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張郃:倒黴倒黴(四千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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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將軍,我等該如何是好?”
副將的聲音將張郃的思緒拉回當下,望著陳留的城牆,張郃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他從容不迫的做出判斷,“眼下想來是打草驚蛇,張太守怕不是知道袁將軍的拜訪的消息,根據田軍師之言,此人要逃,分兵三路,去往張太守可能逃離的道路!”
“諾!”副將抱拳,沒有絲毫的懷疑,畢竟人的名,樹的影,黃漢升如此勇猛,張將軍還是帶著他們存活下來,反觀張邈張太守的部將,甚至不是一合之敵。
追趕張太守,又算什麽難事?
張郃沒有在意副將的神情,他揚起馬鞭抽打在戰馬身上,戰馬發出一聲嘶鳴,化為一支離弦的箭簇,飛快的躥了出去。
“將士們隨我衝!”
騎士和步卒不敢怠慢,紛紛跟上張郃的腳步。
“府君,不妙、不妙!袁將軍已抵達城外!”
親衛跌跌撞撞的跑進郡府,臉上寫滿惶恐之色,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
惶恐好似會傳染一般似的,張邈聽聞此言,一屁股跌倒在地,嘴唇不受控製哆嗦起來,“袁本初、袁本初,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袁本初了!孟德固然有所不對,終究是為朝堂做事,罪不當誅啊!”
“誰料袁本初不顧昔日情分,居然要我孤身去刺殺孟德!”
“如此不是將我朝火盆裏推嗎!故而我斷然拒絕,今日袁本初前來怕是懷恨在心,要將我處死於陳留!”
聽著張邈的言語,亂了陣腳的親衛感覺似乎沒有方才那般慌張了,他聽到張邈說什麽?袁紹堂而皇之處死一位郡守?還是天下聞名的八廚之一?
親衛覺得怕不是張邈過於驚恐了,方才他擔憂的不過是袁紹遷怒,畢竟四世三公的能量不是開玩笑的。
誰知道張邈越過前置可能,直接來到最後的一步。
“府君,會不會是您多”
最後一個字尚且沒來的及說出來,親衛的話語就被張邈用強硬的語氣打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無人比我更了解袁本初!”
“典都伯何在?”
典韋抱拳出聲道:“韋,在此!”
看到魁梧如小山的典韋,張邈心中的慌亂少了半分,不過他還是感覺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故而語氣依舊顯得那麽急促,“典都伯,速速準備,不能停留此地,你我這就動身!”
“諾!”典韋沒有多想,當即點頭應了下來,轉身收拾行囊。
親衛試圖想說些什麽,不過麵對焦急得聽不進半個字的張邈,他欲言又止。
不一會兒,張邈拖家帶口,率領上百親衛,從後門而出。
“應該沒問題吧.”
坐在車裏的張邈局促不安,不論是哪般坐姿,都如坐針氈,渾身不對勁,他隻好不停的安慰自己,然而往往怕什麽就來什麽。
“前方可是張太守車架?!”
雄渾的聲音從側方襲來,驚得的張邈眉頭一挑,這聲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裏聽過。
他伸出手,將車窗簾子掀開一個縫隙,目光通過縫隙,循聲望去。
然而該死的是,那道有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與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張邈就像是觸電一般收回開手,任由簾子落下,寄希望簾子阻擋那道目光。
他是心有餘悸的大口大口喘氣,方才他看到了什麽?
張郃張儁乂!
能夠在黃忠手底下活下來的男人!
要知道他此前挑選的猛士,一個照麵就被斬落下馬!
好你個袁本初!竟然派見過我容貌的張儁乂圍追堵截!
張邈更加確定袁紹是想置他於死地!
至於如今能該如何是好
萬一張儁乂沒有認出我呢?
沒有認出若是我謊稱我等不過是一商隊
這個想法在張邈腦中誕生不到一刻,就因接下來的聲音而宣告破滅。
“張太守!袁將軍有請!”
“袁本初”
張邈牙齒恨恨的擠出三個字。
親衛掀開車門簾子問道:“府君,眼下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張邈眼中的驚懼漸漸變為堅定,他咬牙道:“退是不能再退,兗州刺史劉岱向來跟袁本初交好,若是退回城中,我等無路可退不說,等到刺史之命,莫說逃,就連閉城堅守都是難上加難啊!”
