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單於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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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有意識並不可怕,可若是天道也有著自己的喜好與感情,那就十分讓人擔憂了。
秦天事實上早就意識到了天道是有著自己的意識的。
如果天道什麽都不懂,隻是一個僵硬的程序,那他怎麽會把自己的一縷氣息送到他的身邊
但秦天從來都都不知道,天道居然還有著自己的悲歡喜怒。
這就十分讓人驚訝了。
按理說,天道應該是沒有喜怒哀樂,視眾生皆為平等的。
可若是天道有了自己的喜好……秦天無法想象這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
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天道到底是一開始就有著自己的情感還是在演化的過程當中逐漸開始有了七情六欲。
這二者之見的差別巨大!
“怎麽了,看你麵色愁苦,是有什麽心事嗎”巴力提走到秦天的身邊問道。
巴力提便是那個壯漢,是這一大家子的首領,負責掌握整個家族的大小事務。
這個名字隻是秦天根據他的發音的音譯,具體是哪幾個字秦天並不知道。
巴力提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不讀書,也不認字,隻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叫巴力提。
“不,沒什麽。”秦天搖頭笑道。
“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今晚給你煮羊肉吃,走吧!”巴力提熱情的笑著。
然而走到離穹廬不遠的地方,巴力提卻是神色一變。
他看到了幾匹身上掛著各種裝飾以及武器的馬匹,很顯然,那絕對不是巴力提家族的馬匹。
“壞了!”巴力提當即驚呼一聲,竟是連手邊的冰塊都顧不上了,慌忙跑了回去。
秦天搖搖頭,手指一劃,那放在木板車之上的冰塊便跟著他一起往前漂浮。
來到穹廬門前,秦天將冰塊放下,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穹廬內坐著三名全副武裝的匈奴士兵,他們背上背著短弓,腰間還挎著長刀。
這種裝扮的匈奴士兵即便不是精銳,在軍中亦是地位不低。
秦天走進來的時候,巴力提正在點頭哈腰的跟這幾名匈奴說這些什麽。
“大老遠的跑過來,留下來吃頓飯吧,我給大人您去宰殺最新鮮的羊!”
很顯然,巴力提說的那新鮮的羊是昨晚被凍死的那隻。
“算你懂事,快去吧。”
幾名士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順手還把屋裏的女人摟到了懷裏。
但看著這般情況,巴力提家族的人敢怒不敢言。
就在這是,一名匈奴看到了門口的秦天,頓時警覺了起來,直接抽出腰間長刀。
“伱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匈奴士兵嚴肅的看著巴力提家族的其它人。
“莫非你們都是漢人的探子!”
剛剛走出門的巴力提頓時緊張了起來,慌忙走了回來。
“大人大人,別誤會別誤會,這人不是壞人,是我遠方親戚。”
巴力提賠著笑道:“您是知道的,我父親之前參加過討伐漢人的戰爭,帶回來了一個漢人婆娘,所以就……”
巴力提賠著笑解釋道。
這種情況在匈奴人之中十分常見,因此匈奴人的外表其實也並不是十分固定。
與其說匈奴人是一個民族,倒不如說在長期的對外掠奪當中,在許多人加入匈奴之後,匈奴已經變成了一個多民族混居的遊牧民族。
在這裏麵出現幾個中原相貌的人實屬正常。
但像是秦天這般,跟中原人別無二致的人,的確少見。
聽到這番解釋,匈奴士兵這才算是勉強相信。
“長成你這樣的確實少見。”匈奴士兵上下打量著秦天,嘴裏不斷地鵝發出嘖嘖嘖的聲響。
“看你那小身板,怎麽跟中原人一個樣子。”
另外一人插話道:“中原人的血統不就是這樣,軟弱無力,跟中原人生下來的種也是壞種!”
“強壯的馬匹的子孫一定也是強壯的,劣馬的兒子也不堪大用,中原人就是這般模樣。”
另外一人輕蔑的說道,顯然是十分看不上中原人。
巴力提不敢招惹這些人,隻是賠著笑,隨後轉過身對秦天罵道:“還不快去給諸位大人燒火,沒用的東西!”
