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離開小區門口，跟拍大哥忙扛著攝影機跟上。
    幾位大爺爭辯的聲音越來越遠，也看不到許誠了。
    可是直播間的彈幕卻密密麻麻的布滿屏幕。
    ——【我剛才看到了什麽？許城老師連下了十局，全都輸了？竟然一局都沒贏？】
    ——【本來我覺得許老師一定不會輸的，可一局一局下來，我都麻木了！許城老師竟然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保安給贏了，感覺好玄乎，太不真實了！】
    ——【都連輸十局了，還有啥不真實的？讓我鬱悶的是，這個蘇陽他竟然說走就走了，不繼續下棋了！我還沒看夠呢！】
    ——【蘇陽，求你回來下棋吧！這個綜藝是要投票嗎？我把票都投給你還不行嗎？】
    ——【半個小時賺兩百，要是我，我能下到芒果台倒閉。】
    ——【這十局棋下得好爽啊！雖然好多地方都沒跟上，但真的是很爽！】
    ——【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離譜的事，棋王許城給錢求人下棋，竟然被拒絕了……】
    ——【大家別急，沒聽蘇陽說嗎？讓許城明天早上再過來下。】
    ——【還下什麽啊？沒看那幾位大爺攔著嗎？明天想看蘇陽跟許城下棋恐怕是難了。】
    ——【兄弟們，我知道為什麽那幾位大爺不讓許老師跟蘇陽下棋了！別人下棋，大爺還能支個招，實在不行就直接上手幫著走，可這幾局棋，幾位大爺根本跟不上他倆的節奏啊！】
    ——【臥槽臥槽，樓上真相了！你找到了幾位大爺阻止許城老師的真正原因。】
    ——【對對對，就是這樣。上次去公園，我和一位大爺玩了一局，我就拱了個卒，剩下的全是旁邊大爺幫我走的。最後輸了，總結原因是我第一步卒走錯了】
    ——【笑亖了，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回大爺們想語也語不出來。】
    ——【大爺們怒了：這叫我怎麽指指點點！】
    ——【哈哈哈哈，大爺剛開口說了一句話，棋盤棋子減半，驚歎了第二句，下完了。】
    ……
    與此同時，演播室裏的三位專家，看見蘇陽就這麽放棄跟許城下棋的機會，轉身就走，臉色各異。
    尤其是社會學教授馮良培，眉頭擰起一個大疙瘩：
    “這個蘇陽本來是個保安，可他不好好幹保安的活，玩忽職守。現在明明下棋還不錯，可竟然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能力！”
    “別人給他付200塊錢半小時，甚至1000塊錢半小時，這麽簡單就掙錢的事兒，他竟然都不肯做！”
    “一點也不肯努力上進，難怪他隻能當個保安！”
    “棋王許城還要介紹龍國象棋協會的人給他，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呢！”
    “他竟然覺得當保安挺好！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旁邊的一位清北心理學教授，名叫常雲。他倒不覺得蘇陽的行為有什麽問題：
    “其實，也不一定是蘇陽不肯上進。”
    “畢竟他不知道跟他下棋的人是一代棋王許城。在他看來，這個眼鏡大爺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公園老大爺，下棋連續輸給他十局，棋藝也沒多高超。”
    “這種大爺到處都有，他說能介紹蘇陽去龍國象棋協會，蘇陽會相信嗎？”
    “萬一這位大爺隻是在吹牛呢？萬一這個人其實是在詐騙，利用這種機會賣錢呢？”
    “反正明天這位大爺明天還會再來找他下棋，也不用非得急於一時。”
    馮良培聽到常雲替蘇陽解釋，駁了他的麵子，心裏非常不滿。
    可是常雲說得又有道理，在演播室當著這麽多觀眾的麵，他也不能翻臉，隻好冷哼一聲。
    水岸豪庭小區。
    蘇陽帶好警帽，把保安專用的橡膠棍往腰間一插，開始沿著園區慢慢巡邏。
    他一邊走，腦海裏一邊查看著係統。
    【叮！恭喜宿主引起其他人震驚情緒，收獲情緒值6029點。】
    【當前總情緒值127628點，可用情緒值127628點。】
    【叮！恭喜宿主引起其他人憤怒情緒，收獲情緒值25點。】
    【當前總情緒值127653點，可用情緒值127653點。】
    ……
    從他跟眼鏡大爺下第八局的象棋開始，他收到的情緒值已經開始逐漸減少，從上萬到幾千了。
    他明白，剛開始他跟眼鏡大爺下棋，可能是因為速度快，或者是別的原因，觀眾們覺得很新鮮很有意思，收到的情緒值就多。
    可隨著他一盤一盤贏下來，觀眾們已經看麻木了，不再因為他贏棋感到震驚了，他收獲的情緒值就開始減少了。
    就算是他再收下眼鏡大爺的錢，繼續跟他下棋，也不能引起觀眾們更多的驚訝了。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獲得更多情緒值參與抽獎，至於賺這點錢，倒也不急於一時，以後他抽獎抽出了各種技能，賺錢輕而易舉。
    他當然看得出，這個眼鏡大爺跟其他幾位大爺不同，棋藝很高，不是一般人，他可能真的認識龍國象棋協會的人。
    可如果他去了龍國象棋協會，一步步贏上去。就算贏得全國冠軍，甚至世界冠軍，觀眾們也很快會習慣，覺得他贏棋或是下快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緒值也不會賺取太多。
    所以當眼鏡大爺說推薦他去龍國象棋協會時，他才會拒絕。
    他還是先做自己接下來的事，說不定會引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這兒，蘇陽拔出腰間的橡膠棒甩了甩，笑眯眯地朝小區的中心廣場走去。
    演播廳裏，總導演看到蘇陽的動作，氣得差點沒吐血。
    他剛剛讓助理偷偷把那三分鍾視頻宣傳出去，引來大批想看蘇陽跟許城下棋觀眾們。
    結果可倒好，好不容易直播間的人數漲上來了，已經達到三十多萬。這個蘇陽突然又說走就走，不下棋了！
    這還得了？
    他不下棋，觀眾們看什麽！
    總導演拚命扒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接通二十號直播間的跟拍攝影師耳機對講機。
    對講機接通的那一秒，總導演吼道：
    “喂，小李！”
    “這個蘇陽到底在幹什麽？觀眾們都想看他下棋，他怎麽走了？”
    “你趕緊跟他說，讓他馬上回去！”
    “去下棋！”
    跟拍大哥聽著總導演暴躁輸出半天，弱弱地問了句：
    “總導演，你覺得蘇陽這位大哥他能聽我的嗎？”
    總導演聲音更大了：
    “我不管你怎麽處理，反正必須讓他回去下棋，不然直播間的在線人數都要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