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監控室的長桌後麵，白發黑皮獸娘吃飽喝足，懶散的藍眼睛望向天花板：
    “雖然我這次出外勤算是公務，但是警車數量有限，有很多還在接受浮空模塊改裝，我還是沒有撈到一輛警車開。”
    韓詩雨按照級別比瓦蕾略低，卻已經有了一輛浮空警車，不愧是韓家人的特權。
    瓦蕾砸吧著嘴，回味著剛才飯菜的味道。
    “這次我還是騎著摩托車，護送著慕月的爸爸開的老爺車，一路來到外城的。但是半路上韓先生看到了一家披薩店，非常生氣地衝進去了……”
    秦劍丹疑惑道：“披薩店有什麽令人生氣的……啊你不會是說漏了嘴吧！”
    之前秦劍丹給韓天成買了好酒當聖誕禮物，但是遭到了慕月的反對，要求換成夜龍會發布的彩票。秦劍丹就送了嶽父10張人工海灘的免費體驗券，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包中獎的。
    秦劍丹的陰謀是“中獎以後慕月可能又會穿泳衣來玩”，但韓天成很不喜歡非金錢類的彩票獎勵，覺得女婿摳門。
    那瓶原本準備送給嶽父的酒，秦劍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合適轉送給誰，這是一瓶紅酒，秦劍丹自己也喝不慣。
    恰逢之前秦劍丹在內城救過的披薩夫婦，搬到外城後開起了新店，他們為了感謝少主，給總部送來了一大堆新烤的披薩，還說聖誕期間還會再免費贈送。
    這對夫婦曾經被牛仔組逼迫拍ntr錄像，幸虧秦劍丹出手及時，他們銘記大恩，時不時就送披薩過來。
    秦劍丹幹脆把那瓶洋酒回送給了他倆，讓他倆擺在披薩店裏賣掉。這件事不知怎的傳到了瓦蕾的耳朵裏。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瓦蕾一臉委屈，“這種天氣騎摩托車還是有點冷的，又很無聊，我隻能跟車裏的韓先生說話打發時間。正好又路過那家披薩店……”
    秦劍丹皺眉：“嶽父氣哼哼地殺進那家披薩店，想要討還本來要送給他的那瓶酒，你竟然不去阻攔，直接像沒事人一樣就過來吃飯了？”
    “沒有啊！煎蛋你覺得我那麽粗線條嗎？”瓦蕾不滿道，“我有跟進去，付錢讓披薩夫婦把那瓶酒拿出來給他喝呢！因為他又點了披薩，磨磨蹭蹭的，我才一個人先過來的。”
    秦劍丹這才比較滿意的點頭：“這麽處理還差不多。話說你天天哭窮，卻還挺大方地願意替韓先生付賬啊。”
    瓦蕾嬉笑道：“畢竟是慕月的爸爸，以前我沒少去慕月家蹭飯，禮尚往來嘛！警務廳的工資雖然不高，幸好我有兼職當你的情婦，總算有些外快。”
    其實瓦蕾從夜龍會領的那份報酬，職責是擔任火鉗組的影子組長，團結一度分裂的“貓派”和“鼠派”，如今兩派在陳湯姆的帶領下基本和解，瓦蕾的曆史使命完成，但這份收入並沒有斷。
    瓦蕾是少主情婦這件事，不止在夜龍會內部，在整個東城都傳的像模像樣，連韓天成都有耳聞，因此對女兒的閨蜜產生了些許芥蒂。
    秦劍丹道：“你替韓先生付賬，也想順帶表達一點歉意吧？為什麽不直接跟韓先生講清楚呢？”
    瓦蕾聳了聳肩：“因為當你情婦這件事未來很可能成真啊，韓先生也不算是冤枉我了。”
    忘憂和妹妹們負責收拾長桌上的碗筷，瓦蕾左一句“情婦”右一句“情婦”，聽得忘憂更加焦躁。
    秦劍丹從長桌後麵起身，右手從瓦蕾的兩隻狗耳上方劃過：“走，咱們去披薩店接韓先生回來，這裏雖然是夜龍會的地盤，也保不齊有什麽麻煩。”
    瓦蕾非常有活力地從座椅上跳起來，也不怕飯後突然這樣做會岔氣。
    “擇日不如撞日，尋找隱藏炸彈的任務直接開始做好了，也免得慕月說我偷懶。”
    忘憂忽然從旁道：“我可以負責開車。瓦蕾小姐要專注於燃素火藥的味道，不適合親自握方向盤吧？”
    秦劍丹知道忘憂不願放過跟自己一塊出行的機會，但是他擺了擺手：“不必了。這次我準備讓琳琳當司機，開著她的裝甲情報車載我們。萬一發現了什麽炸彈或者遙控引爆裝置，可能需要琳琳的技術支持。”
    忘憂沒有說什麽，拿著碗筷從少主旁邊走了，擦肩而過時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對於忘憂的不知尊卑，秦劍丹原本想罵上一句，轉念一想可能反而遂了對方的願，便假裝沒瞧見。
    情報車由裝甲麵包車改造而來，內部擺滿了顯示器和各種儀器，車頂和底盤上拉著線纜，顯得比較擁擠。琳琳在駕駛位開車，秦劍丹和瓦蕾坐在後排，兩腿不注意就會踢到東西。
    駕駛儀表盤早就被琳琳改造過，別說秦劍丹不會開，換了別人也不知道每個按鈕和操縱杆是做什麽的。
    琳琳按下一個綠色的按鈕，車輛四周的換氣扇立即開始工作，從外部引入了新鮮空氣。
    “這種引入幅度可以嗎？”琳琳問，“這樣的話，瓦蕾姐你能嗅到外麵的氣味嗎？”
    自從改稱呼慕月為“嫂子”後，琳琳也用“瓦蕾姐”來稱呼犬耳娘，瓦蕾挺受用的。
