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黃鶴下樓到小超市買了五十塊錢的雪糕，還在手機下單買了KFC的冰淇淋。
    徐清宇翻找了一部經典日劇《東京愛情故事》，上映時間比他和黃鶴的年紀都要大，看的就是原聲，戴著耳機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的黃鶴，抬頭看了幾次電視屏幕，耳機摘掉一半。
    “我屮艸芔茻，徐清宇，你丫不是在我麵前裝嗶吧，原音？”
    徐清宇是一邊看著電視，更多注意力是在手機上，很像是電視開著隻是有個動靜，而不是真的再看。
    黃鶴也這麽認為。
    隨後，聽到一段流利的日語，他無法分辨真假，但當徐清宇一句一句複述電視劇台詞後，他目瞪口呆。
    玩嗨了，徐清宇轉身，背對電視，聽著劇中人物的台詞，他隨即開啟翻譯模式，這邊黃鶴盯著電視看著字幕。
    我去年買了個表。
    旋即，黃鶴臉上露出猥瑣笑容，衝著徐清宇招了招手，從電腦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移動硬盤。
    “你給我滾，老子不跟你一起學習。”
    都是兄弟，誰不明白誰，曾幾何時，偷偷一起在網吧下片之後，吐槽沒有字幕是每一個‘認真學習’兄弟們都不能忍受的，哪怕那類影片台詞沒多大用，可當你閱片足夠多之後，你會渴望了解那並不多的對話是什麽意思。
    曾經炮火連天是主要追求，慢慢變成對故事情節的青睞。
    直觀到浮想聯翩，這才是進步。
    “草，裝犢子。”黃鶴將硬盤放回去，重新專注在遊戲之中，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確實失去那些共同欣賞的興趣了，也就是偶爾，自己會偷偷欣賞一下。
    徐清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手機上，小城市的弱勢是顯而易見的，網絡上搜索奉天的東西，很容易搜索得到，你在麻城範圍搜索什麽企業、工作室或是一些相應的東西，能夠搜索到的相關詞條並不多，甚至多數時候都是周邊無關的信息。
    賀燦燦那邊的酬勞到賬了，可這卻很難讓徐清宇高興，換成以前，他會很高興，一天一千啊，自己辛辛苦苦好些年才攢了三萬多塊錢，這十幾天就賺了一半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過去與否不重要，針對他個人而言帶來的影響非常大，他必須重新考慮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得到了郎言的能力，可能他會真的跟呂靜顏展開全麵合作，開始啟動真正的第一桶金計劃，將自己捆綁到呂靜顏的戰船之上，對方戲稱的5%他沒傻乎乎以為是真的。
    就算對方認可，對方的公司怎麽認可，開了先例，以後怎麽管理公司。
    相應提升到正常抽成比例，他想過了，是認可的，隻是當下，似乎可以有不一樣的選擇。
    胡思亂想了很久，給慢音上傳了一條健身的視頻，靠躺著迷迷糊糊睡著。
    一覺，睡的很踏實，直到手機連續響了兩次，他才睜眼，從枕頭下拿出手機，看著上麵顯示的老魏電話號碼。
    “喂。”
    “小宇，你還要請假啊，今早主任態度有些不太對，你自己注意點。”
    “知道了，魏哥，謝謝。”
    起身，那邊黃鶴在臥室關了門，呼嚕聲並沒有被完全阻擋。
    洗澡，順勢摘掉了貼在頭側的紗布，換一身衣服下樓，先到常去的理發店，兩側和後麵剃成青茬，這樣之前包紮剃掉的部分就統一了。
    “再剃短點，你發質粗硬，又濃又硬，不用燙，稍微抓一下，栗子前刺效果很好，你就隨便弄點發蠟，每天稍微抓一點就行。”
    “哥，你看著整。”
    多年的老鄰居了，年紀大十歲八歲，算是一代人卻有著年齡巨大差異，早就認識，這麽多年都在這剃頭，對方也是在徐清宇‘瘦了’之後，在這一次兩側後麵剃到青茬之後，才提議他試一試更短的栗子前刺。
    “你要嫌麻煩，再短也行，平時也不用太頻繁剃，能堅持兩個星期，頭發稍微長一點，不影響整體效果，這個發型很適合你。”
    前天晚上燒烤店的事情，並沒有發酵。
    是因為浩晨這幫人‘輸了’，丟人丟大發了，自然不會有意識的宣傳，如果是他們‘圈踢’了徐清宇，放心吧，別說麻城年輕人圈子，恨不得慢音等短視頻平台，他們能傳上去一大堆視頻和照片，還會有意識的推動，來彰顯他們有多厲害，豐富他們在網絡上和現實中都想要立起來的凶狠江湖氣息人設。
    當時在現場的人很多，打的激烈，也就是有膽子大的遠遠拍了一下，當晚的視頻監控被所裏收走了，也沒讓一些有心人利用發出來搏取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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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很關鍵，當自媒體發布一些監控畫麵時，很多並不是正規渠道獲取，更未曾獲得相關許可。
    當晚的監控視頻沒有，沒有更近距離比較刺激的畫麵，自然也就很難在短視頻平台獲取更多的流量。
    最初發出來的視頻挺多，沒有相應的流量，關注度一掉下來，轉發的少了，關注的少了，想要蹭流量蹭熱度的也就少了。
    除了小範圍內，有傳言，目前麻城的網紅【你的宇】是個猛人，拎著一把菜刀，十幾號人都讓他打跑了。
    頭側的傷口沒了，身上的淤青也消了，盡管對於黃鶴這樣身邊人而很神奇，徐清宇打了一個時間差，趁著他睡覺離開，回歸到自己的生活裏，然後避開黃鶴兩三天，兩個時間節點不發生交集，再有交集時，他傷愈如此之快的事實也就成為了理所應當。
    “徐經理，這個發型帥啊。”
    “小徐，精神。”
    辦事處，徐清宇出現，大家都被他的新造型吸引，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發型能占三層以上的顏值分數，發型大變化，等同於造型變化。
    主任黃亮正坐在自己位麽虻緇啊?
