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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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啊!”
突如其來的動手,加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麵前被擰斷腦袋,整個畸變的場麵,將穿著黃花旗袍的女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叫,並後退抵住了廁所裏的牆。
但下一秒,她便迅速的捂住了嘴,側身讓開,讓跪地倒下的周慶貴整個倒在了廁所地板上。
緊接著,她神情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地上的周慶貴,又看了看一旁神情淡然的陳青。
隨後,她吞咽了一下,強行抑製住臉上的驚疑,看向地上周慶貴的眼神逐漸憤恨。
隻聽她恨恨道:“讓你死這麽輕鬆真是便宜你了!”
說罷,她便抬起腳不斷踢踩地上的周慶貴。
一旁的陳青看著她泄憤片刻,開口說道:“差不多行了,走吧。”
旗袍女人聽後,這才停下。
而後,她看向陳青,皺眉問道:“怎麽走?”
廁所這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雖然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喝得有點暈暈乎乎,但負責安保的人以及少部分人卻仍是清醒的。
她剛才聽了陳青的話,配合著演了剛才那出戲,其實多少也有喝了些酒的衝動在裏麵。
但就在剛才,周慶貴被擰斷脖子的那一刹那,她的酒也被驚醒了,頓時便有些發愁怎麽離開。
“怎麽進來的,就怎麽走。”
陳青淡然說道:“像剛才進來時那樣,你低著頭,我攙扶著你離開就行了。這樣也不會有人看到你的長相,你隻需要事後把你身上這套衣服燒了,基本就不會有什麽後續問題。”
“可是外麵人那麽多,我們出去以後,有人進來發現他怎麽辦?”
旗袍女人一臉憂慮的說道。
說完,她低頭看了地上的周慶貴一眼。
“用他堵住門就行了,歌舞廳這種地方,喝醉吐倒在廁所裏的人一晚上不知道有多少。”
陳青說著,蹲身一把抓住倒地的周慶貴衣服,直接單手拎拽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旗袍女人雙眼不禁猛地睜大。
單手拎起一個人,這力氣也太大了!
“開門。”
陳青瞥了旗袍女人一眼,說道。
旗袍女人聞言,看到陳青力氣這麽大的她,也不敢再說什麽,聽話的打開了門。
之後,旗袍女人便先低著頭,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廁所。
廁所公區的人看到後,立馬便有一名戴著眼鏡的客人走過來,準備進這個廁所。
但還沒等他走幾步,便見一個青年從廁所裏跟著走了出來。
這不禁看到那客人一愣。
好家夥!
好一對狗男女!
這客人有些嫉妒的暗想。
然而,下一秒,便見這名走出來的青年,一邊出來,一邊順手關門,同時另一隻手還拽著廁所裏麵的一個人,點頭哈腰的笑道:“那老大,你慢點哈!”
說完,青年這才鬆開手,將拽著廁所裏人的手鬆開拿出,慢慢將廁所門關上。
緊接著,這名青年目光突然望了過來,凶狠道:“看什麽看!四眼仔!沒看過雙人賽馬啊!再看老子打爆伱的眼鏡!”