“故而唯有一條路”
“衝,衝出去!”
“諾!”
“張將軍。”
副將不解的望向張郃。
“為何要出聲詢問?我等上前擒拿不就成了麽?”
張郃搖搖頭,“無論如何,張郡守賢名在外,我等是攔,並非襲殺,一哄而上,豈不是唐突張太守?”
“更何況”張郃挺起胸膛,嘴裏吐出的聲音是滿腔的自豪,“即便張太守不從,我也有信心將其生擒活拿!”
一路上張郃想了很多,他越想就覺得此前不過是虛驚一場,定然是黃忠留的印象太深,故而看誰都像黃忠。
作為八廚之一,素有海內嚴恪張孟卓之名的張茂,從來不是長於軍事之人,此人麾下又怎麽能出現良將呢?
“張將軍!”
“張太守竟然上馬妄圖逃走!”
聽到這裏,張郃攥緊韁繩,下令道:“既然如此,隻得由我等親自動手,將張太守請來,二三子,隨我衝!”
“衝!”
百騎用高昂的聲音回應著張郃。
張郃一馬當先飛一般的衝了出去,在他的激勵下,百騎也如他一般,駕馭著戰馬朝著張邈部曲殺去。
“長髯之人是張太守!”
張郃一聲喊叫,百騎頓時會意,紛紛調轉馬頭。
步卒紛紛立起長矛,直指張邈等人。
張邈大驚,慌亂之色再度爬滿麵容,他一邊抽出小刀割長髯,一邊失聲喊道:“護衛!護衛!”
張郃嘴角微揚,心道:這般掙紮不過是無用功。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喊道:“身穿華服之人是張——”
“休傷我主!”
然而不等張郃說完,側麵一人駕馭黑馬突然朝他撞來,距離之近僅在咫尺之間!
要知道被馬撞飛,饒是他也要吃一番苦頭。
好在張郃身手靈敏,電光火石之間,他翻身下馬,在地上翻滾好幾圈,起身之時,他抬眼一瞧,瞧見一威武的壯士從馬上跳下。
此人身形魁梧,肌肉紮實,令人注目的是,此人手提一雙短戟,看起來頗為不俗。
張邈喜出望外,興奮的喊道:“典都伯!”
張郃眼前一亮,心中生起一絲愛才之心。
“真是好壯士!何苦追隨張太守?袁君四世三公,不日更是要興兵討董,匡扶漢室,壯士何不隨我等一同建功立業?莫說區區都伯,便是軍侯也不在話下!”
“嗬嗬”典韋撇撇嘴,鄙夷道:“聒噪,張太守有恩於我,如今便是報恩之時!”
說著典韋對周邊親衛吩咐道:“弟兄們,護衛府君速速離去!”
張邈親衛當中有人擔憂道:“典都伯,我等走了,你又該如何?!”
對此典韋揮動雙手短戟,“爾等快走!我來斷後!”
張邈感慨道:“真乃義士!”
說完張邈不再停留,他奮力揮舞馬鞭,朝著遠方逃去。
騎馬的親衛們咬咬牙,還是跟在張邈身後。
剩下的張邈步卒,受到典韋的感召,自動聚集在典韋身旁。
張郃不甘示弱,衝著百騎下令,“追!”
至於他沒有奪過騎士的馬。
因為典韋絲毫不給張郃機會。
典韋舉起短戟朝張郃殺來!
恍惚之間,張郃感覺看見的不是什麽人高馬大的勇士,反倒是古時的惡來!
“來的好!”
張郃搖搖頭,反手抽出環首刀,率領著步卒朝著典韋殺去。
速戰速決,而後追上張邈!
打定主意的張郃絲毫不留手,他使出渾身的氣力,抽刀向典韋劈去,他這一刀還將此前戰場所悟完美的技藝灌入,不論發力,下盤,還是揮刀動作,每一處他都敢說做到目前的最好。
當他認真時,放眼軍中都沒有幾人能接下他的刀鋒。
就連為數不多能夠應對的顏良文醜評價他都說:“儁乂的刀真是又快又重啊!”
他本想勸降典韋,奈何典韋是忠義之士,縱然有些惋惜,不過對於忠義之士,絲毫的不保留,就是最大的尊重。
一路好走!
