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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說話的功夫,那華服男反倒冷靜下來了,麵前這人雖然一身野人裝扮,但是能夠成為世子門客,又能夠住在天字房,應該不是酒囊飯袋。他瞳孔微縮,第一次認真打量林海,“看來閣下必有異能了。”連對林海的稱呼都變了。
林海嗬嗬一笑,拱手說道:“慚愧慚愧,異能稱不上。鄙人今天是第一次帶著妹妹從山裏出來,沒地方住,世子看到咱們兄妹過得淒慘,就好心收留了。因為我們是兩個人,所以就安排在了那裏。”
華服男聽到林海的解釋頓時恍然,不禁為自己剛才的如臨大敵有些可笑。本來還以為麵前這短發野人是有什麽特殊本事,所以能夠得到世子青睞,威脅自己的地位呢,原來隻是因為帶著一個妹妹,世子看他們可憐才做了這樣的安排,那倒也正常了。因為世子門客頗少,這裏麵空房間還有不少。
想到此,華服男展顏一笑,倒很有幾分儒雅的感覺,“你的妹妹應當是美貌非凡吧。你真是好福氣了!”
林海倒愣了一愣,啥意思?他沒想到這裝逼男突然把話題扯到瑩瑩身上去,跳躍性是不是太大了?我家瑩瑩確實活潑可愛,可是這跟她好不好看有什麽關係?
他一側頭就看到莧張對華服男的話會心一笑,突然明悟了,不由得勃然大怒,我去你妹啊!
敢情這小子以為自己之所以能夠得到屈陽的另眼相看,是因為自己把妹妹拿來討好屈陽了!而屈陽年紀雖輕,但卻是典型的紈絝,哪裏是沒見過美色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得出自己妹妹定然美貌的結論。
瑩瑩如今已經成了林海心中的逆鱗,不僅僅是因為賁大叔的死間接是由於自己導致,更是因為瑩瑩也是自己堅定生活下去的重要心理支撐,他早就發誓不讓瑩瑩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眼下聽到華服男這麽說,哪裏忍得住?他本來是存了故意戲耍一下這貨的惡趣味心思,但是現在卻等不下去了。
麻痹,真當勞資怕了你了不成?
他沉著臉喝道:“小白臉,特麽嘴放幹淨點!”
也不知道這時代的人笑點是不是都這麽低,莧張和蒯通聽了林海的話本來有些愕然,但是一打量華服男,不約而同笑噴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不妥,馬上肅容,但是一張臉確實很怪異。
華服男本來沒太懂“小白臉”是怎麽個意思,但是看一看其他人打量自己的反應,也是醒悟過來,一張臉因為憤怒有些燥紅,他對自己的儀容十分自信,更對自己不同於其他野人的白皙得意非凡,可是沒想到對麵這個靠吃妹妹軟飯上位的野人竟然敢攻擊這一點,頓時踩了他的痛點。
他眉眼一豎,死死瞪著林海寒聲道:“果然夏蟲不可語冰!野人就是野人,即便是入了公侯門第也改不了本性!我乃楚國大師潘崇之後,本不欲與爾等賤民一般見識,既然你如此不識趣,我說不得到要教教你怎麽做人了,免得日後別人說我不會約束下人,丟了世子臉麵!”
這話可不隻是打了林海臉麵,更是戳中了另外兩人的短處,說到身份,莧張和蒯通雖然不是野人,但是也都是庶民身份。
林海怒極而笑,說道:“教我做人?你有這個資格嗎?”他也是被激起了傲氣,生在21世紀,哪裏有什麽身份階級的尊卑觀念?所以絲毫不覺得自己即便不是殷商貴族,就應該天生低對方一頭。他對所謂的地位尊卑嗤之以鼻。
“嗬,是嗎?”華服男冷笑,跨前一步,右手入腰,竟然是直接要動武器了,這倒不是他厚顏無恥,而且他實在不屑於與林海肉搏戰鬥,那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即便對方是靠吃軟飯來的沒多少能耐。
“拿出你的武器吧!希望你別太弱。”
林海嗬嗬一笑,晃了晃自己的拳頭,“我更喜歡把自己不喜歡的人揍成豬頭,那樣看著舒心點。”
蒯通在旁邊卻看得焦心,眼前這林兄弟跟自己當初的處境何其相似,頓生同病相憐之感。他以為林海是因為沒有武器,正準備解下背後的重劍借他對付一下,卻見林海對自己咧嘴一笑,搖了搖頭。
華服男拔出長劍,卻不急著進攻,而是長身站定,一絲不苟地行了一個起手禮,“雖然你還不夠資格作為我的對手,但是我卻不能放棄我的原則。”
看到林海依然懶洋洋的沒有回禮的意思,嗤笑了一聲,“野人就是野人。”
林海聽得火大,麻痹,今天一天都不知道已經聽過別人說過多少次自己是“野人”了,哥是野人又怎麽了?
“看劍!”華服男沉喝一聲,挺劍如龍,直刺林海胸口。
林海見對方發力沉穩,進退有序,一柄並不輕的青銅劍被舞得華麗非常,似乎猶有餘力,暗道這貨並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這賤倒是玩得好!
華服男看林海左右騰挪,雖然屢次都差點被自己的劍傷到,但是偏偏又不落敗,不由得暗暗心焦,本來是想快速結束戰鬥挑斷個對手的腳筋手筋什麽的好立威的,但是卻沒想到成了麵前的膠著狀態。
他心中發狠,對林海的怨氣更大起來,在他想法中,對方應該快速落敗好向自己討饒才是,沒想到這野人恁般不識趣——隻能說貴族們的思想確實很獨特。他攻勢越發如疾風驟雨般傾瀉。
蒯通在旁看林海節節敗退,狠捏了一把汗,原本背負的重劍此刻也被握在手裏。
原本在院子中心戰鬥的兩人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一樹灌木邊,但是林海似乎毫無所覺,華服男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在他看來,林海身形敏捷,但是攻擊不足,隻要能夠有什麽稍微幹擾他一下,必然會打亂他的節奏,到時候看他還如何防得住自己?
莧張和蒯通也快步跟上。
林海自然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小子,誰中計還真說不定呢。
他往後退了一步,剛好抵在灌木上,身形微微一頓,似乎沒有預料到身後的情況,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
華服男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一把劍早已挺身直上,不偏不倚直射胸口,他胸中湧過一絲快意,去死吧!
林海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殺意,心中同樣寒冷起來——麻痹,勞資不過是跟你住了同樣的房子,反擊了幾句,你竟然想殺人?!
他不知道華服男的想法——林海是野人,他自己則是貴族階層,縱然沒落了,但是他殺林海是不用擔負絲毫罪責的,換句話說,殺了就是殺了,野人的命是根本不值錢的!根本不會有人來給林海討公道。即便屈陽世子喜歡他的妹妹,大不了到時候直接據為己有就是了,斷然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個野人的性命跟自己鬧翻。
所以他有恃無恐。
林海眼中寒芒四射,右手在身後灌木叢上不著痕跡的一抹,旋即並指如刀,同樣直取華服男,似乎沒有看到直刺而來的利劍,竟似要與對方同歸於盡!
愚蠢!華服男冷笑。
“不可!林小兄!”蒯通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