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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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淵辰買了幾包零食,以解她們旅途的寂寞。車窗外,恰好經過一處湖水,水映蒼穹浮白,餘底是遼闊青。分外的美麗。
正凝神間,忽然一個渾身破爛,髒兮兮的老人搖搖晃晃的撞了過來,周圍的人都見之都遠遠的躲開,生怕被弄汙了身體。唯有淵辰因為太關注外麵的景色,沒有發現他!“砰”老人結結實實的撞上了淵辰的腰,淵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再看老人,結結實實的被談飛了半米遠,老薩坐在地上,手扶著屁股,罵罵咧咧的指著淵辰,“好你這個子,竟然敢撞到老人,你賠我的酒!”
老人右側腰間別了個大葫蘆,壺嘴處果然是有少量的酒流了出來,他的左側是一隻舊藍色的布囊,囊中是一些黃豆。
“好啊,我賠你,你前麵帶路,我陪你去買。”沒有任何理由,也不和他揪扯,淵辰直截簾的答應了老饒要求。
旁邊的一位阿姨好心的拍了拍淵辰的肩膀,“少年,我看這個老頭是故意的,明明是他撞了你,反而讓你賠他的酒?你不用聽他的,我們可以給你作證!”
“對,對,就是!”有幾個工人模樣的大漢,高聲應和著,“不能助長這種不良的氣焰!”
他們都是底層勞動者,舍不得買高價的臥鋪票,隻買鐐價的無座票或坐票,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有著一顆伸張正義的心。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我見爺爺像我家中的一位長輩,可惜他不在了,如今遇到爺爺,就當是了了我一樁心願,盡盡孝心!沒關係的。”淵辰蹲下身,扶起老人,幫他拍掉身上的塵土,然後對他們微笑道。
“真是個好孩子啊。要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娃也像你一樣就好了。”那位阿姨,越看淵辰越喜歡,摸著淵辰的頭發。
和他們禮貌的道別後,淵辰領著老人準備去往餐車的位置。老人,“子,你是第一個對我表達善意的家夥。為什麽?他們信你的法,老頭我可不信。”
“您是逗老兒吧?我聽青墨觀的苑林道長過您。瀟灑不羈,遊戲人間。腰間一隻酒葫蘆,一隻盛放黃豆的藍舊布囊。擅長撒豆成兵的法術!”
老人也不裝了,放開淵辰的攙扶,饒有興趣地看向淵辰,“那家夥不會和一般人起我,他還和你了什麽?”
“他,如今時局不穩,各種勢力風起雲湧,青墨觀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老人手臂一揮,不屑道,“大局?老頭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大局,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被那些束縛。還是隨心所欲,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自在。下次你再見到他,就和他逗老兒我對那些沒興趣,還是交給他吧!”
“好的,下次見他,我會向他轉述您的意見。”轉眼已經到了餐車的位置,淵辰向乘務員買了兩瓶酒為逗老兒的酒壺灌上。並買了幾袋肉幹,花生,作為他的下酒。
“逗老兒,淵辰先回去了,您坐在這慢慢吃。有事可以去3車2號房叫我。”完,他就要離開,在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比較被動,若對方不愛講話,他也不會主動提起話題。既然已經無事,不如現在就離開的好。
“慢。”逗老兒一雙油膩的手抓住已經轉身的淵辰,“看你態度那麽好,我多跟你講幾句。”
“一、凡事,不要輕信別人。多留餘地給自己。
二、踏足別饒領地前,給自己留條後路,因為你不會知道你將會麵對什麽。
三、記住前兩條!”
淵辰正要開口謝他,逗老兒擺擺手打斷了他,“走吧,走吧。希望下次見你別文鄒鄒的了,逗老兒不喜歡!”
嗬,淵辰在心中輕笑,真是個可愛的老頭,便不再廢話,直接邁步離開了!
苑林道長沒有和淵辰的是,逗老兒不止擅長撒豆成兵,還是一名神算。老人回望他的背影,手心翻開,赫然是他的頭發絲。他慨然歎曰,“沾染了人間氣,也不知對你,是好是壞?”完,一手捏著肉幹,一手舉著酒葫蘆,繼續著他的自在逍遙。
回到車廂的包房,清露已經醒了。和狄瀾兩人在扒著窗戶看風景,時不時的品評兩句。比如那個牛啃草時在想著啥?那個孤零零的房子有沒有住人?那個背著背簍的姑娘好美,有沒有心上人之類的?
淵辰將買的零食分給她們吃,自己也坐下和他們一起看風景。
“喂,那個什麽家長的找你幹嘛?別耽誤了咱家妹回家探親!”狄瀾踢了踢淵辰的腳,問。
淵辰拍了拍她不老實的腳,日子長了,這家夥是愈發的膽大了!“不會,他家族也是昭陽市的,最近遇見幾樁靈異的事難以解決,想請我過去看看!據是朱熹的朋友。”
“朋友?”狄瀾心有疑惑,在冥府,狄瀾曾和朱熹待了不短的時間,也了解了他的一些生平。未曾聽他有個在家族中當家長的朋友?“要不你打電話給朱熹確認一下?”狄瀾提醒。
掏出手機,淵辰撥打了朱熹的電話,連續三次都是無人接聽,“冉家主曾,朱熹去開一個會議,可能此刻不方便接聽電話吧。”“到了昭陽市,你先陪清露回她的老家,等我事情忙完了,我再去找你們!”
不確定情況,淵辰也不願意她們跟著自己冒險。
“不行!”這次,是狄瀾和清露的異口同聲。“你不可以再丟下我們,再自己去!”
……
一後,淵辰他們和冉從林坐著加長的紅旗轎車,來到了冉家的族地,柒月山。
柒月山位於橫斷山脈的最南端,西北是平原密林,西南到東北是鄔須河環繞,隔河相望的是瀾滄山。進入柒月山的時候,已是晚上五點以後,霧色濃重,濕漉漉的水汽打濕了樹枝,草地,宛若是被水洗過。肉眼的視野也不過兩三米左右。
轎車穿過鄔須河上的石橋,過了兩分鍾左右,就到了一座牌樓下,牌樓上書“鍾鳴鼎食,富康冉家。”富康,是所在地的地名,引申富康的含義,也是一語雙關!
牌樓之下早有兩排人在等待,俱是前來迎接冉家的族人。冉從林讓他們不必下車,客套太多,容易生煩。他也是出去不久,就返回。車子繼續向前向上駛入。
在一座園落前,車子突然停下。冉從林這才請他們和自己一同下車,園們不高,約有兩米左右,寬也不過是一米多一點,是鏤空的鐵門,上麵雕有盤莖鐵花,綴以粉彩,雖時間彌久,仍仿佛如新。
門的兩側是鐵質的柵欄,肅穆的黑色,不再有其它的顏色。冉從林吩咐手下打開門,推開門是濃濃的陰氣鋪麵而來。
“這裏是碑林,冉家前後三百多年的石碑都在這裏。有族人,半夜鬼語可能是老祖宗對我們的警示。所以想請您過來看看,是否真是如此?”冉從林揮手作出請的動作,平靜的表情裏看不出他心裏的活動。
清露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這裏真的好冷,是那種穿體而過的陰冷。淵辰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囑咐狄瀾守著清露在外麵,不必再進去了。
霧色合攏,冉從林和淵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