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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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從江州回京,先帝念他賑災有功,破格連升三級,入了戶部做了戶部郎中。
雖然,官階不高,但卻是實職,對他一個初入官場的新科仕子來說,已經是高位了。
而沈家卻隻得了一塊‘積善之家’的牌匾。
沐瑾年自從入了戶部,仕途可以說是高歌猛進,一路如開了掛一般,不過短短十年便坐穩的當朝左相的位子。
而這當中沈家出了多少錢財人脈助他,也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可惜的是,沈家的人隻會做生意,對於科舉入仕這一方麵沒有什麽建樹。
沈家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培養自家子侄,隻是最多考到舉人這一步,想再進一步就很難了。
沈家便是因為如此,才會傾力相助沐瑾年這個女婿,隻是誰能想到,到最後卻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來。
沐雲瑤想到這眼裏閃過一絲絲暗芒。
要說,沈家這些年不與沐家來往,要說這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沈氏去世,其實,更大一部分原因,卻是那些年被沐瑾年敲骨吸髓傷了根基。
哪怕是沈千嬌做了沐瑾年的續弦,他們也不過問,隻怕這當中還有她母親沈氏的意思在。
沐雲瑤想到那個無緣得見一麵的生母,忍不住眼眶紅了紅。
輕雲看到主子這樣,剛想出言安慰兩句,便聽見沐雲瑤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衝她勾了勾手。
輕雲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主子有話要說。
連忙把耳朵湊了上去,便聽沐雲瑤在她耳邊輕聲道。
“晚點,等到院裏的人都歇了,你去院子裏那棵桃樹下,挖點東西出來,仔細點別讓人看出翻動的痕跡。”
輕雲聽到她這話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點了點頭。
沐雲瑤堅持要搬進這個院子,自然不是為了和沈千嬌意氣之爭。
有些事前世的她不知情,但重活一世,她還是占了先機的。
就比如說是母親留下的一些東西,前世沈千嬌也是在她嫁進三皇子府後才得到的。
入夜,輕雲捧著一隻箱子進屋。
沐雲瑤剛洗漱完,換上睡衣看到她帶著東西進屋,便讓她抱到床邊來.
輕雲仔細的將箱子擦拭一遍才送到沐雲瑤麵前。
裏麵是沈氏留給她的東西,沐雲瑤沒打算讓別人看,便揮手讓輕雲先下去。
輕雲臨走前,將燭火往她麵前挪了挪,又剪了燭芯這才放心離開。
沐雲瑤打開木箱,看到裏麵的東西不禁潸然淚下。
入目的便是一雙小巧的虎頭鞋,看大小應當是她周歲左右穿的,上麵的針線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了,一看就知道沈氏一定經常拿出來摩挲。
沐雲瑤將它從錦盒裏拿了出來,裏麵還有零零碎碎不少她小時候,用過穿戴過的東西。
一件一件收拾的整整齊齊,直到最下麵,她才看到一封沈氏留給她的信。
前世,她也是到最後才知曉,沈氏在失去她的那些年都為她做了什麽。
這一世,雖然沒能再與沈氏續上這段母女緣,但她還是想為她做點什麽。
翌日,沐雲瑤起身已經是辰時了,輕雲進屋伺候。
“主子,早上想用些什麽?”
看著她臉色不太好,眼下還有烏青便知她是沒有睡好。
輕雲的語氣也放柔了許多,好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
沐雲瑤的確沒什麽胃口,淡聲應道。
“隨便用些吧,一會我想出去一趟,置辦些做法事的東西,我想請慈恩寺的圓空法師為我母親辦場法事,超度一下。”
前世,她從沐明珠口中得知她母親的屍骨,並沒有葬進沐家祖墳,而是被葬在了沈氏生前陪嫁的莊子上,離京城還有三四百裏地。
沐家更對外宣稱是沈氏的意思,說沈氏弄丟了女兒自覺無顏葬入沐家祖墳,才選了那麽一處地方下葬。
殊不知,這一切皆是沐瑾年和沈千嬌的手筆,沈千嬌氣不過沈念慈生前處處壓她一頭,讓她沒能成為沐瑾年明媒正娶的發妻,那麽便讓她死後也入了不沐家的祖墳。
百年後沐瑾年的夫人,與沐瑾年合葬的人該是她沈千嬌才是。
若是換成前世,沐雲瑤可能還會想要替母親討個公道,可重活一世,她反而覺得這樣更好。
省得這兩個惡心的人,髒了她娘的輪回路。
隻是,目前她沒辦法離開京城,去祭拜母親,她便想去慈恩寺給母親辦場法事告慰她在天之靈,讓她知道她盼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回來了。
輕雲聽到這為了買這些東西,立馬便道,“主子這事可以交給奴婢去辦?奴婢瞧著你臉色不好,不如在府裏多休息休息。”
沐雲瑤搖了搖頭,母親已經不在了,她能為她做的事隻有這麽一點點,她想親力親為。
輕雲見她堅持,便也沒有再勸,而是去小廚房將溫著的早膳端了上來。
見沐雲瑤實在沒什麽胃口,便也隻盛了一碗清粥,又給她夾了些爽口的小菜。
沐雲瑤用了半碗便不想吃了。
輕雲叫人進來撤了桌子,又打發了一個小丫頭,去外院通知一聲,讓安排外出的車馬。
誰知沒過多久,小丫頭紅著眼進屋,“輕,輕雲姐姐,馬房那邊說府裏的車都送雲刷漆了,就隻有一輛送菜的車,小姐要出門,隻能、隻能……”
小丫頭越說越委屈,咬著唇最後幾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沐雲瑤回來不久,又明顯和現在正當家的二夫人不和,能送到她院裏伺候的,不是旁人的眼線,就是原本那些沒背景,不受人待見的。
剛剛被輕雲打發出去的小丫頭叫春桃,原本是在廚房做事的三等丫頭,沈千嬌也不過是故意惡心她,才將幾個掃灑的三等丫頭提成二等,送到了她的院裏。
好在,這些人是不太精明,但好在還算老實本份,沒有什麽壞心思,沐雲瑤便將人留了下來。
看著小丫頭委屈的樣子,輕雲本來還想發火,當目光瞥光她臉上不正常的紅腫時,到嘴邊的話瞬間變成了。
“你的臉怎麽了?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