    瓦蕾閉起眼睛，仰起臉來，讓倔強的鼻子接觸更多空氣。
    “這附近餐館真多……有人在後廚倒辣椒粉……啊誰上廁所大便不關門！”
    秦劍丹直皺眉，心想福瑞人有靈敏嗅覺也未必是好事情。對於人類來說很微弱，幾乎察覺不到的氣味，對於他們來說卻十分刺鼻。
    琳琳按照事前規劃的路線緩慢行駛車輛，他們今天將會巡視整個第3區，路線覆蓋所有可能藏匿炸彈的街道。
    “琳琳，把右邊的換氣扇關一下，那邊有人在傾倒燃素灰燼……我說打開再打開。哦，好像來到披薩店附近了吧？”
    秦劍丹帶著瓦蕾、琳琳下車，讓附近的夜龍會衛兵看守車輛，然後三人一起進入了披薩店。
    “琳琳，你補覺時錯過了午飯，就在這裏買點披薩吃吧。”
    穿著紅色炫光功夫服的黑客少女直搖頭：“我不愛吃西餐，我中午自己吃過包子的。”
    琳琳明明是西方人血統，卻偏偏要處處顯得中華化，秦劍丹也沒有戳破妹妹的小心思。
    這是一家裝修很普通的披薩店，甚至有點簡陋。披薩夫妻可能是把大部分積蓄都用來購買食材了。
    推開門，一股熱乎乎的空氣撲麵而來，混雜著麵團的發酵味和烤箱裏傳來的微微焦香。不知隱藏在哪裏的揚聲器正在播放著輕快的旋律。
    進門後正對著的是櫃台，再生木的台麵有些磨損，但幹淨得能照出人影。櫃台後麵是一排開放式架子，上麵擺著各種佐餐用酒。
    “少主，您親自過來啦？韓先生還在吃飯呢。”
    老板娘上前迎接，她來外城後變胖了一些，雖然忙碌但精神很好。
    後廚就在櫃台後麵，用一扇玻璃門隔開。透過玻璃能看到丈夫忙碌的身影，他穿著一件圍裙，上麵沾著星星點點的麵粉，正在烤箱前忙活。
    店裏有四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擦得幹幹淨淨，桌麵摸上去有些粗糙，但透著一股質樸的溫暖。
    韓天成獨自占據了一張桌子，正在配著紅酒吃飯，老板特地給他做了一張使用內城食材的披薩。
    金黃的餅底冒著熱氣，芝士拉長扯出誘人的絲，紅彤彤的番茄、翠綠的青椒、還有那切成薄片的意大利香腸，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瓦蕾舔了舔嘴唇：“早知道我也在這裏吃了。”
    披薩的香味勾起了琳琳的食欲，但是她剛才已經說過不愛吃西餐，現在隻好偷偷咽口水。
    秦劍丹讓瓦蕾和琳琳坐在對麵，自己則坐下韓天成旁邊。
    “嶽父，你吃好了沒？這瓶酒到底還是被你喝了啊……不過咱們倆可得講好，這瓶酒不是我送你的，慕月追究起來跟我沒關係。”
    韓天成嘴角上沾了一點芝士拉絲，他點了點頭：“你送我……不，我自己買的這瓶酒味道不錯，這個聖誕節沒白過。”
    琳琳笑道：“聖誕節要到月末，現在還隻是12月初呢。”
    韓天成看了包子頭少女一眼，直覺感到對方肚子有點餓，他對琳琳說：“老板娘給我端過來的披薩尺寸很大，這邊盤子裏還剩下兩塊沒有動過，你不嫌棄就嚐一嚐。”
    桌麵上有保溫區域，披薩久置在上麵也沒有變涼，仍然冒著熱氣，琳琳用目光征詢哥哥的意見。
    秦劍丹點了點頭，琳琳立即拿起一隻披薩塞進了嘴裏，瞬間感受到了番茄的酸甜、香腸的鹹香，還有那羅勒葉的清新。
    琳琳一邊吃還一邊嘴硬道：“沒有包子好次，我次它是避麵浪費。”
    瓦蕾拍著自己的肚皮：“可惜我吃飽了。”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13點，店裏沒有坐滿，隻有斜對麵的一個桌子上坐了兩個男客人。
    秦劍丹入座前看了他們一眼，看上去是兩個來東城遊玩的西方人，雖然是黑眼、黑發，但是麵部輪廓明顯不是東方人。
    其實琳琳就是這種類型的小洋人，她進入青春期以後越來越向這個方向發展，並且為此非常擔憂。
    那兩個西方人一個矮胖，一個高瘦，身上沒有義體，都戴著圓頂小簷帽，裝束較為紳士，表情也較為和善，秦劍丹原本沒有太在乎他倆。
    結果他們在看過桌上的菜單後，蒼白的麵孔變得通紅，一前一後地去櫃台處找老板娘算賬。
    老板娘不解其意，還在殷勤介紹說：“兩位想好吃什麽了嗎？我們是從內城搬來的，這裏可以說是東城最正宗的披薩店，你們坐著點菜就行，這裏地方小，我能聽得見……”
    矮胖男人雙手按在櫃台上，兩隻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我們聽說你們是正宗披薩店才慕名而來，結果你們的菜單上居然有菠蘿披薩！？”
    高瘦男人則通過櫃台後的玻璃門看到了老板在後廚的操作，他嚇得咬住了右手的4根手指：
    “媽媽咪啊！廚師掰斷了意麵！煮意麵的時候怎麽能從中掰斷呢！菠蘿披薩和掰斷意麵是極大的侮辱！我要轉告我們的意大利同胞，絕對不會在聖誕節期間來東城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