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縣尊啊,聽聞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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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山。
    月色清冷,涼風習習。
    項炎睡不著。
    自那天從許昌縣回來後。
    他整個人便一直處於消沉狀態。
    洛珩,又是洛珩!
    這個名字已經快成他夢魘了。
    “難不成這是我項炎的命?”
    項炎頓住步伐,抬眸看了眼天邊彎月,麵龐上滿是苦澀的表情。
    但,不甘啊!
    “主子。”
    就在項炎滿腔怨念之時,小葵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宛若幽靈般飄到項炎身畔。
    項炎皺了皺眉頭。
    “什麽事?”
    “主子,夜已深,早點回去休息吧。”
    月色下,小葵眼神複雜地看了項炎一眼,輕聲道。
    以往的殿下,是何等的堅忍不拔。
    但自從去了趟許縣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真不知道那天在許縣發生了什麽?
    主子回。
    哎!
    想著,小葵心下微微一歎。
    “我知道了。”
    項炎擺了擺手。
    如今他身邊隻剩下小葵了,伍舞至今不知跡象。
    哪怕項炎此刻心中煩悶,卻也不願意遷怒到小葵。
    “殿下,李戰將軍那邊……要不要讓奴婢去催一催?”
    見項炎神情低落的樣子,小葵想了想說道。
    他試圖重新激起項炎的鬥誌。
    畢竟,如今項炎麾下的軍隊,已經包圍了開封府。
    “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論打仗,李戰才是專業的,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能幹涉李戰。”
    項炎聞言,想都沒想一口就拒絕了。
    打仗不是他擅長的。
    但他卻懂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辦。
    隨意插手軍中之事可不行。
    “唉,奴婢知道了。”
    雖被拒絕了提議,但小葵臉上肉眼可見地露出高興的神色。
    果然,殿下並非是真正失了心氣。
    一提到麾下軍隊,他依然還是表現得英明得很。
    “放心,孤可沒那麽容易被打垮。”
    似知道小葵的用意,項炎麵上總算露出了一抹笑意。
    小葵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嗯嗯嗯。”
    正說話間,月色下忽有一飛鴿撲啦啦地飛落下來。
    飛鴿徑自落入小葵手掌中。
    這顯然是他豢養的鴿子。
    “咦……主子,咱們的人找到伍舞了。”
    取下飛鴿身上的密函,展開一看後,小葵頓時麵露狂喜之色。
    說話間,他已將密函遞給項炎。
    “小舞……找到了!”
    項炎一愣,目光掃過密函,雖月色朦朧,卻並不妨礙他能看清字跡。
    下一刻,項炎像是瞬間“活了”過來似的,眉宇間盡是喜悅之色。
    “好,東廠立功了!”
    “小葵,孤並沒有信錯人,到頭19_?_?19?”
    項炎罕見的喜形於色。
    這與他往日裏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截然不同。
    但小葵卻能理解。
    殿下雖孤高冷漠了一點。
    然而那是對外人的。
    在他和伍舞麵前,殿下依舊是那個天真的小男孩。
    “主子,明日一早,奴婢便親自把小舞接回來。?”
    小葵那張陰惻惻的臉龐上,喜色亦絲毫不掩飾。
    項炎、他、伍舞。
    三人相依為命十多年。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自從伍舞和他們走散後,他和殿下沒有一日不想念伍舞。
    謝天謝地,伍舞她終於找到了。
    ……
    宜陽縣,張府。
    張家是宜陽縣最大的士紳。
    家中良田數十萬畝,佃農近萬。
    就連縣令白垣,都要倚仗張家才能在宜陽縣站穩腳跟。
    此時,夜雖已深。
    但張府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有朋堂中,觥籌交錯,歌舞陣陣。
    端坐在客位的白垣,一臉謙卑地朝著一中年男子,不斷敬酒,嘴裏麵阿諛之言,更是不要錢似的甩了出來,捧得中年男子麵上笑容不斷。
    那中年男子,正是張府之主張繼遷。
    此人是保德二十三年舉人。
    之後雖未更進一步,但舉人身份已足以讓他在宜陽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了。
    當然,區區舉人在民間雖地位尊崇。
    但官場之人倒也不至於對他忌憚。
    真正讓張府超然於宜陽的底氣,不是別的,正是張繼遷的長子張修遠。
    張修遠者,保德三十一年進士。
    如今更是已入禦史台任職,是禦史大夫門下最器重的左膀右臂。
    這才是宜陽官場上的官員對張府忌憚的原因。
    小小的地方官員,哪惹得起京中禦史?
    更別說,張家之子還是禦史大夫的心腹。
    而禦使大夫,則是朝堂第一人蕭太師門下走狗。
    有這種關係在,宜陽大大小小的官員,誰能不給張家幾分麵子?
    隻不過,新上任不到一年的縣令白垣,按道理應該不在此列。
    畢竟,這位白垣縣令,可是蕭正亮的門人。
    張家反過來應該巴結他才是。
    但事實上,如今的白垣日子很不好過。
    自從洛珩執掌繡衣衛,與蕭正亮等文人越行越遠後。
    文官們對於洛珩這個原本的士林才子,心中已是非常不滿。
    隻是他們拿洛珩沒轍。
    便將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到曾經和洛珩關係極近的白垣身上。
    可憐的白垣,原本從林溪縣調任後,是升遷到其他郡當郡守。
    他也已帶著家小前去上任了。
    但,這家夥剛剛到任,屁股還沒坐熱。
    吏部那邊,便一紙調令,又將他打發去當知縣了。
    白垣自是反抗不得吏部。
    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灰溜溜地又跑來宜陽縣。
    經過他多方打聽,他才知道,洛珩惡了文官們。
    而他,卻因為和洛珩關係好,受到了牽連。
    這種事情,作為京中有人的張府,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故此,白垣在張家麵前哪還硬氣得起來?
    甚至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生怕張家為了討好那些文官,拿他作筏子。
    好在白垣也是個能去能伸之輩。
    在張家麵前始終謹小慎微,保持著討好的姿態。
    總算讓他漸漸在宜陽縣站穩了腳跟。
    而今日,正是張繼遷的壽誕。
    張家大擺筵席,宜陽的大大小小官員,全都親自到場為張繼遷祝壽。
    而白垣憑著他的厚臉皮,倒也成了張家的座上賓。
    甚至,在大多數賓客都已經離去後。
    他還被張繼遷留了下來繼續嗨。
    張繼遷已有幾分醉意,抬眸看向白垣,笑吟吟地說道。
    “縣尊啊,聽聞尊夫人……頗有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