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夜晚的星星倒是格外明亮。
    路燈下，兩個人的倒影時不時被拉長，時不時被縮短，時不時又重合在一起。
    跟周岩在一起沒有什麽壓力的夏暖暖，除了有些討厭小姨夫總是搶她吃的以外，還是覺得很舒適的來著。
    她很享受投喂周岩的過程。
    “周岩，去那邊逛逛吧。”
    兩個人其實是往師大小吃街盡頭走，盡頭倒是少了一些賣吃食的小販，多是一些賣玩具或者經營小遊戲項目的。
    比如用那種塑料子彈的槍來射小氣球，也比如套圈之類的。
    “周岩，我要玩那個！”夏暖暖指了指打氣球的地方。
    “沒禮貌的小孩不配玩。”周岩說。
    “小姨夫！”
    夏暖暖用沾了點糖沫還沒來得及擦的小手手抓住了周岩的胳膊，輕輕地晃著:“你看，暖暖最有禮貌了哦，快帶暖暖去玩。”
    所以暖暖大小姐撒起嬌來誰擋得住，尤其是用這種特別甜酥的聲音。
    而獨屬於她的少女清香，也不免因為身體挨著讓周岩心神一蕩。
    “去玩去玩。”
    難得和大侄女一起出來放鬆，周岩也不會掃了興致。
    不過暖暖同學是不是還沒有發現和他過於親密來著。
    明明在旁人看來很像情侶那麽回事，結果暖暖好像並不是十分在意的樣子。
    所以這就是百合花的好處嗎，對婦女之友來說是不是有點過於福利。
    嗯，絕對不是在占大侄女的便宜。
    周岩這個時候也是麻溜地被夏暖暖拉著胳膊來到了老板的麵前。
    小攤點沒什麽人，老板這個時候還在把新吹好的氣球重新係上去，夏大侄女已經拿起玩具槍。
    “老板，玩這個多少錢呀？”
    老板是個大叔，回頭見到夏暖暖和周岩兩人，也是笑嗬嗬地說道：“十五塊錢十發，三十塊錢三十發。”
    “那來三十塊錢的。”夏暖暖拿出了一張十塊和一張二十遞給老板。
    她其實有點不太習慣，學校裏都是可以直接掃碼付款的，在師大這邊還得用現金，很麻煩，剛才她還在瞅著哪裏有付款碼來著，顯然有點小失望。
    老板接過錢，也給夏暖暖的玩具槍裏裝好了塑料子彈，重新遞給她。
    “周岩拿著。”夏暖暖把還沒吃完的水果杯遞給周岩想讓他拿一下。
    周岩接過，夏暖暖就興衝衝地打算開始玩，結果下一秒她就看到周岩把水果杯剩下的水果喝了個幹淨。
    夏暖暖睜了睜眼睛，小腦袋像是短路了一秒鍾，轉而怒氣衝衝地瞪著周岩：“小姨夫！”
    這個稱呼現在滿滿地生分。
    周岩又把她愛吃的吃了！
    還吃的明目張膽。
    剛才怎麽不多留點口水在裏麵！
    “大不了待會再買一杯。”
    周岩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覺悟，笑了笑。
    好討厭這個笑容！
    夏暖暖氣呼呼，轉過身並不理會周岩，並決定待會也不理他。
    這個混蛋。
    老是氣她。
    老板稍微有點古怪，現在年輕小夥玩的這麽花嗎，不興爸爸爸爸的叫，改叫小姨夫了？
    不過他還是退到了一邊，把身後的空間留給了夏暖暖發揮。
    “砰！”
    塑料子彈擊打在塑料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擊落空。
    夏暖暖有些懊惱地跺跺腳。
    “再來再來。”
    都囔著用力拉動了一下槍栓，然後再次瞄準。
    三點一線的原理她還是懂的，她就不信還打不中。
    明明這些氣球這麽密集。
    啪。
    子彈一下子飛了出去。
    而很快，靠近邊緣的藍色小氣球被擊破。
    “耶！”
    夏暖暖興奮地跳了起來。
    再接再厲。
    她興衝衝地拉了下槍栓，然後瞄準右邊一點點的位置。
    啪。
    打空了。
    啪。
    又打空了。
    原本有點兒得意覺得我上我可以的夏暖暖懊惱地跺了跺腳。
    “老板這個槍是不是壞了？”夏暖暖看向老板。
    老板無奈地笑了笑：“槍沒壞的。”
    “換把槍換把槍。”夏暖暖說。
    “成。”老板把槍接過來，很快就把槍裏剩餘的子彈換到了另一把槍裏，遞給夏暖暖。
    “這次一定行。”夏暖暖信心滿滿地開始瞄準起來。
    隻是之前失手了一下現在反而接連失手。