秦天並未生氣,他知道這漢子是在用自己的辦法來保護他。
笑了笑,秦天轉身走了出去。
“諸位大人別見怪,你們知道的,中原人嘛,就這樣,啥都不懂,還不會打架。”
陪著笑,巴力提走了出來,看到外麵的秦天,頓時一臉歉意。
“我怕你在裏麵受委屈,這才趕你出來,你不要往心裏去……”
秦天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隻是好奇的問道:“他們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說到這個,巴力提頓時歎了一口氣。
“單於大點兵,說要對中原用兵了,他們這是要來征調我們的!”
巴力提說著,臉上全是愁苦:“沒想到啊沒想到,乾躲萬躲,最終還是沒能逃得過去。”
“我們都跑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了,沒想到還能被他們找到。”
巴力提唉聲歎氣著去處理那頭已經死去半天的老羊了。
如果不抓緊時間,餓到了穹廬裏麵的那幾位,隻怕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了。
“征兵”秦天微微皺眉。
看來應當是匈奴在前線的戰局十分不順,不然單於應當不會在這個時間讓人去征兵。
這可是最難熬的冬天,路不好走且不說,來年開春的時候正是遷徙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把青壯年勞動力都征調走了,那來年該怎麽辦
看來匈奴和漢人的決戰已經快要接近了,這次的征兵就是最明顯的信號。
“你們就拿這些東西招待我”
秦天聽到屋內傳來一陣騷亂,走進去卻是看到匈奴士兵憤怒的把手中的木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呸呸呸!這些都是什麽東西是給人吃的”
“我不要那些老死病死的牛羊,我要最新鮮的剛宰殺的小羊羔小牛犢!”
看著地上被打翻的肉湯,秦天沉默不語。
短短的兩天的接觸,秦天早就已經體會到了這些牧民對食物的珍惜。
生活在這個年代的百姓,很少有不珍惜食物的。
尤其是對於這種小家族而言,食物更是大過天。
掉到地上的一粒肉渣巴力提都會認真的撿起來吃掉,說不能浪費。
而肉湯更是他們一整個冬天都舍不得熬煮的食物。
現在這種珍惜的食物被他們拿出來招待匈奴士兵,結果對方卻將其狠狠的打翻在地……
“行了行了,別忙活了。”其中一人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你們窮,也別費勁招待我們了。”
“三隻小羊羔兩隻小牛犢,還有五匹駿馬和三隻母羊兩隻母牛,趕緊給我們帶過來。”
“還有,你,你,你。”匈奴士兵隨手點了三個人:“你們三個人跟我一起走,去參軍!”
他一開口,便要走了巴力提家族將近一半的財產。
若是讓他們全部帶走,要不了明年,巴力提家族的人連這個冬天都撐不過去!
最重要的是,他還要帶走巴力提家族裏麵的三個青壯年。
要知道,整個巴力提家族總共才五個勞動力了,這三個人一被帶走,等待巴力提家族的人,隻有毀滅和死亡。
“這,這,這……”
巴力提頓時慌了:“這怎麽能行呢”
“大人,您要是都帶走了,這不是逼著我們都去死麽”
匈奴士兵輕蔑的看了一眼巴力提:“不願意也行。”
巴力提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希冀,但匈奴的話隨即便讓他如墜冰窟。
“你們幹脆也別分這個那個了,都跟著我一塊去參軍得了。”
“當然,你這老頭不能要。”匈奴士兵輕蔑的看著屋內的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等會自己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就別拖累大家了。”
匈奴士兵笑著說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這樣的,上了戰場也是被驅趕著當炮灰,連個全屍都沒有。”
“死在草原之上,總是沒有離開草原。”
“若是跑到中原去,隻怕屍體都被路邊的野狗給吃掉了。”
巴力提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匈奴士兵口中竟是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大人,大人……”
匈奴士兵卻是沒給他繼續求情的機會,一下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我勸你識相,不然等會我這長刀見了血,事情可就沒法收場了!”
