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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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清洗還在進行。
    曾經輝煌一時的番陽伯府、定遠伯府、安遠子府……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除卻忠義侯等鐵杆太子黨外。
    其他勳貴府邸,無不一日三驚。
    “先生,那晚上本侯幸好聽了先生的諫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武威侯沐沂一臉後怕地朝著心腹謀士,說道。
    他能不怕麽?
    那天晚上,他差點就要帶著家兵加入宮變了。
    若非關鍵時刻,謀士勸阻,恐怕……
    念及此,沐沂心下一陣後怕。
    “為侯爺出謀劃策乃學生職責,侯爺無需如此。”
    “不過……侯爺雖躲過了一劫,但三皇子怕是要有難了。”
    心腹謀士姓陳名靖,是個寒門出身的舉人,他凝聲說道。
    說話時,陳靖麵上已經布滿了憂慮的神色。
    武威侯府可以說已經徹底押寶三皇子項炎了。
    項炎若因此倒台,武威侯府的下場也將可以預見。
    砰!
    聽陳靖提及三皇子,沐沂不由怒捶了一下案幾。
    他不是惱怒項炎。
    而是在恨那群宮變的蠢貨。
    居然打出了項炎的旗號,這不是平白讓項炎背鍋了麽。
    “真是一群豬一樣的蠢貨,三皇子怎麽就拉攏了這群蠢貨……哎。”
    沐沂恨聲說道。
    他豈能不知項炎目前的處境?
    可以說,項炎在這些年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麵,卻因為一場愚蠢的宮變,就此化為烏有。
    “倒也不能說三皇子有錯,彼時繡衣衛局麵打不開,三皇子也隻能從八大千戶下手。”
    “可惜,要不是太子和洛珩橫插一腳,又何來今日的禍事。”
    陳靖搖了搖頭,道。
    項炎拉攏八大千戶並沒錯。
    唯一的失
    誤就是沒能阻止繡衣都督位置旁落。
    隻不過……那時候誰也沒能料到,會有今日之事。
    “先生,眼下咱們該怎麽辦?”
    沐沂沉著臉,問道。
    他和項炎早就捆綁在一起了。
    項炎倒黴,他也倒黴。
    所以,沐沂絕不可能坐視項炎倒台。
    這不單單隻是在救項炎,也是在自救。
    “侯爺莫急,且讓學生想想。”
    陳靖聞言,沉默了一下,說道。
    三皇子現在形勢很不妙。
    太子黨是絕不可能放過將項炎捶死的大好機會。
    朝堂上那群文官,更不會放棄將項炎一黨連根拔起的良機。
    而保德帝,也模棱兩可得很。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項炎化險為夷,難如登天。
    就算項炎背後有不少勳貴支持又能如何?
    眼下形勢不明,又有哪個勳貴敢跳出來聲援項炎?
    “侯爺,眼下隻有一個辦法,或可讓三皇子躲過這一劫!”
    沉思片刻,陳靖凝聲說道。
    聽到這話,沐沂忙問道。
    “什麽辦法?”
    “說服隴鄢候燕秋上書,可保三皇子平安!”
    “燕秋?這……這不可能的,三皇子和燕秋一向不對付,燕秋又怎會出手相助?”
    “侯爺,三皇子和燕秋雖不合,但卻是私人恩怨,隴鄢候心中最在意的是北境平安,若三皇子倒台了,朝堂上文官勢力將一家獨大,彼時……隴鄢候的處境又能好到哪去?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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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隴鄢候能看清這一點。”
    “這能行嗎?”
    “侯爺若能與隴鄢候說清利弊,相信隴鄢候會知道如何選擇,不過……為保險起見,讓三皇子親自修書隴鄢候更為合適。”
    陳靖說完,凝眸看向沐沂。 ?.?????.??
    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辦法。
    也是唯一能保下三皇子的方法。
    朝堂政鬥不是請客吃飯。
    個人的好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和平衡。
    於文官一派而言,他們最重要的是打到三皇子一派,這是他們的利益所在。
    沒了三皇子,文官派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將會達到空前的程度。
    而對於太子黨來講,剪除三皇子一派,雖也是利益所在,卻並不是部。
    因為,文官獨大,在太子黨眼中也不是什麽好事。
    太子黨中雖有不少文官,但文官派不等於太子黨。
    兩者自己有共同利益,卻不完一致。
    太子地位極其穩固,哪怕朝堂上多出一個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也要比文官一家獨大好。
    作為天子的保德帝同樣如此。
    沒有哪個天子願意看到朝堂被一個派係所掌控。
    哪怕這個天子早已不理朝政。
    所以,隻要燕秋這個手握重兵,舉足輕重的人物下場。
    那麽……不管是保德帝,還是太子黨,都會要重新考慮項炎的存在,是否更利於自身利益。
    這陳靖雖是舉人,但確實頗有智謀。
    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找到讓三皇子一派死中求活的機會。
    ……
    東宮。
    太子項煜看著有些憔悴。
    這些天,他親自監斬的逆黨,已有數千之眾。
    其中還包括
    了不少婦孺。
    每每夜深人靜時,項煜耳畔就仿佛縈繞著這些婦孺們的哭泣、哀嚎。
    這讓他短短幾天便感到心力交瘁。
    不過,項煜雖仁慈,被聖賢書差點忽悠瘸了。
    但他終究不是傻子。
    他知道父皇讓他監斬的用意。
    硬是咬牙挺了過來。
    “也不知道子玉什麽時候才能返京,若是子玉在身邊,孤或許會……好受很多。”
    項煜喃喃低語。
    他和洛珩相處時間雖短,心中卻已經將洛珩視為極為重要的人。
    尤其是洛珩身上,有種能讓他不知不覺平靜下來的氣質。
    簡而言之,項煜如今急需洛珩給他心靈來一次洗禮。
    “殿下,洛都督倒是挺會使喚人的。”
    “他跑去了巴蜀當甩手掌櫃,卻讓您在京師受苦受累……”
    一旁的太監魏忠賢,見項煜麵色不佳,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忍不住小聲說道。
    魏忠賢這話,多少有點不懷好意。
    這卻是,他在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繡衣都督之位,旁落洛珩後,心中便生出了不小的怨念。
    要是沒有洛珩。
    他魏忠賢早就成了位高權重的繡衣都督了。
    哪還會像現在這樣,隻當個太子身邊隨身伺候的無足輕重的小太監?
    “放肆!”
    項煜砰的一聲,一拍案幾,麵上露出怒色。
    魏忠賢唬了一跳,忙跪倒下來。
    “洛子玉乃孤知己、心腹,豈容你來進讒言?”
    項煜朝著魏忠賢怒目而視。
    若非洛子玉,他這個太子還是朝堂上的泥塑木雕呢。
    他豈容許有人在他麵前進讒言,離間他和洛珩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