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隻是個死了心愛男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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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先生,你就是專程為此事跑一趟嗎?”
朱雀恢複了往昔的清冷模樣,凝視著洛珩冷聲問道。
隻是……不管是語氣,還是神色,都讓洛珩覺得……她似乎變得更冷了。
若說以前的朱雀隻是外表冷,心還是火熱的話。
那麽……現在的她,從裏到外徹底冷透了。
玄武的死,斬斷了她身上最後一絲羈絆。
本就修無情道的她,恐怕以後再也不可能有所謂的七情六欲了。
“你不想替玄武報仇?”
洛珩同樣凝視著朱雀,緩緩道。
朱雀表情不變,似無動於衷。
“繼續!”
她冷冷的說道。
洛珩微微搖頭,道。
“你可知道,玄武死的很冤。”
這話似乎依舊沒用。
朱雀神態沒有任何變化。
也是,修無情道的她,又怎會在意這些?
對她而言,玄武死了就是死了。
怎麽死的,死得如何慘,都一樣。
都是死而已!
眼見朱雀油鹽不進,好似將自己冰封了起來,洛珩並未氣餒。
他微一沉吟,凝望向朱雀。
“那你可知道……玄武死前那一刻,記掛的是什麽嗎?”
這話一出口,朱雀的表情,終於有了少許變化。
她眼神中的表情,漸漸開始複雜。
既有茫然,也有期待,又似乎帶著害怕……
她不知道玄武最記掛的是什麽,以至於死前都念念不忘。
按她對玄武的了解。
恐怕……玄武最記掛的就是家國之事吧。
畢竟玄武從小就這樣了,一直沒變過。
她不敢奢望,玄武會記掛著她。
比起家國之事來,她……又值當什麽?
朱雀想著,微微垂下了頭,以掩飾自己心緒的紛亂。
“他在念著你,想著你。”
“很巧,玄武垂危時,正好遇到了我的老仆。”
“他有句話,讓我老仆帶給你……你想聽嗎?”
洛珩緩緩說道,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朱雀抬了抬頭,但很快又垂了下來。
她似乎不敢聽。
“他說……對不起!”
洛珩輕聲道。
朱雀聞言,身體一震。
一雙玉手再次攥緊起來。
對……對不起?
傻子,你就是個傻子!
你知不知道,你失信了。
你答應過我,會再見麵的……
朱雀的無情道似乎修的並不成功。
這一次,她徹底破防了。
當她緩緩抬起頭時,一張清冷的麵龐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她沒哭。
隻是淚水自己流下來了而已!
是的,她不哭!
她是朱雀,她怎能哭?
在這一刻,朱雀的心,突然像針刺一般疼痛。
一股寒意,自她體表擴散而出。
那是無情殺意!
她這會很想殺人了。
“玄武是我敬佩的人,他不該這麽死的。”
“用我老仆的話來形容,他是被軍隊殺死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玄武查出了幾本賬簿。”
“賬簿記載了一些大佬走私的證據,玄武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殺之而後快。”
“堂堂大佬卻如此蠅營狗苟,可笑嗎?”
洛珩目視朱雀,凝聲道。
朱雀身上的寒意愈發明顯。
她的眼眸中,已經升騰起淩厲的殺意。
但這殺意顯然不是針對洛珩的。
“跟我合作吧。”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你可以替玄武報仇,我也正好可以除掉那些仇家。”
洛珩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朱雀緩緩移目望向他。
“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
洛珩救過玄武,她感激。
但……玄武的敵人,她不用猜,也大概知道是哪些人。
這些人,無不是權勢滔天之輩。
區區一個小縣城的書生,憑什麽有資格跟她合作?
複仇可不是兒戲。
她連繡衣衛同僚都不敢輕信,更遑論隻見過幾次麵的洛珩?
“第一,不久後我會進京,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拿下繡衣衛執掌權。”
“你別懷疑我能不能做得到。”
“我既然敢跟你提出合作,就必然有把握拿下繡衣衛。”
“別忘了,我是……洛珩!”
洛珩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自信,聽著極具感染力。
就跟後世吹牛逼時的那位馬淘寶一樣,蠱惑性十足。
朱雀皺了皺眉,但卻沒開口。
她想起來了。
眼前這位書生,可不是一般的讀書人。
他是大楚最年輕的舉人,才名遠播。
在士林中被稱之為“南子玉”。
這樣的人,天然就受讀書人追捧。
而朝堂上……正好是讀書人掌握了話語權。
除此之外,她好像還聽玄武說過,那位朝堂第一人,也對洛珩拋出了橄欖枝。
所以,洛珩想染指繡衣衛,聽起來似乎有些荒誕。
但細細一想,恐怕還真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若是洛珩拿下了繡衣衛,那自然有資格跟她合作了。
甚至,到時候她都不得不要借助洛珩的力量。
“第二……那份賬簿在我手中。”
“隻要證據在手,咱們暫時先積蓄力量,待羽翼漸豐之後,終究能清洗那幫人。”
“你信麽?”
洛珩繼續說道。
朱雀……緩緩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奇怪賬簿為何在洛珩手中。
若玄武死前真遇到過他老仆,那賬簿在洛珩手中再正常不過了。
“第三,想殺玄武的人,絕不是一個,但真正的幕後主使,卻隻有一個,而我正好知道是誰。”
洛珩拋出最後一個砝碼。
朱雀表情一滯。
她張了張嘴,但最終卻還是沒問出是誰兩字。
她知道,洛珩若想告訴她的話,她不用問,對方也會說的。
“是項炎!”
“三皇子項炎!”
洛珩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聽到這話,朱雀的表情……似並未驚訝。
顯然,她也早知道項炎對不聽話的玄武,早就有處之而後快的心思了。
“合作吧!”
洛珩凝視著朱雀,再次道。
這一次,朱雀沒遲疑。
“好!”
若是沒有那句對不起,或許她還不可能轉變得那麽快。
畢竟,她清冷慣了。
就算腦中有過為玄武報仇的念頭,也絕不會這般清晰。
但既然玄武至死都在記掛著她。
她又豈能辜負玄武的一番情義?
什麽三皇子,什麽繡衣衛,什麽家國天下。
於她又有何幹?
她隻是個女人,一個死了心愛男人的女人。
她不去為她男人報仇,那豈不是天理難容?
在這一刻,繡衣衛殺戮機器朱雀,徹底蛻變成了複仇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