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麽了？”
    “沒什麽，我在考慮要不要先去你那裏，再轉去白島。”
    琴傳來蕩漾的笑聲：
    “想我了麽？”
    “你可以這麽理解，不過我先掛了。”
    “等等！”
    琴頓時叫住季離：
    “今天血契隱士會高層有一場會議，白島的人到訪了，還帶來了你的照片，當然，是淵陵嗣子的那張。”
    季離皺眉：
    “怎麽回事？”
    “大概就是通緝令一樣的東西吧，不過沒有下放到覺醒者群體，隻是在高層之間流通。但不乏一些具備特殊渠道的隱秘結社也會知曉。
    如果你最近就要過來歐洲的話，一定要小心。”
    “意料之中。”
    季離掛斷了電話。
    他都算是和白島的集群靈樞正麵幹架了，不上名單反而不合理。
    不過……
    季離深吸了一口氣，讓平複的情緒把槍壓下去。
    他之前怎麽沒發現琴的聲音這麽勾人，比獄牙熏那點兒擦槍走火猛多了。
    此番前往白島，一是為了從通天塔那邊得到更多的異界結晶，找回自己的記憶。
    二是為大雷找回她的時域碎片，補完力量。
    除了能為季離提供更多的助力外，補完力量的大雷也能補完記憶，讓季離一窺那個自稱“世界樹”的自己在這個世界到底做了些什麽。
    季離當然沒忘記在菲林的記憶碎片中看到的，她和名叫路德維希的人站在那個自己身前的場景。
    但此路德維希，卻並非彼路德維希：
    在集會事件中，舒的真實之眼窺見了路德維希背後的真實：
    菲林碎片中的路德維希，是被季離扯掉肉體那位路德維希的祖父，也就是最初從男爵崛起為大公的那個路德維希。
    因為跨代久遠的關係，舒無法觀測到路德維希男爵更多的情況，但可知的是，現在的路德維希大公是知曉“先行者”的存在的，且對此諱莫如深。
    也就是說，路德維希家族和菲林身上，存在著“先行者”的痕跡，這是第三點。
    所以前往白島之後的路線就非常明確了：
    一個是墓碑那邊的通天塔，另一個，則是路德維希家族那邊，可以嚐試尋找“先行者”留下的足跡。
    這些信息，也讓季離愈發懷疑自己當初從逆十字上醒來背後的秘密。
    不過著急也沒用，記憶的事情要一點點找回。擺在這些事情之前的，是如何前往白島的問題。
    神州龍脈擴散，路德維希魂肉分離，等同於死亡，破碎白環動蕩。
    季離奪走了路德維希的肉體，通緝令甚至都發到琴的血契隱士會去了。
    諸多要素加在一起，季離需要一個巧妙的方式潛入其中。
    通天塔的大本營雖然就在白島，但死徒畢竟是死徒，它們就像是藏在白島暗流之下的腫瘤，季離當然不可能用腫瘤的身份進入白島。
    琴所在的血契隱士會在歐洲勢力較大，但白島作為目前的歐洲之首，具備自身獨特的體係，還有破碎白環籠罩，也不好操作。
    所以除了黑日府這邊的準備外，墓碑給了季離一個特別的渠道，但季離還需要從靈質層麵上做出偽裝——
    他需要把自己偽裝成“領主”或者“騎士”，以此規避破碎白環的籠罩。
    這也是墓碑所說的，通天塔的做法。
    原本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將季離帶到白島後再做偽裝。
    現在情況不一樣，就隻能讓季離自己準備了。
    就像黑日府的“心劍”，恕龍的“龍裝”一樣，白島也具備自己獨特的體係，名為“靈魂貴族”。
    靈魂貴族體係從悼亡者衍化而來，即和人格遺物融合，服務人格遺物，覺醒靈光和欲念法則都由自身人格遺物力量決定，以此來驅使靈質的覺醒者，就像琴那樣。
    不過之所以是衍化，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他們分割出了“二元性”。
    從主宰階段開始，“靈魂貴族”的覺醒靈光便會通過立誓儀式，獲得“覺醒誓言”。
    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們便從“學徒”變成了“騎士”，象征著用誓言的力量擺脫了人格遺物的控製。
    人格遺物的力量則具現為他們的坐騎，象征著人之靈駕馭了惡異之力。
    而到了巔峰主宰階段，又可以通過授勳儀式，將自身轉為“領主。”
    前者的特點和龍裝的表現形式類似，最大的不同則是將惡異與人之靈力量進行二元化，體現出騎士與坐騎的認知實體化能力。
    可分而作戰，也可再度融合，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領主則具備言靈律令和奴役惡異的力量，但成為領主需要具備“領土”，和人之靈集群的擁戴。
    說人話就是，你自己得有一塊土地，而且有一定數量的人對你“誓言”的認可，才能通過授勳儀式成為領主。
    此外，領主還能夠得到“冊封”騎士的力量，也就是施展儀式，讓一個覺醒者授勳成為騎士，自己則得到後者的效忠。
    在自己的領土中，領主非常強大，遠勝和自身同級的其他覺醒者。
    但在領土之外，領主會相對弱小，律令隻能對自我生效，需要依靠奴役的惡異或者效忠的騎士進行作戰。
    一些特殊或是強大的領主，則能夠將自身的領土擴展到其他地方。
    這些信息都是地獄犬氏族內的情報，無論是龍牙騎士還是領土相關的說明，都高度符合路德維希的情況。
    季離得到的路德維希的人格碎片，便是一股“誓言”的力量，隻是隻有誓言本身，卻沒有誓言的指向性。
    就像是一個空有龐大靈魂之井和海量靈質的覺醒者，卻沒有驅使其中靈質的靈核能力。
    所以接下來季離要做的，就是先生造一個完整的，用於掩蓋自身身份的人格實體，以此才能混進白島的覺醒者體係之中，隱藏自身。
    ……
    一段時間後，地獄犬氏族寶庫。
    “‘絕望彼岸’，死誌武士留下的心劍。”
    “‘暗鴉腦顱’，我幹掉的一個叫烏鴉騎士析出的東西。”
    獄牙熏將一把殘破的心劍和一個人格遺物交到了季離手中：
    “你確定你的靈質回路技術能偽裝出一個完整的人格實體？”
    季離瞥了眼獄牙熏：
    “你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