說著,青年還抬手一副作勢打人的模樣。
戴眼鏡的客人立馬被嚇得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同時也沒了繼續上這個廁所的想法。
很快,另外的廁所空了出來,這個戴眼鏡的客人立即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對其進行“恐嚇”的青年,也攙扶著那踉踉蹌蹌扶牆的旗袍女人,離開了廁所這邊。
……
百樂門,大門。
“先生,女士,二位慢走。”
隨著服務生的一聲恭送,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從“百樂門”歌舞廳裏走了出來。
這兩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陳青與旗袍女人。
從“百樂門”這種封閉人多,熱鬧且擁擠的地方出來,空氣一下便清爽了起來。
但同時,三月深夜的寒意,也隨之侵襲而來。
穿著黃花旗袍的女人,盡管身上有著披肩,但依舊不足以抵抗這寒意,不自覺的抱起了雙臂。
陳青見後,將外套風衣脫下,給旗袍女人披上,然後微笑著在其耳邊低聲說道:“走吧,去你家拿錢。”
旗袍女人加價一萬,近距離目睹目標身死的那一刻,但其身上並沒有帶這麽多現鈔。
於是兩人約定,事了之後去旗袍女人家裏拿錢。
因為刻意壓低了聲音,旁人聽不到,兩人現在看起來,就像約會後的男女,男方怕女方冷,紳士的給女方披上外套一樣浪漫。
風衣阻擋寒意下,旗袍女人不再感到寒冷。
而在聽了陳青的話後,她看了陳青一眼,也沒說什麽,來到路邊招手攔了一輛深夜仍然在跑的黃包車。
等黃包車停下後,旗袍女人登上了車,然後看向陳青。
陳青微微一笑,也跟著登上了車。
隨後,旗袍女人給車夫報了一個地址:“車夫,去寶山路128號。”
“好嘞。”
車夫應答一聲後,便拉動黃包車,在這夜裏跑動起來。
陳青和旗袍女人坐在車上,沐浴著夜風,都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間,旗袍女人的頭慢慢靠在了陳青的肩膀上,神情逐漸迷惘。
陳青低頭看了旗袍女人一眼,眉頭微蹙,但也沒說什麽。
約莫二十來分鍾後。
黃包車來到了一條十字路口,停在了一棟歐式風格的公寓大樓前,轉身對車上的陳青和旗袍女人說道:“先生,女士,寶山路128號到了。”
說著,車夫指了指一旁的公寓大樓。
而旗袍女人這時,才將頭從陳青肩膀上抬起,翻包掏出錢來支付車費。
等旗袍女人支付完車費後,兩人從黃包車上走下車,旗袍女人一邊走向公寓大樓,一邊又翻著包包找鑰匙。
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街上除了他們兩人外,沒有一個人,非常的安靜。
很快,旗袍女人便翻出了鑰匙,來到了公寓大樓的大鐵門前,用鑰匙插進鎖孔,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而整個過程中,陳青一言不發的跟著。
不過,等他跟著旗袍女人走進這棟公寓大樓後,發現這棟大樓內部是回形樓梯式的一棟公寓。
“回”字形的紅木樓梯,每轉一圈便是一層,而樓梯中間是空的,陳青來到這個空處抬頭往上看,能夠直接看到樓頂的拱形玻璃尖頂。
“走吧,我住在三樓。”
在陳青站在回形樓梯中間望向屋頂時,旗袍女人一邊上樓,一邊對他說道。
陳青聞言,點了點頭後,便也不再多看,跟著旗袍女人一起上了樓。
兩人一前一後,從一樓來到三樓。
然後,在旗袍女人帶領下,他們順著三樓的樓道走過一扇又一扇房門,最終停在了房號為308的房門前。
接著,旗袍女人用鑰匙打開房門,推門走了進去同時,也順手在房門旁邊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霎時間,房間裏的一切盡入陳青眼底。
這同樣是一間由裏屋和外屋構成的公寓房,隻不過,旗袍女人的這間房裝飾得很漂亮,黑白方磚的地板,西陸風的各種家具與飾品,牆上有著裝飾畫,角落裏還有一台留聲機。
一眼望去,給人一種精致,小資,格調等這些詞匯的感覺。
當然,在陳青眼裏,這些都屬於“複古”風。
他看了一眼後,便沒有再多看,而是就這麽站在門口,等著旗袍女人拿錢。
然而,旗袍女人進屋後,卻是一臉迷惘的轉身看向陳青,說道:“能先陪我喝點酒麽?我可以再加錢。”
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裏有著一絲微顫。
顯然,親眼目睹了殺人的她,並不像表麵那麽平靜。
陳青聞言,眉頭一皺,說道:“你先把說好的一萬給了再說。”
“好,你等等。”
旗袍女人聽後,便轉身走進了裏屋。
陳青也沒跟著去,就在這裏等著。
片刻後,旗袍女人走了出來,換了一身藍色的綢緞睡裙,一手拿著一遝捆紮好的鈔票,一手拿著一瓶紅酒以及兩個高腳杯。
“這是之前答應你的一萬。”
旗袍女人將手中捆紮好的鈔票隨手丟在外屋的茶幾上,然後舉起另一隻手的紅酒和高腳杯,說道:“陪陪我,我再給你加五千。”
陳青聽後,邁步來到旗袍女人麵前,卻並沒有接對方遞過來的高腳杯,而是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那一遝錢,用拇指從側麵撥滑了一下,發出一陣“嗒嗒嗒”聲音後,舉起鈔票道:“多謝了,老板。”
說完,他便轉身朝房門走去。
換了睡裙的女人頓時愕然,她看著離去的陳青,說道:“你就這樣走了?!”
