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來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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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間練完靜氣養身功,飯後陳宣便和高景明一同讀書作業,高家的大小事物如今還影響不到他們。
    高景明有著蛟龍角項墜加持,陳宣體質精力遠超同齡人,還有著成年人的思維和自律,所以兩人的作業完成速度都挺快。
    待到日上樹梢,高老爺和高夫人卻是結伴來到了小院。
    他們的到來,高景明開心得就要丟下筆跑過去,卻被高老爺笑著告誡莫要分心,戒驕戒躁安心完成課業,不得已高景明隻得悶悶不樂的繼續。
    陳宣留心發現,一夜過去高老爺神清氣爽,絲毫不見疲態,不知是雄風依舊,還是有秘藥秘術加持,反觀高夫人紅光滿麵,宛如初春帶著晨露的鮮花般嬌豔,儼然夫妻和諧羨煞旁人。
    他們的到來並未影響陳宣兩人,默默的看著,偶爾將兩人完成的書稿拿去觀摩,小聲討論,但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直到晌午,陳宣他們這才將課業完成得差不多,長時間下來手腕都有些酸脹。
    高老爺這才點點頭笑道:“我兒勤勉刻苦,為父甚慰,需持之以恒,切莫懈怠”
    “孩兒謹記”,高景明點頭道,看父母的眼神有些幽怨,估計還在糾結昨晚被趕走的事情。
    見此夫妻倆若無其事,總不能給孩子解釋個中緣由吧,隻能當做沒發現他那點小幽怨。
    何管家快步到來,在高老爺身邊小聲匯報了幾句。
    隨後高老爺點點頭說了句知道,然後看向高景明陳宣他們說:“明兒,你們收拾一下,接下來隨為父去赴宴”
    陳宣自然是沒資格提意見的,隻能聽命行事。
    高景明卻是直言好奇問:“爹,我們去哪兒啊?”
    “難得回來一趟,一些關係自然是要走動走動的,接下來我們去得味樓,會有你周伯伯他們一些縣衙的人,已經送過請帖,到時候明兒需得禮貌些”,高老爺摸了摸他的腦袋囑咐道。
    高景明頓時期待問:“林子和田玉他們也會在嗎?”
    “那是當然”,高老爺點點頭道。
    接著高景明就迫不及待的去換衣服了,有小夥伴一起,他才不在意父親邀請的是些什麽人呢。
    陳宣倒是能猜到一些高老爺的用意,這樣的正式場合都帶著高景明,分明是將他當做接班人在培養啊,須知高家的其他少爺卻是沒有這等待遇。
    看樣子高夫人也是要一同前去的,以往高老爺不在,她一婦道人家不好拋頭露麵,而今自家男人帶著,自然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正好也可以和其他人的家眷親近一番。
    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哪怕高家門楣鼎盛,但居家所在之地的一些關係還是得需要維持,或許平時沒什麽,可一些關鍵時刻就怕有人心頭不滿使絆子啊,人家按規矩辦事兒你能怎麽辦?不能辦強辦也行,但那就會結下梁子遭恨了。
    此去赴宴陳宣亦是隨行,他是高景明的書童,將來小高接管家業,陳宣很多時候都是要代表他辦事兒的,人際關係方麵自然也要從小跟著熟悉,不管將來如何,至少如今得慢慢適應。
    但去後坐的小孩兒那桌,此外一些女眷坐一桌,高老爺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坐一桌。
    其間陳宣認識了周縣令在內的陽縣衙門一套班子成員,縣尉主簿典吏等人都在其中,高老爺自然是他們那一桌的核心人物,不過陳宣這樣的身份目前是沒資格和他們攀談的,最多隻是介紹的時候點頭認識一下。
    暗自留心聽他們攀談,陳宣倒也聽到了不少陽縣範圍內發生的大小事情,諸如江湖仇殺,梁上君子作亂,哪裏又出現落草劫道的了,還有些因為一點小事兒大打出手鬧到衙門,這些事情經常發生,隻是身在高家仿佛一張濾網隔開了一切。
    此外陳宣也才了解到,高老爺之所以有時間回家,是因為升官了,調任其間有一個空檔,才有機會回來一段時間和家人相處。
    他的升官陳宣懷疑和高小姐為慶王生下一個兒子脫不了關係,隻是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擺在明麵上來說。
    在此之前,高老爺也隻是一縣縣令,官看似不大,實則已經是絕大多數當官之人一輩子的盡頭了,而他還年富力強,一些心照不宣的原因搞不好別人的終點隻是他的起點。
    可話說回來,高老爺的能力還是有的,否則僅憑裙帶關係也不可能官運亨通,須知一個蘿卜一個坑啊,官場講人情關係,但很多時候更看重的是能力,自身能力不夠,再怎麽提攜也終究有限。
    高老爺如今已然交接好縣令之職,接下來就要調往一個叫安洛郡的地方當郡尉了,兼任安洛郡的祭酒,正六品,看似不高,但權利極大,須知郡尉掌管一郡軍事大權,而祭酒則抓教育,文武一把抓,如此一來,適應個幾年,加上某些原因,順利的話再進一步擔任一郡郡守估計沒什麽難度!