巴力提不知道該怎麽辦,餘光卻是無意間瞥見了站在一邊的秦天。
在匈奴士兵看不到的背後,巴力提瘋狂的給秦天打著手勢,示意他趕緊逃走。
如果不抓緊時間離開,隻怕一會也要被這些人一起帶走了。
秦天沒有吭聲,也沒有離開,而是緊了緊身上的羊皮鞣製成的襖子。
就在此時,一名匈奴忽然注意到了門口的秦天,竟是冷冷一笑。
“對了,還有你這個中原人的劣種。”
他抽出腰間的長刀緩緩的走上前來:“像你這種劣種,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要我看,你們也別浪費糧食養著這個廢物了,我幫你直接解決了他!”
走過來的匈奴士兵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長時間的戰爭已經將他異化為了沒有人性的兵器,這種人心中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心。
巴力提無法繼續忍受下去了。
他本就不願意參軍,更不願意交出自己全部的家產。
那對他來說,比死亡更加痛苦。
“我跟你拚了!”巴力提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去。
然而匈奴士兵早有防備,竟是瞬間轉身,一刀捅進了巴力提的肚子當中。
看到巴力提到底,匈奴士兵狠狠的啐了一口。
“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早防備著你呢!”
屋內頓時一陣騷動,那幾名青年頓時怒目圓睜,似乎隨時都要衝上來。
匈奴士兵用腰間的長刀指著這些人:“我看誰敢動!”
“誰敢動我就砍死誰!”
事實上,與其說他們是來征兵的,倒不如說是順道來打秋風的。
他們征兵的任務早就完成了,回去的路上卻是沒想到遇到了這麽一個偏遠的小部落,頓時便起了打秋風的念頭。
對於這些人而言,沒有誰是不能搶的。
不反抗倒也罷了,多帶回去幾個人還能得到長官的賞賜,順帶還能帶走一批牛羊。
反抗了那剛好,全部都殺了,帶回去這麽多匹牛羊,自己截留幾隻也沒關係,隻要讓長官滿意就行。
反正匈奴人也不少這幾個士兵!
他們畢竟是從戰場上廝殺幸存下來的士兵,滿身的凶氣,普通人再怎麽強壯,也不是手持利器的他們的對手。
巴力提家中甚至連一個能夠充當武器的東西都沒有。
“別,別衝動。”巴力提口中吐著鮮血,慘然笑著。
顯然,他知道自己已經是無力回天。
“跟,跟他們走吧。”
巴力提看向秦天,眼中流露出一股歉意:“是我……是我連累你了……”
“都走吧,還等什麽呢”匈奴士兵冷笑著摟住了一名女人。
“難道你們還想讓我們在這過夜。”他滿臉猥瑣的笑容:“要不是任務比較緊急,我說不定還真留下來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秦天歎了口氣。
百姓是受害者,那這些被戰爭異化的毫無人性的屠夫,隻能是加害者。
不管他們當初多麽可憐,也不管他們有著怎樣的想法,當他們被戰爭異化之時,就隻剩下了死路一條。
如果秦天不在,巴力提家族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現在走,我還能裝作沒看到,放你們一條生路。”秦天緩緩的開口道。
“你們也是被逼無奈,不要自取死路。”
“你說什麽”匈奴士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讓我們走放我們一條生路”匈奴士兵感到有些好笑。
隨即他們竟是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原本以為中原人的種,腦子可能稍微好使一些,但現在看來,你這家夥連腦子都不好使!”
一名匈奴士兵走上前來,想要拿他手中的長刀在秦天的麵前比劃:“讓我……”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匈奴士兵那歡快的笑聲瞬間消失,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頸一般。
沒有人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隻發現白光一閃,秦天麵前那名匈奴士兵便身首異處。
他的頭顱上,還帶著一絲僵硬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笑意。
“你你你……”穹廬最中央的那名匈奴竟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滿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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