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傲骨已斷,就接不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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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傲骨已斷,就接不上啦(1/2)
    普賢宗後山菜園。
    廣德凝望著半空,待空中的一隻鴿子徹底消失不見後,他才收回了目光。
    他是普賢宗司菜僧,也是繡衣衛鷂部密諜鷂十八。
    但這些,其實都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他真正的身份是個農家子。
    後來機緣巧合,被繡衣衛相中了,成了鷂部密諜。 ?.?????.??
    那時候,他十六,剛剛娶了個妻子,一年還不到。
    說實話,他並不想當什麽繡衣密諜。
    他隻想老老實實地種種地,守著家中老父、老母和妻子過平淡安穩的日子。
    隻是……繡衣衛許諾他,在他當密諜時期若立下功勞,會給他一個改變階層的機會。
    就算他執行任務時死了,繡衣衛也會將他的功勞算到他子嗣身上。
    若他子嗣有讀書天賦的話,就培養他子嗣讀書科考。
    若他子嗣沒有讀書天賦,也沒關係,到時候就在繡衣衛內部蔭一份職,也能養家糊口。
    廣德不在乎自己過得苦不苦,但卻在意自己的子孫,會不會有前途。
    那時,他的妻子懷上沒多久。
    為了子孫的未來,廣德毅然辭別了家中老父老母和妻子,加入了繡衣衛鷂部。
    這一去,便是近十年。
    這些年來,廣德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自己的家,家中的父母、妻兒。
    嗯,他走時,妻子已經懷上,想來如今娃兒都能打醬油了吧。
    也不知道是小子,還是閨女。
    心中想著,廣德憨憨的麵龐上,露出一絲濃濃的思念。
    片刻後,他抬起手,用粗糲的手指,抹了抹眼。
    再看時,一切又恢複正常。
    他又成了那個憨憨的廣德和尚。
    雖然心中對家思念的不得了。
    但廣德卻知道急不得。
    繡衣衛跟他有過約定,他隻需服役十年,當十年的密諜,就會恢複自由。
    甚至還能得到一份前途。
    如今距離約定的十年,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算算時間,也就個把月。
    十年都熬過來了,區區個把月算什麽,他廣德等得起。
    隻不過,在卸任之前,廣德還是會把最後一崗站好。
    並不會敷衍了事。
    前些天,他從玄苦師叔那聽到的消息,他已經傳書給上頭了。
    至於上邊會怎麽決定,卻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他隻需盯著普賢宗,時不時傳一些消息回去就行。
    拍了拍手後,廣德走到一邊,開始打水,澆灌菜園。
    菜園子內,響起了忙碌的聲音。
    他是廣德,一個普普通通的繡衣鷂部密諜。
    他的生活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也沒有特別多的爾虞我詐。
    有的隻是日複一日的枯燥日子。
    他也和世人想象的不一樣,沒有特別高尚的家國情操,心中隻有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改變子孫前途的執念。
    什麽天下大義,家國情操,都離他太遙遠了。
    繡衣衛散落在大楚各地千千萬萬的密諜,大多數都是廣德這種人。
    但,就是這些人不經意間探得的情報,卻在某種意義上變相庇佑著大楚兆億黔首。
    隻不過,沒多少人知道而已。
    ……
    “殿主,入成都府嗎?”
    成都府外,十數騎人停了下來,瘋犬袁旭凝聲問道。
    蕭陽沉吟了一下,道。
    “不,咱們直奔峨眉。”
    蜀道難行,並不隻針對繡衣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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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神殿的龍神衛,一路行來同樣疲憊得很。
    原本他們還想著進成都府休整一番。
    誰想,殿主卻拒絕了。 ?.?????.??
    一眾龍神衛眼中頓時抹過失望的神色。
    “成都府有繡衣鎮撫司,咱們一行人太惹眼了。”
    “本座自不怕繡衣鷹犬,但在本座與天下英豪會獵巴蜀之前,卻不想節外生枝。”
    “可明白?”
    蕭陽目光掃過龍神衛,沉聲喝道。
    美人犬雲錦書嫣然一笑,道。
    “殿主說的是,會獵天下英豪才是頭等大事。”
    “待彼時,殿主攜雷霆之勢,區區繡衣小兒,反手滅之。”
    作為蕭陽的鐵杆心腹,雲錦書自然無條件服從蕭陽的任何決定。
    更何況,她也覺得眼下就和繡衣衛起衝突,平白消耗了實力,反倒不美。
    “殿主英明。”
    一旁的瘋犬袁旭也附和道。
    眼見老大們都這麽說了,龍神衛們自然不敢再有怨言。
    雖然他們這會,又疲又困又餓。
    “走,出發。”
    蕭陽大手一揮。
    當即,十數騎駿馬奔騰而起,自官道上飛掠而過,留下滾滾塵煙。
    ……
    成都府,繡衣鎮撫司衙門外。
    張烈已經肅立了好一會。
    卻遲遲沒能得到洛珩的回複。
    他又驚又怒。
    隻覺得洛珩這是在羞辱他。
    但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縱有千般憤怒,卻也隻能憋在心中。
    “二公子,不妨讓人再去通傳。”
    “以老夫之見,那洛珩是在給二公子下馬威。”
    “二公子若因此氣憤而走,
    卻正好中了洛珩的奸計。”
    秦安湊過頭,小聲說道。
    張烈聞言,不由一愣。
    下馬威?
    奸計?
    好像也是哦!
    咱一生氣,可不就著了洛珩小兒的道了嘛。
    心中想著,張烈漸漸平複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沐浴在陽光下的鎮撫司衙門。
    以往,他才是這座衙門的主人。
    但今日,他這個主人,卻連門都進不得。
    這是何其的諷刺。
    正自胡思亂想間,忽有一個繡衣番子自裏端走了出來。
    番子年歲不大,二十來歲。
    他表情冷厲,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都督讓你進去。”
    “等等……你們兩個門外候著。”
    “嗬,什麽阿貓阿狗都覺得能麵見都督?真是沒點規矩。”
    番子叱喝住也想跟著進入的秦安、巴天陽二人,冷笑連連。
    這番話,說得秦安、巴天陽二人老臉都漲紅了。
    想他們往日在江湖上,是何等威名?
    就算是托庇番陽伯府後,伯府之人也從不敢小覷他們。
    但如今,區區一個連一流境界都沒到的番子,居然敢當麵譏諷他們?
    秦安、巴天陽恨不得瞬間翻臉。
    可惜……他們終究沒那個膽子。
    人越老,越怕死。
    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縱橫江湖的“奪命追魂手”、“斷魂劍”了。
    而是,番陽伯府門下走狗。
    有時候,一旦傲骨被打斷,就再也接不起來啦!
    江湖高手如此。
    朝堂官員如此。
    士子豪紳如此。
    天下人,亦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