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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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尚付明顯然在來之前,便得到過交代。
當其爺爺尚宗華讓他跪下磕頭認錯時,唯唯諾諾的他,立刻“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然後對著病房大門“砰砰砰”就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一臉忐忑道:“青爺!小輩有眼無珠,冒犯了青爺,還請青爺能夠原諒小輩之前的無禮!”
在其磕完頭認錯後,尚宗華也在旁笑著幫腔道:“青爺,我這孫兒從小被我慣壞了,養出了一身臭毛病,但他本性其實並不壞,還請您能高抬貴手,饒過他這一次。”
青爺?
病房內。
一個裝滿了冰水的大木桶內。
整個人浸泡其中的陳青,聽到門外傳來的尚宗華爺孫兩的話,眉梢不由一挑。
“沒想到我竟然也成了“爺”字輩……”
半年多前,他還隻是一個大十字街的擦鞋匠。
而如今,他已然站在了乾陽這座城市的最上一層。
一時間,他也不禁有些感慨。
這是他跟唐洪全大戰後的第二天。
當時離開城寨所化廢墟後的他,坐著老爺車立刻便返回了“銘醫樓”。
然後,邊雪的爺爺看到他大戰後的模樣,立刻便讓人打了一桶冰水,讓他整個人浸泡在了其中。
跟唐洪全的大戰,雖然他最終獲得了勝利,但自身也受了不輕的傷。
外表的青紫腫脹都還好說,關鍵是刺激了雙腎的腎上腺,分泌了大量的“腎上腺素”,讓他整個人都處於血壓升高,心律失常的狀態,心肌和肌肉也遊離在了梗塞與痙攣的邊緣。
邊雪的爺爺,以冰水浸泡配合氣功內勁按摩化瘀,來治他外表的青紫腫脹。
再輔以國醫湯藥,從內養療他體內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導致的身體各方麵機能紊亂。
經過一天的治療,他身上跟唐洪全大戰的傷腫雖然還沒完全消退,但也沒有了昨天那般渾身是血,到處青紫紅腫的滲人模樣。
不過,這般模樣,自然還是不怎麽方便見人。
因此,在聽到尚宗華帶著尚付明來求見他後,他便讓邊雪將兩人帶到了病房門外。
而對於門外,尚付明的磕頭認錯,他倒也並不意外。
之前兩人的矛盾算是小輩之間的打打鬧鬧,但現在,他的功夫已經練到了“精變”的非人境界,一下便將兩人的差距拉了開。
尚付明以及尚家但凡有點腦子,肯定都會過來認錯。
他意外的,是尚宗華對他“青爺”的稱呼。
這也算是,來自乾陽權力巔峰的人的認可了。
陳青這樣想著,隨後淡淡開口說道:“有什麽事過段時間再說吧,我現在還在療傷。”
對於尚付明的事,他已經不是太在意。
雙方之間的層次已經不一樣。
更何況,對方兩次找麻煩,都是他反羞辱了對方一番,自身並沒有任何吃虧。
再者,對方爺爺始終是乾軍的副軍長,既然對方道歉認錯的態度已經拿出來了,那麽他也就沒必要那麽睚眥必報了。
畢竟,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當然,事情可以不計較,但以此事讓對方出點血還是有必要的。
因此,他沒有明說出不計較,而是以模棱兩可的態度將事情往後進行了拖延。
既沒有說計較,也沒有說不計較。
主打一個讓對方主動自砍一刀出血。
果然!
