛東怎麽從輕兵所拿槍啊?
    外麵賣得不好,怎麽引起內地的注意啊。
    煉鋼廠那邊的機器可沒有因為總裝的推銷計劃破產而停工,還在生產呢。
    精確射擊步造工藝要求嚴格,尤其是仿造標準的,更是嚴苛。
    現在的產量不高,正適合磨練技藝,也減輕了一定的庫存壓力。
    李學武這邊也一直在想辦法推銷,總不能把姬衛東捧成個鍕火販子。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沈放吐了一口煙,衝他說道:「其他裝具還有可能,可武器嘛~」
    「傻子才買呢!」
    王小琴接話道:「華派的不需要,北派的用不著,地方武裝還有可能,你有渠道嘛!」
    「我想了,事在人為」
    李學武坐在了齊耀武的身邊,看著幾人說道:「不過也沒關係,現在不成,不代表以後也不行」。
    「給你們瞧件寶貝」
    他說著沒帶禮物,可還是從自己的手包裏掏出一擺件來,放在了茶幾上。
    「這啥呀?」
    張成功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小船,跟李學武問道:「你們廠又搞了新項目?」
    「差不多」
    李學武示意了一下茶幾上的小船,對著齊耀武問道:「認識嗎?」
    「船嘛~」
    齊耀武將擺件拿了起來仔細端詳,嘴裏還拉硬:「左右都挑不出船的範圍,還能是飛機啊!」
    「這個叫遊艇」
    李學武點了點他手上的模型,解釋道:「這玩意大了說二三十米,小了啥樣的都有,可以遠海,也可以娛樂曬太陽」。
    「這是歪果仁玩的吧?」
    齊耀武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將擺件放回了茶幾上,其他人也在看著。
    楚南方挺有見識的,聽李學武說了,就給眾人解釋了一下什麽叫遊艇。
    眾人聽著新鮮,可都沒說話,畢竟是資本玩的東西,距離他們太遠。
    尤其是這麽奢華的大玩具,他們在想李學武拿這玩意獻寶是何用意。
    「船體是玻璃鋼的,輕便耐用」
    李學武拿著模型給他們解釋著遊艇的工作原理。
    手一扒拉,示意道:「如果我說把遊樂的設備去掉,船體加裝一定的防禦能力,再掛載一挺機炮,你們說這玩意能搞不能搞?」
    「能搞」
    齊耀武笑著說道:「搞完你往哪兒擱啊?」
    「有水能開船的地方唄」
    李學武將遊艇擺正了,給他點頭道:「咱們團有水上作戰能力嘛?」
    「你來真的?」
    齊耀武瞪了瞪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同屋裏其他人交換了眼神,均是思考了起來。
    「真的假的暫且不說」
    李學武麵色沒了玩笑,認真地問道:「要實現全天候作戰準備目標,瘸腿可還行?」
    「那也……」
    沈放遲疑著拿了桌上的模型皺眉看了看,輕聲說道:「這船太小了」。
    「考慮到機動性能,環境適應能力,以及作戰半徑」
    李學武手指敲了敲茶幾,提醒道:「目標越小越難打,敵人可不一直在陸地上,咱們也不可能永遠執行防守政策」。
    「我們不太合適」
    趙振華有所顧慮地說道:「咱們是衛戍序列,四九城周邊哪有水上作業條件啊」。
    「怎麽沒有?」
    齊耀武突然開口道:「隻不過這些任務多是舟橋部隊在完成,咱們沒有接觸到罷了」。
    他轉頭看向李學武,說道:「不過就算是執行水上作戰任務,也多是氣墊艇,或者直接鋼艇」
