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知錯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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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此時,池冬榮才終於肯正眼看他。
    剛才匆匆一瞥,對他隻囫圇看了大概,單論身姿氣度,與池冬榮想要的女婿差一大截。
    如今細細打量一番下來,似乎也沒有那麽差勁。
    隻見沈淮澈端正地坐在池冬榮對麵,身著月白色錦緞,眉眼修長疏朗,眼神柔和卻不軟弱,落在人身上,仿佛銀輝落下,成一篇讚美的詩。
    池冬榮想,因該沒有女子不想入這樣一雙眼中。
    隻是他的唇色很淡,絲毫沒有血色,愣是把潤玉般的臉龐給拖累了。看起來病懨懨的,給周身蒙上了灰撲撲的一層薄紗。
    池冬榮忍不住惋惜,若是沈淮澈沒有那不足之症,與自己女兒站在一處,該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了。
    見池冬榮久久沒有說話,反而一直打量自己,沈淮澈怕他不信,再次開口。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
    音量不大,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堅定。
    池冬榮已然信了大半,隻是嘴上依舊不肯軟下來,拂袖轉身,將視線轉移到別處去。
    “哼,男人,慣是嘴上說得好聽。”
    沈淮澈也是在笑笑,不再言語,淺嚐一口池府備的茶,佳茗入喉,他手部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沉思。
    而另一邊,池溫涼跟著吳春杏身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著祖母院子走去。
    當初祖母動身上京,路途遙遠顛簸,故而遲了幾日,所以就導致了池溫涼出嫁是都沒來得及與祖母見上一麵。
    直至走遠,吳春杏往後看了一眼,確信看不到待客花廳,她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端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你之前是池府中的大姑娘,可如今已經嫁為人婦了,少不得要在夫家伺候婆母郎婿,若是沒有什麽大事,這邊也用不著你惦掛著。隻需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可以了。”
    聽了此話,池溫涼眉頭擰成一股繩,心頭悶悶的,倒不是被她的話氣到了。
    之前剛及笄時,池溫涼也煩心過自己之後會嫁給什麽樣的人。
    就連望舒都笑著打趣,姑娘要嫁,那肯定是要嫁這世間最好的兒郎。
    風花雪月,郎情妾意,這些都是池溫涼在話本中看過的。
    她垂眸,雙眉似蹙非蹙,夜半涼風呼嘯,不小心將窗子吹開,亂了心房。
    半月後,與自己交好的縣令之女嫁去了隔壁州,十裏紅妝,綿延出城。
    就在她出嫁的前兩夜,她們兩人同榻而眠,池溫涼聽著她喋喋不休地在自己耳畔述說這心中欣喜與彷徨。說到最後,池溫涼耳畔隻剩下遲遲不肯停止的嗚咽。
    直到送嫁的隊伍在自己視線中消失,池溫涼這才落下了淚。
    畫麵兩相重疊,那夜吹至心房的風,把池溫涼吹得渾身涼的像是剛從冰窖中挖出。
    吳春杏見池溫涼低頭不語,不知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池溫涼在池冬榮那邊的受寵程度,自己才剛剛見識過。
    她之所以還敢說故意惡心人的話,也不過是打量著,若是池溫涼將事鬧到池冬榮麵前,自己也可以和稀泥說這隻不過是一些敦敦教誨之言。到底後娘難當,不過是多說兩句話,就要被人惡意揣測。
    池溫涼雖看不慣吳春杏此番心胸狹隘的做派,到底沒有說什麽。
    畢竟確如吳春杏所言,娘家不是她想回就回的。仔細論下來,自己已經是外嫁女,要冠上夫姓了。
    池溫涼不由得暗暗自嘲一笑。
    很快眾人就來到老太太的院子前,吳春杏停住腳步,不肯再上前一步。
    “你進去吧,”吳春杏對池溫涼欲言又止,“老太太在裏麵等你呢。”
    對於這個婆母,吳春杏未過門前原是存著討好之心的。但自從見了一麵,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是吳春杏婚後第一次去給老太太請安,剛進院中,吳春杏就感覺這裏比其他地方安靜許多。穿過一棵茂密的大樹,樹下還有一架秋千。隻是灰塵落了滿地,不知在等著誰來坐。
    她沒有見到老太太的真容,房間暗沉沉、靜悄悄,沒有什麽生氣。隔著屏風,隻能看見一個瘦小的剪影。
    吳春杏聽到一陣沙啞如砂礫劃過喉嚨的聲音,讓她以後不用過來請安。
    直到走出院子,她總覺得自己背後有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嚇得她聽話的再也沒有踏足過此處。
    平日裏也是能遠離就遠離,如今第二次站在這個院前,又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池溫涼卻是沒有絲毫不適,對吳春杏微微屈膝行禮:“多謝夫人了。”
    禮數做足後,池溫涼帶著望舒進去,眾人跟著吳春杏折返,隻留下一個引路的小丫頭候在院外。
    與見吳春杏不同,老太太將屏風去了,備好茶水,就等著池溫涼過來。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看起來悠哉極了,手中急速轉動的佛珠卻將她的情緒暴露了完全。
    池溫涼雙手貼額,行了跪拜大禮,直到磕了三個頭,她才起身,隻是依舊跪著。
    “孫女給祖母請安。”
    她跪的是假裝心疾發作這件事,卻不肯發一言認錯。
    爹爹向來溺愛,這件事佯裝不知是她故意為之,沒有苛責什麽,相反池溫涼覺得爹爹還很高興。
    隻是祖母向來古板,對自己要求極高。
    禮儀、管賬、女紅,甚至是男兒學的讀書習字,騎馬射箭,這些都是祖母拍板讓自己學的,不僅學,還精學,讓爹爹請了最好的先生來,似乎祖母早就預料到了自己以後會用到似的。
    老太太緩緩睜眼,手中的動作也隨即停下,嗓音依舊沙啞,“溫涼,你可知錯?”
    這一問,讓池溫涼又回到了之前初一十五被祖母考校功課的時候,她不由得心虛不已。
    “祖母,孫女知錯。”
    嘴上說著知錯,卻也隻是敷衍之詞,與那人的脾氣一模一樣,思及此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陷入回憶。
    池溫涼與她一樣,學什麽都學得很快,不一樣的是,她學的隻有《女則》《女戒》,而池溫涼除了這兩本,其他什麽都學,什麽都看,到底比她強些。
    “思極傷神,也傷身,祖母主要些身子。”池溫涼十分擔憂。
    見老太太這樣一副表情,池溫涼知道祖母又想起故人了。
    隻是祖母從未說過那位讓她牽腸掛肚的故人是何人在何地。
    池溫涼猜,那人多半已經去世了,不然何必每每想起,總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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