病房外的尚宗華,聽到陳青的話後,皺著眉略微思索了片刻後,開口說道:“那等過段時間,我再帶著我這不成器的孫兒來拜訪青爺,青爺您好好療傷,這期間若有什麽需要請隨時捎信給我。”
許下了一個承諾後,尚宗華便叫起磕頭認錯的尚付明,離開了“銘醫樓”。
能站在一座城市的最頂層權力中心的人,沒有蠢人。
尚宗華自然也聽出了陳青話語中的弦外之意。
因此,便也以簡捷的話語,達成了一個臨時的口頭協議。
在尚宗華帶著尚付明走後,陳青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自身的療傷上。
【精】數值包含了身體的所有方麵,包括體力,耐力,恢複力等等。
因此,功夫練突破了“精變”境界,身體蛻變的也不止是肌肉力量,還有體力,耐力,恢複力等各方麵的身體機能。
再加上邊雪爺爺結合國醫與西陸醫學的內外雙重高效治療,陳青的傷勢恢複得很快,不過短短四五天,他外表的青紫腫脹便盡數消退,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而這四五天裏,軍統、央統、軍隊以及乾陽“安全局”都有人陸續來“銘醫樓”拜訪他。
但可惜,療傷中的陳青,自然沒時間理會他們。
這些來的人,通通都跟尚宗華一個待遇,隻是被帶到了病房外的大門口。
而這些官方組織勢力的人,來拜訪陳青無非也隻是想要籠絡陳青而已,可隻被帶到了病房門口,還有邊雪在旁,他們實在也不好開口,最終隻能以探望的名義,留下些探望的禮物便離開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陳青便全身心的調理養傷。
這期間,陳青也在表麵受傷痕跡消腫後,見過了近段時間來,一直住在“銘醫樓”裏的陳正忠和楊英。
在竹林跟著黃訓虎練功那期間,陳青便讓邊雪轉告了父母,並讓他們留在了“銘醫樓”內,等事情結束後,再來告訴他詳情。
兩人在目睹了陳青被一拳打飛,撞破進南壩的水泥房屋的一幕後,覺得是他們害了陳青,因此很是聽話。
而在短暫的見麵過後,確認了陳青的安全,陳正忠和楊英也沒有著急詢問所謂的詳情,而是讓陳青先專注養傷。
陳青也沒有拒絕。
雖然他的功夫如今已經練到了“精變”境界,身體迎來了“蛻變”,即便現在處於受傷狀態,【精】數值有所下滑,但“蛻變”後的身體強度還在。
即便力量和身體機能暫時達不到巔峰,但表皮也依然是不懼普通槍械子彈的。
可這種受傷狀態的感覺並不好,陳青又是非常有危機意識的人,於是全部精力都專注到了養傷上。
也就在陳青專注養傷的時候。
一月二十三日的這天下午。
乾陽陰霾了許久的天空,忽然緩緩飄落起了雪花。
下雪了。
乾陽地處西南,雖然不像北境那麽愛下雪,但到深冬時節後,還是有一段時間會降雪。
當乾陽開始下雪時,街上的孩童們,無不激動的歡呼著“下雪啦下雪啦”的到處跑來跑去。
銘醫樓,二樓。
一間病房中。
剛喝完苦澀的湯藥的陳青,聽到外麵街道上,雲陽區本地孩童們傳來的歡呼聲,起身推開了病房的木質雕花窗戶。
“呼~”
一陣寒風頓時吹了進來。
但療傷已經好了大半,隻是在喝湯藥調理身體機能的陳青,倒也不怕這些寒風。
他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飄飛的雪花,腦海中的第一反應便是:該回老家了。
陳家來乾陽也已經兩年,去年因為初來乾陽,還不熟悉乾陽以及沒掙到什麽錢的原因,並沒有回老家過年節,而是在乾陽這邊過的。
當時全家說好,等來年下雪的時候,便一起回老家過年,然後等過完年再回來。
因此,在看到飄飛的雪花,陳青腦海中的第一反應便是回老家。
也就在他站在二樓窗戶前,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想著回老家的事時,忽然,他的餘光中瞥見了一輛黃包車從街頭一端,緩緩朝著“銘醫樓”這邊跑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看了黃包車上的人一眼,然後便發現,黃包車上坐著兩人,赫然是許久不見的莊誌強和陳陽。
然而,他的臉上卻並沒有意外之色。
因為,這是他讓莊誌強去做的。
莊誌強在半個月前,將他送到“銘醫樓”後,原本打算留在“銘醫樓”這裏照看他,順帶詢問事情經過。
但後麵他被邊雪帶去竹林尋找黃訓虎後,為了避免對方久等,再加上陳陽快要放假了,於是,他便讓邊雪帶話回來,讓莊誌強回去上班,順帶留心一下陳陽從學校放假回來的事。
陳陽的大學放假,是一月下旬,具體是多少號,得根據學校的實際情況進行安排。
而現在看來,陳陽放假的日期應該就是這兩天。
很快,兩人所乘坐的黃包車,便在“銘醫樓”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這期間,陳陽和莊誌強也都發現了站在二樓窗戶前的陳青。
“兵哥,這麽冷的天,還這麽有雅興賞雪啊?”
