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她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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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黎深站在那裏,看著周昭同阿晃的動作。
    他抿了抿嘴唇,將心一橫,輕聲說道,“阿昭,我……我可以證明我不是凶手。”
    他的話音一落,就瞧見周昭同阿晃齊齊回頭看他,二人非常同步的輕輕搖了搖頭。
    樊黎深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周昭同阿晃,他的鼻頭一酸,瞬間眼淚便噙滿了眼眶。
    他樊黎深何德何能,從前有父母庇佑,如今有摯友保護。
    “我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我們在死者的手上發現了凍瘡膏。
    揉麵講究麵光盆光手光,死者被害之時,正在廚房裏揉麵,她的麵還沒有揉好,所以手上都是濕潤粘膩的麵疙瘩。”
    周昭說著,率先朝著廚房走了過去,眾人見狀立即跟上。
    這院落很小,幾乎是抬腿間便到了廚房,切菜的廚案背對著門,上頭放著一個簸箕,簸箕裏裝著洗幹淨了的白菜。
    一個銅盆翻倒在了地上,倒扣著。
    周昭走了過去,將那銅盆拿了起來,裏頭果不其然放著尚未成型的麵。
    “凶手從背後進來,站在死者身後用帶著迷藥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死者呼吸不暢,下意識伸手去抓開捂住自己口鼻的手,但迷藥起效她使不出力氣來,手隻能搭在了凶手的背上。
    但是蒼天有眼,死者手上沾有濕麵,將凶手手背上塗抹的凍瘡膏沾到了麵團上。”
    周昭說著,從一旁的水缸裏舀了一瓢水,直接澆到了樊黎深那帶血的手背上,血汙被衝刷了下來,露出了樊黎深白皙又幹淨的手背。
    “樊黎深的手上並沒有凍瘡,自然也不會敷有凍瘡膏。”
    常左平看著樊黎深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
    樊黎深是養尊處優的小公子,冬日裏一不用冰水浣衣,二不用寒流洗菜,成日裏抱著火盆子他能長出個什麽凍瘡來?
    別說凍瘡了,這小子周身怕不是連疤都沒有一個,劃破手指怕不是都要傳太醫。
    “此乃其一,其二是凶器。死者被殺有兩樣重要的凶器,一是有迷藥的帕子,二是剖開死者腹部的利刃。樊黎深若是凶手,帕子在哪裏?那把帶血的凶器又在哪裏?
    有人興許要說,樊黎深殺人之後,擦拭掉了凶器上的血汙。但凡事都有痕跡,若他是凶手,那用來擦拭利器的東西又在哪裏?”
    周昭說著,看向了眾人,“若樊黎深是凶手,殺死死者之後,他有時間擦拭利器,有時間給死者敷金瘡藥,又為何不立即離開凶案現場逃脫?而是要在這裏等著被北軍抓個正著?”
    周昭說著,見常左平嘴唇動了動,像是要發問。
    她給了常左平一個打斷的眼神。
    常左平一愣,嘴角不由得勾起,這個小崽子,竟是比他還要霸道!
    他想著,挑了挑眉,繼續聽周昭說了起來。
    “這個被抓個正著,是幕後之人設下的死門,但其實也是生門。
    死者被迷暈後遭侵犯,然後方才被人刺穿腹部。眾所周知,並非是所有的一擊都會立即斃命,所有殺人高手都會選擇心口、咽喉這種致命傷。
    而這三名死者的死因,皆是腹部刺穿,內髒出血而亡。
    從小梨在廚房被迷暈,到她失血而亡死在床榻上,這需要一個不短的時間。”
    常左平聞言,眼睛裏閃爍著亮光,他明白周昭想說的是什麽了。
    “凶手想要北軍抓個正著,就必須要確保三件事,一是死者尚未死亡。
    倘若死者已經死亡,樊黎深探了鼻息之後會立即出門去尋找北軍報案,這樣很有可能同趕來的北軍錯過,直接破局。
    二是死者快要死亡。
    不然樊黎深進屋之後輕而易舉的救活了小梨,那他算什麽凶手?
    隻有死者尚有一口氣在,以樊黎深的性情,方才會不管不顧著急的拿出金瘡藥救人,他要救人手上勢必沾染上鮮血,這才能夠人贓並獲。
    三是樊黎深不能在裏頭待太長時間,不然容易橫生變故。
    譬如他抱著小梨出門求醫,大聲的叫人引來左鄰右舍幫忙……諸如此類的破局行為。
    是以昌榮掐算好了時間,在小梨氣若遊絲的時候支會樊黎深過來,然後在他前腳進入之後,後腳引來了北軍抓人。”
    蘇長纓聽著,“所以這麽短的時間,樊黎深不可能做得了那麽多事情。
    現在是白天,同晚上不同,他一路打馬過來,大街小巷不難找到目擊證人,證明小梨遇襲的時候,他根本就還沒有到現場。”
    周昭點頭,“沒有錯,雖然被抓了個正著,但是樊黎深他有不在場證明。”
    這句話聽起來很矛盾,但事實便是如此。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抓住昌榮。”
    周昭說著,目光中滿是篤定,“我猜他根本就不會逃,而是會去廷尉寺作證,證明樊黎深是凶手,因為他們的局中,還缺少最後一環,那就是殺人動機。
    樊黎深同死者無冤無仇,甚至都不認識,為何要殺死他們?
    可倘若他的手下出言作證,證明他有這種淩虐他人的癖好呢?畢竟他們準備好的腰帶同麻雀都還沒有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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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黎深聽著,心中頓時不寒而栗。
    常左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樊黎深捆起來,立即回廷尉寺。”
    他說著,又看向了蘇長纓,“北軍繼續搜捕昌榮。”
    萬一周昭猜錯了,那北軍掘地三尺,也要將昌榮抓捕歸案。
    一行人快速地返回了廷尉寺,眾人騎在高頭大馬上,隔得遠遠地便瞧見廷尉寺門前有一人在那裏徘徊。
    眾人翻身下馬,那人先是探頭打量了一二,待瞧見樊黎深被五花大綁著,立即衝著出來,驚呼出聲,“少東主……”
    他伸出了一隻胳膊,滿臉都是焦急……
    那人眼角生著紅痣,一臉虛相,不是那昌榮又是哪一個?
    常左平看得心驚,他扭頭看向了周昭,見她下巴高抬卻是不下馬,忍不住出聲道,“你不去抓人?”
    周昭眉眼之間滿是得色,“哪裏輪得到我出手?”
    她的話音未落,常左平便瞧見蘇長纓輕輕一躍飛了過去,他從天而降一腳直接踏在了那昌榮的後背心上,昌榮滿肚子話術尚未出口,準備好的大戲還未唱上一句,便直接猶如泰山壓頂,被人踩在了地上。
    “看吧?”
    常左平無語地哼了一聲,“看他的手背,你贏了。”
    周昭一早就注意到了那昌榮的手背,上頭那紅腫的凍瘡上抹著一層綠色的凍瘡膏,一切如她所料。
    “我什麽時候輸過?”
    周昭說著,看向了踩在昌榮背上的蘇長纓。
    便是為了蘇長纓,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輸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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