    一邊說著,他一邊點了點模型問道:「玻璃鋼算哪般?」
    「出去執行特種作戰如有偵查需要,自然是皮劃艇占優勢」
    李學武解釋道:「可咱們在衛戍範圍內,常規任務更多一些」
    「載重以班排為基準的水上作戰力量更合適」
    「鋼艇卻是具有防護能力,可要考慮訓練成本」
    李學武對齊耀武問道:「你能搞來鋼艇給咱們訓練?」
    「嗬嗬~」
    齊耀武自嘲道:「別說鋼艇,就是特麽木船我都搞不來啊」。
    「我倒是沒有質疑你的意思」
    他點了點桌上的模型,道:「如果真如你所說,我自然願意看到部隊以更多的形式展開任務執行」
    「但我得充分考慮到實際情況,不能一拍腦袋就上」。
    「誰讓你拍腦袋了」
    李學武收回了那個模型,給幾人說道:「就是讓你們看看,過過癮,真以為白送你們啊」。
    「嘿!李副團長出去半個月,見外了啊!」
    趙振華剛才那麽說是有他的考慮的,在正治上,不是越能打越好,得符合身份和定位。
    現在齊耀武和李學武都在考慮衛戍範圍內可能出現的極端情況,他自然也是不會再提意見。
    這會兒見李學武收起模型,用一句玩笑,緩和了辦公室裏的氣氛。
    眾人說說笑笑,互相通報了近期的工作內容,以及需要協調的工作。
    不是正式會議,可所有領導都在,說的又是工作。
    沒選擇在會議室,是王小琴的建議,這樣開
    會更融洽,關起門來很多話都好說。
    一旦去了會議室,那就是正式的會議了,要做記錄的,這是組織程序。
    今天李學武提出的問題,大家在辦公室裏討論還可以,在會議室是不可以的。
    包括對衛三團的訓練和定位,是需要報備申請的。
    當然了,掌握更多的作戰技能,主動要求增項,上麵是不會卡脖子的。
    李學武今天提了這件事,主要還是未來船廠技術引進後的應用。
    不可能白白的幫意大利人造了船,做代工。
    得把技術吃進去,還得琢磨一下內銷的問題。
    李學武有考慮過內河巡查、應急保障、漁船遊船等等,要說量大,還得是部隊應用和采購。
    這玩意兒其實吃透了技術,生產成本並不高。
    如果真的高到離譜,海子公園裏怎麽可能用它當遊樂船。
    公園裏天天碰撞都不怕,就說明這玩意有一定的適應極限。
    讓衛三團不僅僅具有陸地作戰能力,還要有水上應急的能力,未來還要有空投作戰能力,這是全天候衛戍的使命和目標。
    你看齊耀武在這挑三揀四的,當他不想要?
    首先是李學武拿出了模型,不等於現在就能提供成品。
    其次,團裏正在磨合期,戰鬥力恢複還得一段時間。
    最後就是衛三團的未來發展計劃,他現在心裏也打鼓,不敢真的照李學武說的那麽想。
    這件事在齊耀武心裏一直翻滾著,琢磨著,會議開完了,他拉著李學武又說了好一會。
    現在衛三團一營是特種偵查,二營是火力支援,三營是摩托化步兵,四營是電子放空,五營是工化。
    他準備在負責勤務保障的六營實驗一下這個想法。
    哪怕是從其他營抽調一部分人員參與這個任務。
    李學武沒有現場應他,倒是就著會議上談到的電子工業說了說四營的事。
    技術反饋,是企業與防務最直接的聯係,齊耀武死乞白賴地留著李學武在衛三團,就是要的這個。
    剛才會議上,李學武提到了軋鋼廠的技術引進項目,到時候會安排技術總結會,討論轉向的問題。
    衛三團具有電子研發和實驗的能力嘛?
    當然沒有,別說團一級,就是再往上,再往上,再往上也沒有啊。
    這是代工電子技術,屬於產業執行末端了,想要搞研究,吃技術,隻能倒推。
    不倒退行不行?
