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姑娘可以還我清白了吧？”
    安撫住這愛哭的小姐，劉十三總算鬆了一口氣。
    “算我誤會你了，給你賠不是。隻是你告訴我如何做到的。
    以前在建鄴，我也請過老賬房查賬，他們是絕沒有你這本事的。
    早知道你有此能，我又何必花那些冤枉錢。”
    林黛玉除了多愁善感，還有一個性格特點便是勤奮好學，要不然她也成不了十二金釵排名第一的才情女子。
    “因為我過目不忘。”
    劉十三想了想，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早在一年前，劉十三給林黛玉搬家時，發現了林衝的《林家槍法》和《林家棍法》。
    好家夥，足足八本書，每本都厚得跟新華詞典似的。
    別說下人不能隨便動主人的書，劉十三根本沒時間看。
    就算給他時間，怕看都要看三年，練要練三十年。
    沒奈何，劉十三隻好找隨身銀行借了“過目不忘”本領。
    為了還賬，劉十三用半年時間練習“超右腦記憶”。就是看到任何景象，先掃一眼，然後閉上眼睛，腦海裏努力還原看到的畫麵。
    足足練習了七萬多次。
    那段時間，和劉十三同住的幾個下人，幾乎以為劉十三得了青光眼。
    可是劉十三沒辦法，他沒想到他一個銀行櫃員，從都市穿越到這個混亂的世界，銀行也跟著穿越過來了。
    劉十三依然能通過銀行做借貸交易。
    隻是交易的內容擴展，不止可以借貸錢了。
    簡單來說，這銀行保留著以下兩大功能。
    首先是劉十三可以向銀行借貸，至於能借貸什麽，由銀行評估。
    這就好像一個客戶找銀行借錢，銀行會評估這個人大概能借多少一樣。
    銀行也會評估劉十三借貸什麽東西，他能在一定時間內還得起。
    例如《林氏槍法》，劉十三需要練習槍法十萬次，銀行給了劉十三兩年分期還賬時間。
    此時劉十三已經擁有巔峰級‘林氏槍法’，隻是他需要在兩年內，練習《林氏槍法》十萬次。
    如果最後練習次數不滿，就會被銀行視為違約，將連本帶利收回‘林氏槍法’。
    至於‘利’是什麽，劉十三目前還不知道。
    劉十三還是很怕違約的，這一年，他都在自己管理的馬廄內練習槍法。
    好在林黛玉不騎馬，平時也不坐馬車，下人采購些脂粉首飾，也用不著趕車去。
    這一年裏幾乎沒人打擾到劉十三練槍。
    劉十三夜以繼日，隻用一年，就練習了六萬多次。
    還貸壓力減輕，劉十三發現《林氏槍法》，如果配合騎術，威力更強。再加上這個時代，騎射能力是稀有技能。
    所以劉十三又向銀行借貸了巔峰“騎射”技藝。需要在兩年內，練習五萬次騎射還貸。
    如今劉十三已經擁有“過目不忘”，巔峰級“林氏槍法”，巔峰級“騎射技藝”，隻是後兩者，還有一屁股債要還。
    至於這銀行的另一個功能，自然是劉十三也可以向他人借貸。
    隻要是劉十三擁有的物品或者技能，都可以借出去，並確定對方的還債期限，如果對方逾期不還，劉十三就可以強行收債。
    不過這一功能，劉十三還沒實踐過，怎麽“強行收債”，劉十三並不清楚。
    “過目不忘？”
    林黛玉看劉十三的眼神，更驚詫了。
    其實她和賈寶玉，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紅樓夢》原著，林黛玉就說過：“你說你會過目成誦，難道我就不能一目十行麽？”
    但劉十三一個下人，竟然也有這本事，這就讓林黛玉太吃驚了。
    可還是不對啊。
    “要說過目不忘，我倒是也能勉強為之，但我自認做這些賬目，也要三五天。
    半天是絕不能做出來的。”
    林黛玉搖著頭，光一個“過目不忘”，解釋不了劉十三半天算完這麽多賬的奇跡。