    夏暖暖連續打了好幾槍結果就打中了一個氣球。
    她越來越懷疑第二把槍是不是也是壞的。
    “老板”
    “我來吧。”
    夏暖暖聽到周岩的聲音，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握住了。
    然後手裏的玩具槍也被順到了周岩的手上。
    “你也不行。”
    夏暖暖輕輕哼了一聲，對周岩搶她的玩具槍玩表達了小小地不屑。
    隻是很快。
    啪。
    啪。
    啪。
    第一排的小氣球一個連著一個被打破。
    周岩壓根就不帶瞄準的，一槍栓一發子彈，直接完成了第一排的清場。
    而很快，子彈打光，兩排的小氣球隻剩下後麵幾個。
    “一共十九個。”
    老板笑著報了一下數。
    夏暖暖看向周岩，呆呆地問：“你怎麽這麽厲害。”
    “那肯定比你厲害。”周岩嘿嘿一笑。
    “切，不想說就算了。”
    “小夥打滿三十個氣球可以送一個娃娃，要不要繼續？”老板這個時候笑著問。
    “要，要的。”夏暖暖興衝衝地說。
    “周岩我要那個皮卡丘，快打。”小妮子興奮地指著皮卡丘，全然忘記了剛才怎麽和周岩鬧脾氣決定不理他。
    “那再來十一顆子彈。”周岩說。
    “不單賣的。”
    “多送一顆不行嗎？”夏暖暖問。
    這個時候她也覺得周岩能百發百中。
    老板搖搖頭，笑著說:“買三十塊的吧，打中的多，到時候可以讓你們挑稍大一點的娃娃。”
    夏暖暖掏了掏口袋，裏麵隻剩下十三塊錢，她對周岩說：“周岩錢不夠了唉。”
    “那算了吧。”周岩說。
    這回出來確實沒帶多少錢，都在剛才牛排店造作了。
    他可沒啥帶錢包的習慣，帶上幾張輕裝上陣就挺好，現在倒是不夠用了。
    他知道這是打氣球店的常見路數，子彈隻賣套餐價，就吃定你會多買湊個娃娃。
    夏暖暖有點猶豫，她看向老板：“錢沒帶夠，叔叔能通融一下嘛。”
    老板搖搖頭。
    “有微信嗎，我掃你錢？”周岩問。
    “微信？什麽玩意兒？”老板顯然沒聽說過微信。
    “那算了吧。”
    夏暖暖覺得不能讓老板拿捏住，雖然也有點小後悔剛才怎麽不少浪費一點子彈，她很幹脆地拉著周岩就走。
    走了一段距離，周岩笑著問：“不要了嗎？”
    “那個老板這麽不講情麵，誰要給他送錢。”夏暖暖哼哼說。
    “那去找附近的娃娃機看看，說不定有皮卡丘。”周岩提議道。
    “周岩你抓得中嘛，咱們就十三塊錢了。”夏暖暖都囔著說。
    “先去看看。”周岩沒好氣地說。
    小妮子對他這麽沒有信心。
    “噢。”
    和夏暖暖走著，周岩卻想著另一件事情。
    娃娃機這種東西。
    是不是可以作為推廣二維碼的一個物料手段。
    隻要掃碼就能抓娃娃，估計會引導很多人下個微信。
    但考慮其中的成本。
    周岩也不知道值不值。
    不過這個問題就交給張龍周婉來考慮了，關於掃一掃和微信項目的推廣他並不需要太過插手。
    “周岩，真的有皮卡丘唉。”
    兩人來到了商場前，夏暖暖指著商場門口擺著的娃娃機，興奮地說道。
    “錢給我。”周岩對夏暖暖說。
    “喏。”夏暖暖把錢給周岩。
    其實就是一張十塊錢紙幣和三塊錢。
    “剛才真應該跟那個黑心老板換點零錢。”夏暖暖都囔著。
    “這裏換也一樣。”
    周岩來到娃娃機旁的兌幣處，塞了紙幣進去，很快就出來了十個一塊錢硬幣。
    這個時候的娃娃機有些還是直接用硬幣，遊戲幣什麽的還沒有徹底推廣開來。
    周岩來到裝著皮卡丘的娃娃機前，塞了兩個硬幣進去。
    甩鉤，抓。
    很快，一隻皮卡丘被搖搖晃晃地抓了起來，就在快要跌回去的時候，被甩鉤回衝的慣性，直接甩到了欄板內。
    哐當一聲。
    娃娃落地。
    “有了。”
    周岩把皮卡丘取出來。
    “抓抓娃娃這麽輕鬆的嗎？”夏暖暖揉了揉眼睛，她都還沒看清，周岩就把娃娃抓上來了。
    怎麽可以這麽容易。
    夏暖暖都懷疑這個娃娃機是不是也和剛才的槍一樣出了問題。
    隨便打都能中，認真瞄準反而中不了。
    “我也來我也來。”
    夏暖暖從周岩手裏拿走兩個硬幣，這個時候也來到了裝著史迪公仔的娃娃機麵前。
