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禿筆,逞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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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水中的白骨攢心珠滴溜溜的飛了出來,相比較剛才,其已長至龍眼大小,碧青一色。
陰森的綠光撒照在池水上,襯得這裏似個妖土魔境一般。
黑漆漆的煞風呼嘯著,將池波高高推起,又重重摔下,隻是幾個呼吸,這池麵已經結有一層薄冰。
季明看得兩眼發直,不敢相信這是他的白骨攢心珠。
“好寶貝!”季明一個抬手,池上亂轉的白骨攢心珠落入手中,差點沒握住,暗道:“沉了許多!”
這白骨攢心珠比先前沉了何止數倍,拿在手裏像是拿了一顆鐵球,直接丟出去怕是能砸死個人。
金猊猿喘著粗氣,似乎狀態還沒恢複過來,他湊在季明的長手邊,使勁瞅著發散寶光的攢心珠。
“這珠子...”
他瞅了許久,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評價,“還不錯。”
“自然。”
季明一句話讓金猊猿的喘氣更急一分,而後隻聽季明再道:“隻是比之你的珞櫻圈還是大有不如。”
金猊猿點頭讚同道:“你這話倒是極為中肯。”
季明清楚金猊猿兩**器中,相較於從兄長淘汰下來的分浪刀,自是一手的珞櫻圈更為利害一點。
隻是這利害體現在守禦上,對於熱愛近身鬥法的金猊猿而言,自是遠不及他的分浪刀用得順手。
“不過...”季明話頭一轉,讓金猊猿的心再提了上來。
“不過什麽?”
“不過我這珠子要是再以骨舍利開光,怕是比你珞櫻圈也不差了。
如果再好生的祭煉一番,或許可以生出一點靈性,運轉如意,屆時便是超你一籌了。”
“啊~”
金猊猿大叫一聲,急得抓耳撈腮起來。
蜈蚣兄弟法器差,他心裏挺不是滋味;蜈蚣兄弟法器好,他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一把摘下脖上的赤金盤鯉珞櫻圈,丟到季明的懷中,急切說道:“我把這圈子給你,你告訴我這珠子的煉寶決,我定要煉個更好的。”
季明拿著圈子,沒想到金猊猿這般不禁逗,失笑道:“金猊兄弟,寶決而已,伱我兄弟,何須如此俗套。”
說著,將這圈子重新戴回金猊猿的...脖上。
季明收回雙手,扯了扯身上的袈裟,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唉,我這...”
金猊猿心裏熱乎乎的,自打結識這蜈蚣兄弟,才知世間義氣可暖己心。
季明將煉寶決口傳了一遍,金猊猿正色細聽。
即使他是河伯之子,所學的法決也是十分有限的,因而更是知道這一煉寶訣所代表的巨大價值。
畢竟蒼天下的道脈一直崇尚於...法不輕傳,術不輕授。
“再過幾日,我要去往一處地方,為法器開光做準備,你...可要同去?”
金猊猿麵有意動之色,但是轉念一想,這開光關乎法器具體的妙用之法,實在不宜為外人所看破。
“算了,我水舍還有要事,就不隨你同去。”
“也好。”季明知道金猊猿心中顧慮,對方能考慮到這一處,實為真兄弟。
...............
