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她要聯姻，所以心情不好……”

    夏千千拿出手機，替蘇見月拍著照片。

    “其實，她那個聯姻對象我見過，我覺得還不錯！”

    最起碼比易添強。

    夏千千無聲吐槽。

    這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說了半天，坐在沙發上的林念念就像是一個完全透明的透明人。

    蘇見月給夏千千使了個眼神。

    夏千千表示收到，連忙起身，坐到了林念念的身邊。

    “嗨，親愛的，我們來跟月月合張照吧！”

    林念念忽然從恍惚中回神，“奧利奧？什麽奧利奧？月月餓了嗎？我去給你買！”

    蘇見月顧不上化妝師的刷子還在她的臉上刷來刷去，驚悚地轉頭看著林念念。

    化妝師明顯也在憋笑。

    夏千千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念念啊，你回回神啊！我說我們一起跟月月合張照，你說什麽奧利奧？你快醒醒吧，你今天可是伴娘呢！”

    林念念扶額。

    “沒辦法啊，我這兩天嚴重失眠，褪黑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夏千千把人拉到了蘇見月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然後，她自己則靠坐在那林念念坐著的這張單人沙發的扶手，一隻手撐著沙發的靠背，認真的問道：“說說吧，你和楮墨到底怎麽回事啊？”

    “能怎麽回事？就那樣唄？”

    蘇見月問道：“我醒來的這幾個月，你都沒有讓我給無憂子帶過信，你們……沒聯係了？”

    林念念搖頭。

    “沒有，我已經四年多沒跟他聯係了。”

    蘇見月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她難得能撇下蕭玉祁，一個人去禦花園轉轉，就看見住在千鯉池邊的一處僻靜宮殿裏的無憂子，獨自一人飲酒賞景，看上去，有些落寞。

    見了她之後，無憂子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清風解酒，知音難覓，娘娘的身子已無大礙，不日，屬下便會向陛下辭行，遊曆山川，短期內，應當不會回建安城。”

    蘇見月總覺得，無憂子有什麽話想要問她，但他始終沒有問出口。

    “那你跟楮墨……”

    林念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

    一想到楮家老宅，林念念就覺得窒息。

    來龍城的這四年，她體驗過自由的感覺，楮家很好，是無數人想要高攀卻攀不起的門楣，可是，對於林念念來說，楮家是枷鎖，是囚牢。

    她越來越不能想象有朝一日，她要再次回到楮家，她該有多麽的窒息。

    林念念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她道：“我打算去M國讀博，我已經拿到了學校的offer。”

    “這麽突然？”

    蘇見月驚呼。

    “不突然，這件事情，我深思熟慮了很久，而且，我已經買了明天直飛M國的機票。”

    夏千千驚呆了，張開的下巴半晌都沒能合攏。

    不怪她驚訝。

    畢竟，林念念給她們的感覺，一直都是冷靜，理智，乖乖女。

    她看起來很高冷，難以接觸，但其實，跟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這個人很好說話，幾乎不會拒絕別人的請求。

    能從楮家離開，來到龍城，已經是她過往二十多年人生裏，做出的最出格的一次決定了。

    “聽說，你在龍城的這四年，楮墨已經和蕭家達成了某些項目合作，他幾乎每周都會飛一次龍城？”

    蘇見月試探性地問道。

    這件事情，在蕭家不是秘密。

    在蕭家調理身體的這段時間，蕭傾顏幾乎每天都來太極樓陪她。

    她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蘇見月也跟著聽到了很多。

    包括他們拍完的那部劇，一夜之間爆火。

    蘇見月的微博粉絲瘋漲。

    可是，沒有人找得到蘇見月本人。

    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最瘋狂的一段時間，有一大批她的粉絲，圍堵在了璀璨娛樂門口，質問塗總，是不是把他們的月月寶貝雪藏了，在微博上大罵公司不做人。

    甚至還有粉絲報警，說當紅明星蘇見月忽然消失，極有可能是被某位愛而不得的大佬囚禁，殺害……

    傳言傳到最後，越來越離譜。

    那些輿論的背後，像是有人刻意引導，璀璨娛樂和蘇家名下所有資產的黑料都被瘋狂的網友扒了個底朝天。

    到了最後，是蕭玉祁做出了決定，公開蘇見月生病的事實，久不露麵，是因為身體抱恙，在接受治療，但是具體生的什麽病，在哪裏治療，在外界，至今都是一個謎。

    每天都有人在蘇見月的微博私信給她留言，日複一日，整整四年，將近一千五百天。

    蘇見月身體恢複好了之後，就給粉絲們報了平安。

    隻是，她依舊沒有再接任何工作，隔三岔五的，會在某音更新自己的日常。

    至於楮墨，蘇見月醒來的這幾個月，沒少看見楮墨在實驗室外麵等林念念。

    但是……

    蘇見月想了想，念念好像每一次都沒搭理楮墨。

    楮墨每次都隻遠遠地看著她。

    看她一眼，再離開。

    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念念啊，要不，你跟楮墨好好談談吧！”

    夏千千點頭。

    “我也覺得，我剛才在大廳看見他，他的臉色好像怪怪的，眼睛看東西，完全沒有焦距。”

    話音一落，林念念的手機就響了。

    是楮夫人的來電。

    林念念已經對楮家應激到了光是看見楮家人的來電顯示，都厭惡的皺起眉頭。

    她沒有不接電話的資格。

    林念念對著蘇見月和夏千千示意了一下，走到化妝間的陽台外麵去接聽電話。

    “念念。”

    電話那邊的女聲帶著一如既往的沉著、優雅。

    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她打破那份冷靜。

    “夫人好。”

    林念念強忍著厭惡，用溫和的語氣回答。

    “楮墨在你那裏嗎？管家說他發著燒，人卻不見了，我聽說，今天是你朋友的婚禮。”

    “是的夫人，少爺現在在龍城沒錯。”

    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多時，她的聲音再度響起。

    “念念，楮家已經給了你四年的自由，應該夠了。”

    “夫人想要說什麽，請直接跟我說。”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能感受得出來，楮墨喜歡你。”

    林念念沒有接話。

    “四年，該鬧夠了！”

    林念念：“……”

    是啊！

    對於楮家人來說，她這四年，隻是一種情緒的發泄，是在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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