    可劉十三真沒向銀行借貸過“算賬”的本事，這玩意根本沒用，劉十三才不要為這種雞肋技能背債呢。
    其實這十幾本賬目，交給都市社會任何高中生，幾乎都能在兩天內算完。
    因為古代人不認識阿拉伯數字，不懂得現代數據運算規則，更不懂會計專業的複式記賬法。
    他們拿著一堆一二三四推算盤珠子，是難以進行繁複的大數據加減乘除的。
    何況這個時代，算盤還很簡陋，隻有三格八珠，隻能進行極簡單的加減法。
    “阿拉伯數字？混合運算？”
    林黛玉聽劉十三解釋完，默念一個個新奇名詞，一頭霧水卻又充滿好奇。
    “那個，十三，可以教教我嗎？”
    林黛玉骨子裏的傲嬌，是娘胎帶來的，她可不輕易求人。隻是劉十三說的這些，太新鮮了。
    她忍不住開口求學。
    “姑娘……教是可以教，不過每天我隻教姑娘半個時辰，可否？”
    劉十三不是吝嗇，而是他還背著一屁股債，每天要練習林氏槍法和騎射技能，他可不想成為老賴。
    “果然是你也不願意與我多待麽？難怪那小賊和尚三天兩頭見不到影，我果然是個討人嫌的憎物。
    也罷，我自己討嫌，也怨不得你們。你不為難，每天教我一炷香時間便了。
    如果我學不會，那也是我命該如此。”
    林黛玉檀口裏說著話，眼裏淚水又汪瀅一片。
    ‘我說林姑娘，你可收了你的神通吧。’劉十三要被這愛哭小姐逼瘋了。
    “姑娘，這樣，每天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行了吧？”
    “瞧你那為難模樣，我慣不會勉強別人，說一炷香就一炷香，你要煩惱，半柱香也隻在你心意。”
    “我靠。”
    劉十三隻想罵人，果然，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整天胡猜亂說的女人，就該大耳瓜子抽。
    “你剛才說，我們每個月開銷十二兩銀子，鳳姐姐每月補我們十兩銀子，隻欠著二兩銀子？”
    敲定了學習的事，林黛玉看向那一堆賬本，又一臉愁容。
    “嗯，畢竟我們這些家丁丫鬟的月俸，還有院裏的日常吃用，都是璉二奶奶統一開支。
    剩下就二兩銀子的差額，這應該在姑娘承受範圍之內吧？”
    林家雖不算大富大貴，憑著林衝在宋家軍做槍棒教頭，也算是小富殷實。
    劉十三知道林黛玉從建鄴帶來的現錢，大約有兩百多兩。
    一個月花二兩，十年才能花完。
    更何況林衝也會時不時托人，給林黛玉帶些銀錢。
    怎麽都是夠花銷的。
    “你不懂，如今大表姐（賈南風）已經被立為皇後，二舅在朝中越來越得勢，聽說即將加封太尉。
    賈家不但加門闊院，日常用度也愈加奢靡。
    就如我剛來賈府時，送四表妹（賈東風）的生日禮物，就是一條刺繡絲帕，那絲帕四十個錢作數，與其他姐妹禮物相若，便不算落了寒磣。
    可前些日子表侄賈詡過九歲生日，寶姐姐卻送了一支玳瑁紫毫毛筆，少說值七八兩銀子。
    而西風等其他姐妹送的，也都不少於一二三兩。
    我原本準備了一副六博棋具，三百多錢，實在拿不出手，最後把我哥收藏的一副字畫給了賈詡。
    那副字畫是本朝聖手王羲之貼，我哥平日極為寶貴，宋將軍曾經相求，他都沒給。
    若知道我送了人，不定如何責怪。
    這不提也罷，可一個生日就送出去數兩銀子。再加上賈家姐妹們平日穿著，都愈加華貴。
    尤其寶姐姐，一身裝點，不得百兩銀子，斷斷置辦不齊。
    何況還有胭脂水粉，打賞下人，她們出手都愈加闊綽。
    我本是個俗人，又好與她們作詩唱對，並肩而立，若是打扮穿著懸殊太大，當真覺得顏麵無光，羞於見人。
    可若是追求這些雍容華貴，我手中的資財，又哪裏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