    行,放棄自主研發唄,永遠吃生產的紅利。
    可李學武深知技術自主的重要性,現在代工生產,是為了未來生產自己研發的產品而積蓄力量。
    當前最穩定的研發方向就是吃透外麵的技術,貼合電子作戰武器和係統的研發,安全很高。
    李學武要在軋鋼廠搞技術研發,借助了華清的力量,還要培養屬於軋鋼廠的人才。
    無論怎麽搞,安全是第一位的。
    怎麽保障研究所的安全呢?
    套娃,瘋狂的套娃。
    隻要研究項目涉及到了保密方向,那在軋鋼廠,李學武就能執行封閉管理和特殊管理。
    誰敢過問?
    既保護了科研人員,又保護了當前的技術成果。
    實驗室在搞的項目就一定真的能成嗎?
    怎麽可能,所有項目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十幾年如一日都有可能的。
    保密項目成不成功無所謂,不耽誤期間「幸運」地研究出了其他成果。
    軋鋼廠,衛三團,乃至是關聯到的其
    他單位,都有意抱在一起取暖。
    人多力量大,人多了也好辦事。
    軋鋼廠從華清接收了那麽多人,一直沒出事,靠的還不是這種複雜關係嘛。
    李學武是在充分的利用手裏的關係,給這件事套上一個合理的外殼。
    從衛三團裏出來,李學武直奔軋鋼廠。
    今天的會議依舊多,工作也很多,說不定這會兒辦公室裏就有人在等著自己了。
    果然,人還沒進辦公室呢,桌上的電話鈴聲就在響了。
    給坐在辦公室裏等著匯報工作的幹部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稍等一下,他先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栗海洋打過來的,李主任在開會,叮囑他等著李學武,一回來就提醒關於六國飯店改造的事。
    李學武答應了下來,掛斷電話,這才看向等著自己的幾人。
    「在羊城,意外結識了幾位外商,他們有來京城做商業旅行的打算」
    李學武解釋道:「李主任已經跟上麵申請了,要做接待工作,地點就在六國飯店」。
    「可飯店那邊在用著呢」
    馮行可接了李學武扔過來的香煙提醒了一句,隨後借了工程副組長郎鎮南的火點著了。
    「這我知道」
    李學武發了煙,也給自己點著了,沙發那邊沒位置了,就坐在了辦公椅子上。
    扔了手裏的打火機,吐了一口煙皺眉道:「進步師生那邊有信了嗎?什麽時候走?」
    「請神容易送神難」
    管委辦主任丁自貴微微揚了揚脖子,道:「且走不了呢,說是要等下次接見」。
    「我滴媽呀~」
    李學武苦笑道:「別不是賴在咱們這了,好吃好喝的供著,真當勞動食堂了~」
    「嗬~我是沒轍了」
    丁自貴攤了攤手,道:「今兒找你來就是想說說這件事,李主任那邊也很惱火」。
    「我能有啥法兒」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道:「我還能一個一個去攆啊,沒法~」
    「我看也是」
    丁自貴無奈地說道:「形勢沒有變化,估計是不會走的」。
    他沒有負責具體的接待任務,自然不愁這個工作的。
    但跟李學武的關係很好,兩人現在又在一個組裏共事,自然要關心和幫忙。
    「六國飯店改造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不管它,先搞定設計再說」
    李學武也是撓頭,給沙器之吩咐道:「約一下東風建築的竇經理」。
    說完又看了郎鎮南一眼,道:「下午吧,同工程處的同誌對接一下,拿個方案出來」。
    郎鎮南剛調過來不久,可在軋鋼廠遇到的事倒是挺多。
    以前的李學武是啥樣他沒親眼看到過,隻是有所耳聞。
    可來了軋鋼廠以後看到的,卻都是已經上位了的軋鋼廠最年輕廠領導。
    你不承認?