“鐺——”
環首刀和短戟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尖銳的撞擊聲震動得耳朵生疼。
感覺雙手發麻的張郃看著典韋那張淡漠的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種荒唐的感覺油然而生,怎麽可能?我可是毫無保留的一刀,即便是顏將軍和文將軍也不會如此輕鬆
莫非
莫非此人是裝的?
對!定是如此!
然而在典韋看來,謔,這人的力氣有些大啊,還算馬馬虎虎吧。
張郃穩定心神,他收回刀,時刻繃緊精神,一刻也不敢鬆懈,朝著典韋揮砍而去,得益於時常磨練刀法,他揮動環首刀,是又快又狠,招招逼著要害。
隻不過張郃臉上全無喜色,反而臉色越發的凝重,他分明能夠感受到,不論他怎麽揮刀,全然是無用功,每一刀都被典韋接下,刀與戟碰撞帶來的反震力,震得他的雙手都在哆嗦。
望著典韋從容的臉色,張郃死咬牙關。
即便他心裏不承認,事實勝過雄辯。
典姓都伯很強!
“你叫什麽?”張郃忽然開口,聲音幹澀而又沙啞。
“我叫典韋?”典韋的聲音沉穩,氣息絲毫沒有紊亂,他皺著眉頭,問道:“就這麽幾招你便不行了?看來還是我想多了。”
“!”
張郃難以置信的看著典韋,他聽到了什麽?此人的意思是尚未使出全力???
沒有多少時間給張郃多想,典韋的短戟已然襲來,刹那之間,張郃舉刀應對,當兵刃交接的瞬間,他麵色大變。
此時短戟上的力氣遠勝過方才,大的就像是一座大山壓了下來,大的令他連刀都快要握不住。
上次輸給黃漢升倒是情有可原,這次怎麽能輸給籍籍無名之輩?
退一萬步來說,怎能被一戟撂倒!
撐.撐住啊!
張郃在內心裏放聲咆哮,許是不甘的意誌起到了成效,原本要從他手中跌落的環首刀,竟然被他奇跡的握住。
就連典韋都‘嘖’了一聲。
不過既然一戟不成,那就再來一戟不就好了?
本著樸實無華的想法,典韋再揮出另一把短戟,這一戟來的又快又迅猛。
抗住剛剛一戟的張郃還在慶幸,就見又是一戟襲來,為了躲閃他不得不抽身躲避。
然而劣勢就像是崩塌的水壩,一發不可收拾。
張郃堪堪側身躲避短戟,典韋抬腿朝著張郃抽去,這一回張郃沒有來得及躲過,猶如鋼鞭的一腿結結實實的抽在張郃的腹部,巨大的疼痛令張郃麵容扭曲,他連連後退,身體在這一刻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氣力,就連維持站立都成了奢望。
與張邈交戰的步卒心頭一驚,他們的目光在張郃身上匯聚,他們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
能夠與黃漢升交手數十回合,屢次討滅賊寇的張郃張將軍,竟然竟然倒下了?!!
“張將軍!”
步卒撕心裂肺的喊道。
稍有些理智的步卒幹脆放棄與張邈親衛的纏鬥,紛紛跑到張郃的身旁,將張郃團團圍住。
典韋和親衛麵麵相覷,原來此人是將軍?
重點不是這個,他們是不是贏了?
典韋望向張郃,昏迷的張郃,在步卒的托舉中,緩緩退去。
“贏了.”
縱然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不過典韋能夠肯定他們贏了。
“都伯,我等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一步卒問道。
典韋想都沒有多想,話音幾乎脫口而出,“走,去找府君!”
“諾!”
典韋率領步卒朝著張邈逃亡的方向趕去,一路上不僅有張邈親衛的屍首,也有張郃騎士的屍首,總的來說還是張邈親衛的多些。
典韋越發的焦急,府君千萬不要有事啊!
不知過了多久,典韋找到張邈時,發現張邈正和三人相談甚歡。
張邈對三人中的年輕人尤為親切,甚至拽著年輕人連連說道:“好賢侄,好賢侄。”
張邈發現典韋後,頓時撒開年輕人的手,快步走到典韋麵前,關切的問道:“典都伯,無礙?”
“並無大礙。”典韋回到。
張邈拉著典韋又是一頓誇讚和感謝,說著說著,他似乎想到什麽,改口道:“典都伯,來我為你介紹一人,此人乃是我好友之子。”
“姓曹,名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