從黃包車上下來的陳陽,立刻便仰著頭,笑著調侃陳青。
陳青聞言,不由微微一笑,低頭看著他回擊道:“你都有興致坐黃包車上吹雪了,我看看雪又怎麽了。”
雖然在其他人眼裏,他已經混到了“爺”字輩,但麵對陳陽,他似乎又回到了夏天時,參加巡捕房考試的時候。
“青哥!”
一旁的莊誌強,也仰著頭,向他問候。
陳青點了點頭,說道:“阿強,辛苦了。”
之後,陳陽和莊誌強便走進了“銘醫樓”。
陳青見狀後,便也將二樓的窗戶關上,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片刻後,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三道身影來到房門前。
“咚咚咚。”
伴隨敲門聲,莊誌強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青哥,是我們。”
“進來吧。”
陳青淡淡說了一聲。
下一秒,邊雪、莊誌強、陳陽三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兵哥,爸媽呢,你們怎麽突然來這裏了?”
走進來的陳陽,一邊意外的打量著房間裏古色古香的環境,一邊皺眉問道:“你們是生什麽病了麽?”
陳青帶給莊誌強的話裏,隻是讓看到陳陽放假回家後,將陳陽接過來這邊,並沒有讓莊誌強告訴陳陽,他被打的事。
聽到陳陽的話,陳青笑著回道:“等爸媽來了再一起告訴你們。”
說完,他便看向一同走進來的邊雪,說道:“小雪,麻煩你去叫我爸媽一起過來一下。”
“好。”
邊雪聽後,點了點頭,隨後便退出了房間。
陳陽見狀,目光頓時看向陳青,嘿嘿笑道:“小雪?蠻親切的嘛,看來兵哥你也泡妞了,我心甚慰。”
“也?”
陳青聽了他的話,目光看向他,上下打量道:“原來陽哥你是泡妞了,所以這兩個多月都不怎麽回來啊,居然還騙我們,說什麽學校期末考試太忙!”
“嘿嘿,當時還在關鍵時刻,沒確定的事自然不好跟你說,否則要是失敗了,豈不是要被伱嘲笑一年?”
陳陽一臉“憨笑”的說道。
陳青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隨口問道:“嫂子哪裏人啊?”
“跟咱們一樣,乾陽周邊鄉鎮的……”
陳陽回道。
兩人閑聊中,莊誌強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片刻後,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陳正忠和楊英也在邊雪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
“陽陽!”
當看到陳陽回來,楊英頓時眼前一亮,高興的上前不斷打量,並各種詢問關心。
陳正忠雖然沉默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雙眼卻是也一樣不住的打量著兩個多月沒見的陳陽。
陳陽也熱情的笑著回應楊英的各種詢問和關心。
在寒暄了好一陣後,陳陽才開口問道:“對了,爸媽,你們怎麽會突然來了這邊?你們誰生病了麽?”
聽到他的這話,之前還高興的楊英,臉上笑容頓時慢慢收斂,目光望向了陳青。
陳正忠也同樣看向了陳青。
在經曆了這次的事後,陳青已經成了兩人的主心骨。
看到陳正忠和楊英的目光都看向陳青。
陳陽不禁感到疑惑,然後也目光看向了陳青,稀奇的問道:“兵哥,咋回事,爸媽現在這麽看你臉色的麽?”
而與此同時,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莊誌強以及邊雪,目光也都望向了陳青。
“事情是這樣的……”
陳青在看到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後,言語斟酌了一番,將事情的詳細情況講給了眾人聽。
當然,他略去了信息壁壘下,幾人不知道的一些信息,比如非人層次的功夫,還有他去找唐洪全決鬥的事等。
隻講了他們不小心,因為時毅生那個小女兒,牽扯進了新市長和河溪大人物的鬥爭之中。
在說完之後,他目光看向陳正忠和楊英,微眯著雙眼問道:“爸,媽,你們在此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比如特地勸你們保持善良之類的。”
他其實一直有些懷疑,陳正忠和楊英也被那位敵特“神變”高手蠱惑、煽動過。
不過,兩人確實也是這樣心地善良的性格,所以他也不是很確定,隻能詢問一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