    以前還有人質疑,可現在誰還敢質疑當初李學武的那個副書記崗位。
    機關所有人都默認他是廠領導,沒看見大家有事都來這邊坐著等嘛。
    李主任正在開項目協調會,晚一點要去上麵協調相關工作,廠裏新立項目接下來都是李學武在管理。
    昨天都看見的那塊肉,分肉的刀子就在李學武的手裏,你說他們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郎鎮南服不服李學武不知道,但他辦事,從來都不會讓人挑出錯來。
    本可以叫了竇耀祖來,直接把改造事宜定下
    來,可郎鎮南畢竟是主管工程工作的副組長。
    一般項目都無所謂了,這種大項目,還是要注意團結的。
    李學武給麵子,郎鎮南也看得懂,討論了基建項目的設計思路,他主動提出要協調東風建築入場施工。
    理由很簡單,東風建築在居民區項目工程建設中表現出了很好的作業風格,工程質量也有所保證。
    當然了,你要說這裏麵沒有李學武的因素也是不可能的。
    郎鎮南也問過了,從李學武掌管招待所以後,這位姓竇的就開始介入到了軋鋼廠的項目建設當中。
    就算死瞎子也能看得出這裏麵的問題了。
    可這是問題嘛?
    現在一把手李懷德不覺得是問題,財務那邊沒人提問題,紀監以前也不是吃幹飯的,自然知道沒問題。
    大家都沒問題,包括跟李學武不對付的人都挑不出毛病來,郎鎮南能有啥辦法。
    也不是沒有人背後調查過竇耀祖,可就憑借竇耀祖幫李學武家裏修繕過房屋的關係,怎麽可能判定兩人有利益輸出呢。
    答案都知道,可所有人都解不開這個謎題。
    東風建築工程做的好,經理做人也很本分,再加上李學武的支持,軋鋼廠的工程項目首先得是東方建築來做。
    李學武並沒有矯情,在同郎鎮南對接項目基建工作時也將關鍵點交代了個清楚。
    工作嘛,該說的說,該提的提,別當麵哎哎思思,背後說人家不行。
    郎鎮南話不多,說完了就告辭離開了。
    丁自貴有些看不慣他,可也沒表現出什麽異樣來。
    由著馮行可就後勤和服務兩方麵,同李學武做了溝通。
    這種工作應該是他跟薛直夫匯報請示的,可有請李懷德批準的內容薛直夫那邊也拿不準。
    畢竟業務上的協調現在都交給了李學武這邊來負責,敖雨華手裏雖然也負責這一部分的工作,可她說話沒力度啊。
    一般組織工作還行,可以慢慢推進,業務工作等不得。
    隻能來找李學武協調匯報,隻要這邊點頭同意的,李主任那邊基本上不看,直接簽字的。
    這就很奇怪了,李主任見天的忙,沒時間管理廠裏的業務工作,他又不願意放權,搞的所有人都抓耳撓腮的。
    也是有高人提醒,李主任沒時間,可都把工作交給了管委辦。
    管委辦誰在具體負責這件事啊?
    副主任都找不著李主任,可管委辦李副主任這邊可以直接拍板,什麽工作能一邊做,一邊走流程,什麽工作能先做,再走流程。
    反正你要是著急,哪都別去了,直接來李學武這邊匯報,能辦就辦,不能辦的就自己換思路。
    管委辦李學武一家獨大了?
    並不是,組織和廠務他就不管,協調工作也隻負責拓展項目相關的內容。
    這是李懷德定下來的,沒人眼氣,也沒人閑話。
    沒見著管委辦主任丁自貴都在這邊抽煙喝茶嘛,誰能有什麽異議。
    送走了馮行可,丁自貴拿了茶壺,給走過來的李學武續了一杯。
    「這老小子真能墨跡」
    他說的是馮行可,對方工作比較認真,做事講究方案,很有條理。
    可在丁自貴看來就是墨跡,後勤和服務工作能找出多少著急業務來,八成是來露臉的。
    李學武也理解,從羊城回來,他的辦公室可以說的上是門庭若市。
    看他的目光不一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不說是阿諛奉承吧,可也都是討論匯報的樣子,讓他也很心累。
    我拿你們當同誌,你們卻拿我當領導!
    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