“我是殺手,不是兔爺,不提供這方麵的服務。”
陳青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然後便準備開門離去。
換了睡裙的女人聽後,急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有個人陪陪我,我剛才看了你……之後,我一個人有點害怕……睡不著……”
說到後麵,她聲音裏的顫抖已是非常明顯。
陳青聞言,開門的動作這才停下。
然後,隻見他轉身走到女人麵前,伸手接過女人遞來的高腳杯。
女人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但下一秒,陳青卻是將高腳杯放在了茶幾上,接著,又在她迷惑的眼神中,接過她手中的另一隻手高腳杯跟紅酒,一並放在了茶幾上。
最後,陳青神情淡然的看著她,說道:“睡著就行了是吧?”
伴隨話音,他在女人微愕的神情中,抬手以手刀輕輕砍在了女人的後頸處。
“砰。”
一聲悶響傳來。
穿著睡裙的女人也隨之軟倒,暈了過去。
陳青接住暈倒的女人,然後將女人抱回了裏屋的床上,這才開門離去。
……
臨近午夜,“紅江”外灘。
一輛黃包車由遠處而來,然後緩緩停在了外灘共道樓梯前。
此時,那一隊穿著紅色上衣製服,緊身褲配皮鞋,光明正大扛著槍的“租界”治安隊,早已經不在。
陳青支付了車費後,從黃包車上走下來。
他站在共道樓梯前,望了望下方的江岸邊。
此時已經快要到午夜零點,江岸邊也沒有燈光,可依舊能看到零星幾條停泊著的,有棚子的渡船輪廓。
於是,他順著共道樓梯而下,來到江岸邊,對停泊著的幾條渡船開口喊道:“還有人渡江麽?”
無人應答。
陳青再問了一遍。
但結果依舊。
直到好片刻後,才聽到一條停泊的渡船上,棚子裏傳來蒼老的聲音說道:“客人,明天白天再來吧,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了,這個時候還渡你過江的人,大概率也沒安什麽好心,很可能把你渡到‘紅江’中間後,打你悶棍,把你身上錢財洗劫一空後,直接給你扔江裏。‘紅江’裏每年都淹死不少人,客人你可得當心啊。”
陳青聽到這番話後,循聲望向傳來聲音的渡船。
除了這條船裏傳來聲音外,其他的船都沒有人出聲。
陳青在等了片刻,仍然沒有人出聲後,他笑著對這條傳來聲音的渡船說道:“多謝老船家善意提醒,但我有急事去東城那邊,不如就麻煩老船家渡我過江吧?我給你雙倍船錢。”
“……客人稍等,老頭子我這就起來!”
傳來聲音的那條渡船裏,頓時傳來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與此同時,其他幾條停泊的渡船,在聽到雙倍船錢後,也陸續出聲。
“這位客人,我比李老頭年輕,身體比他棒,我來渡你!”
“這位客人……”
可惜,在他們說話時,陳青已經登上了“李老頭”的渡船……
半個小時後。
時間來到午夜。
東城,三羊區,河岸邊。
一條渡船在漆黑的夜裏,緩緩靠岸。
“多謝老船家了。”
陳青支付了雙倍船錢後,道謝一聲,便踏上了東城的江岸。
隨後,他也沒攔車,因為這個時候,街道上的黃包車基本已經看不見了。
陳青直接以“精變”高手的體魄,沿著“九龍大道”跑回了位於“三林區”的家。
而白天時,黃包車車夫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在他的體質腳力下,僅僅隻用了十幾分鍾。
等回到三林區,回到“靈青路”陳家所租住的家後,自然又免不了被一直等他的楊英一陣嘮叨。
但好在,現在太晚了,楊英也沒嘮叨多久,僅僅隻是念叨幾句後,便讓陳青早點睡覺了……
之後幾天,因為正式任務需要等待雇主的反饋,然後才能結算,這個過程根據《規矩》上的講述,可能需要三至六天不等。
所以,陳青沒有再去“港橋區”那邊的“雲”組織,而是每天早上專心練功,下午則是跟房產中介去看房子。
但可惜,在一連看了好多天後,都沒有合適的。
直到第五天的下午,房產中介才終於帶他看到了一個他覺得合適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