    須知在朝為官,七品和六品之間是個分水嶺,踏過去之後就是中三品了,算是官僚體係的中流砥柱,未來可期,很多人蹉跎一輩子都邁不過這道坎呢。
    但是呢,如今他雖然權利大,但責任也重,一郡之地超百萬民眾,教育方麵,科舉人才多少,軍事方麵,境內是否安寧,這些都是影響他未來仕途的,一旦鬧出重大亂子,比如科舉舞弊,乃至境內出現叛軍為禍,縱使他女兒這層身份都保不住他,除非慶王親自出麵才有一定可能。
    這次宴請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傍晚,席間推杯換盞賓主盡歡,在為人處世這方麵,不管是高老爺還是高夫人都是一把好手,拿捏得恰到好處,反正陳宣自問拍馬都趕不上。
    換做是他自己的話,大概哥兒幾個喝高興了勾肩搭背牛逼吹得震天響吧,但人家高老爺哪怕喝得盡興依舊保持清醒,該說不該說的嘴巴有門,不會輕易承諾亦不會輕易得罪人。
    宴席散後各回各家。
    回府的路上,高老爺並未乘車,用他的說法,離家太久,走走看看,順便醒醒酒。
    其間他不忘耳提麵授的教導高景明,周縣令這樣的人值得結交,不誇誇其談,做事有分寸,胸有氣度不拘小節,答應的事情都會辦到,但縣尉那樣的人就得留個心眼了,嘴上不把門,言談輕浮,骨削行瘦明顯的好色之徒,慣於見風使舵,欺下媚上明顯小心眼,得多多提防。
    現在不懂沒關係,記住即可,以後多看多觀察,自然就對識人方麵心有一杆秤了。
    回到高家之後,高景明嚷嚷著要去娘親那邊住,並未被拒絕,但高老爺卻沒在那裏留宿,而是去了四夫人那邊,家裏幾個女人,得雨露均沾嘛,他這樣的人,性福歸性福,有時候也挺累的,這樣的煩惱幾個人能明白呢……
    第二天高老爺依舊神清氣爽的帶著高景明他們宴請賓客,是當地的鄉紳大戶,還有一些和江湖沾邊的人,鄧淩峰家赫然在列,這些人得高老爺相邀,哪個不趨之若鶩啊。
    不過這種場合就沒帶高夫人了,這些人還不夠一位誥命夫人作陪,而且麵對這些人高老爺多少端著點架子的,不是對誰都一團和氣。
    而且和這些人相處起來多少要放開些,散場之後都天黑了,讓人送高景明他們回去,一群大老爺們繼續,指不定要換個場子快活一番,小孩子不到年紀,自然靠邊去。
    可憐的三夫人,精心打扮一番,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兩天,怕是又得獨守空房了。
    男人難啊,再外要人情往來,在家還得維持家庭和睦,實乃分身乏術哇……
    三天假期就這麽轉眼過去,去學堂這天,高老爺居然一同前往,當然,主要目的不是去送兒子讀書,而是去探望玉山先生。
    於情方麵,玉山先生是高景明的師父,授業恩師,難得回家一趟,高老爺自然是要去探望一番的,於禮嘛,人家腿腳不便,而且名聲在外,去交流一番自然就有必要了,他還沒上任,有祭酒之職,對於學問教育方麵,玉山先生那裏也是可以取取經的。
    到了玉山的當天下午,高老爺在別院設宴款待玉山先生,陳宣他們也在邊上作陪,聊的也是孩子在學習方麵的問題,夜間他們就回山上學堂去了,過後他們聊了些什麽陳宣等人就不得而知了。
    高老爺在玉山這邊待了三天左右,離去之時還專門進學堂趁著課間給高景明打了聲招呼,說上任之期快到,得走馬上任了,囑咐兒子好好讀書,莫要辜負他的期望。
    父親回來幾天就要走,高景明自是萬般不舍,哭得那叫一個稀裏嘩啦,但再不舍高老爺也隻能狠心離去。
    回府又休整了兩天,高老爺便離家上任去了,走的時候帶走了三夫人,他回來這幾天都沒去三夫人那裏呢,帶走算是一種補償吧,帶走之後狠狠補償!
    跟著離去之時三夫人萬般不舍,哭哭啼啼,其實滿麵春風恨不得笑出聲,老爺接下來是她一個人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