在同金猊猿分別後,季明一直在這裏待到天黑,接著才開始舒展薄翼,朝著禿筆峰的方向飛去。
在將陰煞泉眼納入白骨攢心珠後,季明後麵的計劃就是先開光,後祭煉,穩紮穩打,方得真寶。
開光自有骨舍利,而祭煉卻需一大筆的財寶。
這一筆財寶從何處去取,季明在一番思索之後,感覺這一件事情還得是應在大有和尚的身上。
在那峰上禪院,自大有僧死後,再沒一個可以出來挑大梁的,畢竟橫山一帶的散人左道中,能出個大有僧,已是佛法有兆。
他此時取些財寶,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正所謂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那大有僧若是陰土下有知,想來也是不會太過怪罪於他的。
約莫半刻時,季明才兜兜轉轉的落在禿筆峰的左近處,在這裏他忽然想到一事。
貌似在這橫山內外,包括狐社、博泥公基本都被他薅過一遍了。
現在唯一的,禿筆峰上的禪院,也即將遭受他的“毒手”。
自己這雁過拔毛的性子也不知是何時養成的,不過這沒有辦法,山精野怪一個,隻能精打細算了。
想來等自己將來闊了,這性子當大有好轉。
三個牌位被納袋吐出,季明對三個小鬼細細交待一番,“重點搬運那峰上的七寶之物,別管其它的。”
“嗚~”
三鬼自牌中哭嚎著,不敢深入峰中。
“別怕。”季明拿出僅有的三張符食,道:“待會兒我會在峰上大鬧一場,吸引注意,你等借機行事。”
“嗚嗚~”
三鬼還在叫喚,仍有顧慮。
季明麵色一沉,托著珠子,微微一舉。
這珠內隱有一口漩渦流轉,一股股煞風自珠中噴了出來,吹打在牌位中的三鬼身上。
三道陰影流出,在地上扭曲抽搐,不住的哭嚎。
季明未止煞風,一直托舉著碧珠,看著被煞風折磨的三鬼,勢必要在其身上留下恐懼的種子。
若說先前是以利驅使,那現在就該是以力降服。
“答應給你們符食那是因為我一直信奉勞有所得,可我要是不給,那也有的是辦法治服你們三個。”
“嗚~”
三鬼虛弱的回應,服帖順從至極,立即乘著陰風飄向禿筆峰上。
季明托著攢心珠,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將珠子小心的含在口器內,卻是不敢再吞咽下去了。
在飛上峰頭後,可見一雲氣環繞,古木環聚的禪院,其建在峰頭之上,仿佛是仙佛的居所一般。
院前有道,蜿蜒曲折,繞峰而下,其盡頭處,有一古樸的山門,門上刻著“蘭蔭深處”四個大字。
這字體遒勁有力,透露出深深的禪意。
季明盤繞一圈後,未曾降下去,而是運起白骨攢心珠,穿過重重的雲氣落下,定懸在禪院之上。
陰綠的光自珠內照耀,落在飛簷頂瓦之上,透過窗欞照入諸舍中。
一時間,漆黑院內,點點燭火亮起,巡寺的僧眾們更是舉火而至,看著那院上懸照的碧珠,嚇得腿腳不穩。
為首的僧人冷靜的喊道:“快去請眾檀越。”
禿筆峰上的左道散人極多,其中不乏二境中的好手,隻要召集他們聚在一處,定然可抵禦外敵。
院內掛單的通寮內有聲音傳出,“大有師傅生前於我等有庇護大恩,此值禪院危難之刻,我豈能坐視不理。”
“沒錯!”
附和之聲四起。
“正該報答大恩。”
“和尚莫怕,我來助你。”
“......”
巡夜僧頭抱拳一抬,往日還覺得這些散人養在院裏,徒耗許多糧食,擾佛法清淨,現在隻覺慚愧。
“好...”
他正待開口,便感受到呼嘯的煞風,掀翻瓦片,吹倒靈幡,體內的熱血都好似被吹涼了。
那頂上,還在懸掛的妖珠頂上,雲頭處探下一個蜈蚣頭節,一節節的身子在雲氣內飛舞,猶如龍蛇之影。
“盤岵大山的飛蜈仙!”
不知誰喊了一聲,一道道身影翻過高牆,朝著山道下奔逃了去。
季明心念一動,白骨攢心珠“刷”的一聲,劃出一道線光,下一秒自山道上的一道道身影中飛過。
一個個身影栽倒下去,橫七豎八的倒在道上,還有的摔出道外懸崖,個個的心窩上都露出龍眼大小的血洞。
“蜈仙來食人了!”
“別散開,待看清其真形再說。”
“哪個有法器符紙的,先施展出來頂上。”
在偌大的禪院內,那個推倒火燭,這個翻上牆柱,急躁躁一團,亂糟糟一處,誰都不認識誰了。
季明扭動一節節長身,盤在雲中,露出飛翼,眼內精光大冒。
有道是:‘百足之心死不僵,毒液藏鋒翼輕狂。橫行雲頭無所顧,翻山越嶺逞凶狂。一朝得遇陰珠成,方知天高可放肆。修行路上多險阻,高歌猛進赴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