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在兜裏掏出一個手絹，拿出四塊錢放在案板上，“不管多少，就這些了，不準拒絕，”又加了一句，她已經看出來這個小孩說話辦事可不簡單。
    “張姨，你這給的也太多了，食品站才六毛五一斤肉。”
    “多什麽多，你這傻小子是不知道外麵的價格，食品站是六毛五一斤肉，可是他一個月都賣不了一次肉。”
    老劉太太也沒猶豫從兜裏也掏出一個手絹，他給的錢就熱鬧了，一堆毛票數了兩三遍才放到案板上。
    兩人拿起肉教來帶著笑容，張主任又問道：“小來福，你經常去打獵嗎？不上學了嗎？”
    “我已經上到初二了，不過學校現在沒什麽人，上不上都那回事了。”
    張主任歎了口氣，說道：“也是啊，現在老師都餓的沒力氣了，哪有心思給學生上課呀？”
    老劉太太接話說道：“可不是咋的，老師不算壯勞力，一個月定量隻有18斤糧食，哪個人夠吃？”
    張主任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走了，小來福，你要以後打到東西，可以到街道找我。”
    “好的，張姨，那你們慢走。”
    兩人走了以後，李來福從麻袋裏先把大腸，豬肝，豬肚拿出來，拿出一個大碗，切了滿滿上尖一大碗，又從空間裏拿出兩個切開的南瓜。
    “你們娘幹嘛去了？”李來福推開門問道。
    “大哥，你拿的啥呀？”江遠問道。
    連在炕上自己玩的李小紅都爬過來了，道：“大…哥哥要吃，大哥…哥要吃吃。”
    “你們兩個去洗手，”李來福說完把妹妹抱在懷裏，拿了一塊肥腸給它放在嘴裏。
    “大哥，我手可不髒啊，”江遠已經把手朝碗裏伸去，江濤也沒動地方。
    李來福發了個白眼說道：“我管你倆髒不髒，不洗？不準吃。”
    “大……哥哥，肉……肉好吃。”
    小妹妹的一句話，把那倆兄弟刺激壞，兩人走到門口都擠在一起了。
    小丫頭雙手抓著大腸，咬住了使勁拽著。
    他嚐了一口，就點鹹味，還有一點點肉腥味。
    這兩天肉有點吃多了，嘴都有點吃刁了，前兩天還見到肉就往嘴裏塞，現在他都挑肥揀瘦了。
    “妹妹，咱不吃大腸了，”這小丫頭吃大腸太費勁了，這年頭不管是煮肉還是煮大腸，都是八分熟，可不準煮爛了。
    拿了一塊豬肝，總算把大腸換下來了，豬肝？小丫頭那小牙還能咬得動？
    大哥，我倆洗完了，江濤嘴裏說著手已經伸到晚上了。
    也不怪兩個小子搶肉吃，這年頭就是大人也忍不住啊！不到過年，哪家舍得把肉票拿出來去買肉？
    一年一家，也就攢個二斤四兩！都準備過年包餃子了。
    “大哥，你在爺爺奶奶家拿的肉啊，這肉好香啊！”江濤問道。
    “你們吃就得了，問那麽多幹嘛？把豬肝給妹妹留兩塊，對了，你們還沒說姨去哪了？”
    “我娘去街道領火柴盒了，這個月輪到咱家了。”
    李來福想了想，確實街道每次發放的火柴盒，都是每家輪著發，每次500個五毛錢，也不像別的小說那樣專門找困難家庭，這年頭，能住在大院裏，誰家不困難，就算是工人家庭，孩子也都一大堆，街道也沒辦法，隻能每家輪著發，如果敢給一家？那不得了，全家上陣，你就是十萬個火柴盒，他也能快速給你糊好了。
    看著時間快到中午了，直接去廚房把一個大南瓜切好了，把井字型的鍋簾放到大鍋上，南瓜擺在上麵蒸上。
    把豬頭擺在案板上，還有30斤肉也拿出來，肥腸什麽的直接找了一個盆裝好，回到屋裏，大碗裏隻剩下幾片豬肝了，肉都被兩個小子吃完了。
    李小紅抱著大碗坐在炕上，不停的吃著，吃的滿臉都是。
    “大哥，還有肉了嗎？我還能吃，”江遠問道。
    “肉還有，不過得等姨回來一起吃了，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兩個小子目光都看向李小紅碗裏。
    李小紅也不傻，直接把大碗抱在懷裏，把李來福看的隻想笑，還不到三歲的小丫頭，鬼精鬼精的。
    咣當！
    門被打開了，“小濤，小遠，你們妹妹沒哭吧？”
    接著就是一聲：“我的媽呀？”
    “娘，你喊什麽？”江遠跑出門口問道
    “小遠？你看看案板上是不是有個豬頭？”趙芳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算了，我還是不問你了，肯定是做夢。”說著伸手抓住江遠的耳朵，使勁拽了拽問他：“小遠，你疼不疼？”
    “疼，真疼！”
    “姨，你確定是小遠親媽媽？”他都看出江遠臉都疼的變形了。
    “哎呀，來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姨，你快把手鬆開吧，”一會小遠耳朵被你揪掉了。
    “媽呀！”
    “你這死孩子，把耳朵放我手裏幹嘛？滾遠點。”
    說著又推了一把江遠的腦袋，對著李來福問道：“來福？這砧板上的肉是怎麽回事？”
    李來福看著已經語無倫次的趙芳笑了笑道：“姨，這是我在咱們老家後山挖陷阱抓到的一頭野豬，給了別人一點，剩下的我都帶回來了。”
    趙芳還是有點不相信道：“那這麽說，砧板上…真的是豬頭？不是我眼花了。”
    還沒等李來福有所表現，趙芳哇…嗚嗚……，把砧板上的豬頭抱在懷裏，哭的那個傷心啊？
    突然把豬頭又放在砧板上，跑過來一把把李來福摟在懷裏，嘴裏喊哭著道：“好…來福，好來福，我家來福真有本事。”
    “趙姨，你先等會兒，鍋裏南瓜要…要熟了。”
    女人的眼淚還真是厲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趙芳立刻止住哭聲問道：“什麽南瓜？”
    李來福走到大鍋跟前，揭開蓋！金燦燦黃澄澄的一個南瓜，“大哥，你什麽時候蒸的？這是這南瓜甜不甜？”江遠耳朵也不疼了，直接擠開趙芳就要奔著鍋台去。
    啊…。
    趙芳抓著小兒子的頭發往後一扔，咣當…撞到第二道門。
    “來福這南瓜是哪來的？”
    “我回來的路上用肉跟別人換的，不過他把南瓜子掏走了，”李來福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