    塞了兩塊錢下去，娃娃機啟動，夏暖暖也開始認認真真地瞄準起來。
    隻是隨著抓鉤下落，觸碰到娃娃以後僅僅是抓了一下就鬆開，並沒有抓中娃娃。
    “周岩你怎麽抓的？”夏暖暖有些好奇。
    “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周岩嘿嘿說。
    “滾！”夏暖暖低低罵了一聲，給了周岩一個白眼，“快點教我。”
    “那你過來。”
    周岩走到夏暖暖剛才抓過的娃娃機麵前，把硬幣全塞了進去。
    見夏暖暖還杵在原地，周岩催促道：“你過來，我帶著你抓。”
    “哦哦。”
    夏暖暖後知後覺地來到了娃娃機麵前，而她很快就感受到旁邊的周岩來到了身後，毫不客氣地靠了上來。
    小手這個時候也被握住，然後放到了抓柄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尤其是和周岩貼著。
    說不上排斥，就是癢癢的。
    隻是夏暖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移動的抓鉤吸引。
    周岩這回有點陶醉大侄女發絲間的清香味道，當然也不會隻顧著占便宜，握著她的手放在搖柄上。
    “你看，上下上下左右左右，baba”
    周岩說著，鉤子也開始逆時針甩了起來。
    而這一回周岩直接讓抓鉤的一個角纏上了連接線路，讓抓鉤以一種奇怪的傾斜狀態停在原地。
    “周岩你看都纏上了，這怎麽抓？”夏暖暖直接就把這個定性為周岩想裝逼裝逼失敗了。
    這個壞家夥這麽菜，還貼著她。
    夏暖暖不安分地動了動，哪知道身後的周岩再次靠了上來。
    而這一回夏暖暖分明感覺到周岩的腦袋搭靠在了她的一側肩膀上。
    還沒來得及反應，夏暖暖就聽到啪的一聲，鉤子應聲而下。
    很快就抓到了娃娃，然後就要帶著娃娃返回。
    夏暖暖眼睜睜地看著娃娃距離欄板越來越近，然後啪的一下掉到了欄板旁邊，並沒有落進裏麵。
    “哈哈哈，你看，沒抓中，太菜了。”夏暖暖笑嘻嘻地說，一時忘記了她和周岩貼的很近，隻是嘲笑道：“讓你裝逼。”
    “少廢話。”周岩低聲罵了一下。
    夏暖暖隻感覺周岩的氣息噴到了耳際，這個感覺簡直要麻了，一時也忘了動彈，隻是小聲說：“那你再抓啊。”
    周岩又塞了兩枚硬幣進去，然後抓住了想逃跑的某暖小手，重新放到了抓柄上。
    “不是，你還來呀。”
    夏暖暖發現周岩還在上下上下，左右左右地晃著鉤子，然後再一次讓鉤子纏住。
    她有點小疑惑。
    難道這個不是失誤？
    而很快，啪的一聲鉤子斜斜地甩了出去，準確命中娃娃，就在夏暖暖以為這樣拙劣還有些損害機器的手段抓不中娃娃的時候，就看見娃娃被甩進了欄板內。
    哐當一聲。
    十分地清脆。
    周岩蹲下來把娃娃取出來。
    “厲害嗎？”把娃娃放在一邊，周岩貼著夏暖暖的耳側輕聲問。
    “厲厲害。”夏暖暖咽了咽口水。
    “那親一個不。”
    周岩和夏暖暖貼的很近，笑著低聲問。
    暖暖的側顏真的很美很美，尤其是淩亂的發絲下，那白皙下頜上的誘人櫻唇，燈光下顯得格外水潤。
    想親，很想親上去。
    夏暖暖隻覺得周岩說話都帶著熱氣，噴在耳側暖暖的，她搖搖頭，“不要。”
    周岩厲害是厲害，可是不能欺負她。
    隻是夏暖暖很快就感受到一隻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抓著她的兩邊臉蛋，讓她硬生生地往旁邊轉頭。
    兩唇相觸。
    夏暖暖睜了睜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防線一下子被攻破。
    於是乎，她就這麽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和周岩
    夏暖暖幾乎停止了思考，隻是被動地躲避著，可是活動空間那麽小，她沒法躲。
    “唔”
    夏暖暖又氣又羞地踩了周岩的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