    一個小辦事處，也沒有專屬的辦公室，隻是一個門市房的開間二樓，他的辦公桌靠近窗戶，財務對桌，徐清宇和老魏也有對桌的小辦公桌，大家都在一個敞開環境裏辦公。
    抬眼看了一下徐清宇，黃亮沒有理他，繼續忙著打電話。
    他沒找徐清宇談，卻也沒有批評徐清宇。後者則是坐在那個利用率不高的辦公桌，拿著工作日記本，各個負責的店鋪櫃台打電話，核對銷售情況並且給予補貨的記錄。
    早已駕輕就熟的工作，不到一個小時處理好，按照往日的習慣，起身：“主任，我去市場了。”
    一切，似乎如舊。
    黃亮嗯了一聲，徐清宇頻繁請假和連續下午都不在市場的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
    會計和出納都看出來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這小徐是怎麽了，平日裏也沒這麽木訥，看不出來主任的心思？
    疑問過後，想到徐清宇如今在慢音上有大幾十萬粉絲，很多人都將思維擴散的方向擺在這，人家可能要走網絡這條路了，哪還看得上這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的工作。
    都在手機圈子裏，也多少聽說了徐清宇在老魏店裏修電腦的事情，這算不得幹私活，卻也多少讓黃亮有所不滿，將徐清宇這段時間總是翹班，歸結於此。
    火氣不單單是針對徐清宇，關係還不錯，沒那個必要，是公司換了省總，壓力來了，而作為小縣城的辦事處，市場穩定，新派發的業績目標想要有特殊的起色，很難很難。
    回奉天開會，上麵一口一個求變，還帶來了南邊總部培訓出來的一大批大學生，目前正在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安插到各個辦事處。
    別跟我說業績有起色難，實際困難上麵幫你解決，不是說市場飽和了嗎？沒關係，我信你，那肯定是下麵業務經理不夠努力，我給你派出新的業務經理，還有問題嗎？
    擠掉當前的業務經理工作是第一步，黃亮也門清，自己如果不能有更好的成績去護身，這幫大學生曆練一兩年，替代的可是這些一方諸侯的辦事處主任。
    壓力，由上而下。
    在這樣的壓力下，徐清宇的‘無所謂’，自然讓黃亮心中不爽。
    “老魏，你去接一下，還有二十分鍾應該到了，微信推給你了，加一下，聯係一下。”
    “好嘞主任。”
    新來了業務經理，聽聞是上一次回總部學習後，臨時又開的一個培訓，顯然總部對於各地業務經理培訓會議的結果不甚滿意。
    都是老油條，需要新鮮血液衝勁十足的改變一下。
    掛斷電話的老魏，眼睛眨了眨，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夫妻倆很有默契。
    “喂，小宇，要來新的業務經理了，我一會去接。”
    這個電話，即是同鄉，也是能力的價值體現，老魏夫妻的眼中，主任是流水的兵，徐清宇才是鐵打的營盤。
    徐清宇在賣場，情緒穩定，三四千是穩定收入，也是一份幹了幾年在父母眼中‘穩定的工作’。
    還在堅持這份工作，穩定工資早已慢慢淪為不去思慮的必要條件，是想要好好安排好接盤效果，能夠有一個讓父母安心的下一站，再去放棄這份工作。
    他不迷茫，此時，隻是在徘徊，究竟開啟哪一種新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