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羞恥的話，飛鷹沒能說出口，可林淳歡聽懂了，猛的停下腳步，上上下下將麵前的飛鷹打量了個遍，“父皇給我安排的第二個麵首。”
“不會，就是你吧？”
飛鷹沒吭聲，眸子垂下看不出神色，緊張得掌心中全是汗珠。
而在皇宮中，太子卻皺著眉與皇帝對視，“父皇，兒臣與你一樣疼愛福安。”
“可飛鷹畢竟是暗衛首領，將人給福安做麵首，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太子眉宇間有些不滿。
別看隻是一個暗衛，飛鷹的影響力卻並不小，一個弄不好那是真的會出事！
可皇帝卻好笑的搖了搖頭，“你別這麽緊張，過來坐。”
“今日福安就要料理了那對母子，這可是好事！老四都跑去看熱鬧了，你怎麽不去。”
太子抽了抽嘴角。
要不是聽說了飛鷹的事，他早就去了好吧！
過了好半晌，皇帝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站直了身子伸懶腰，“朕知道，飛鷹的身份特殊，麵首這樣的身份不光彩，自然是不應該。”
“可這，是飛鷹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難道朕還能不允嗎？！”
太子這下徹底愣住了，他想過是父皇亂點鴛鴦譜，甚至想過是福安任性強要留飛鷹，卻根本沒有想過飛鷹自請坐麵首這種可能性。
“這……怎麽可能！”太子壓住心底的驚訝，“飛鷹可是藏劍山莊唯一的少主，雖在朝堂上沒有什麽人脈能力，可在江湖中，說是土皇帝都不為過。”
“他怎麽可能會主動給福安做，做麵首。”
藏劍山莊在江湖中的號召力實在太強了，強到若是有朝一日振臂一揮，完全擁有謀反的能力。
要不是為了免除朝廷對江湖人士的忌憚，常莊主，也就是飛鷹的父親，也不會舍得將自己唯一的兒子送到朝廷中做暗衛。
說是暗衛，實際上暗地裏還有一層質子的身份。
當然，為了表示藏劍山莊絕對不會放棄自家少主，常莊主在飛鷹之後，再沒有別的孩子。
就算是為了不讓自己斷後，藏劍山莊也絕對不會反！
但這絕對不是皇室折辱飛鷹的理由。
可給人做麵首，對於男人來說，還有比這更欺辱人的事情嗎？
當今聖上並不是什麽老頑固，即便太子說藏劍山莊如同江湖中的土皇帝，他也並不生氣，就像有許多人說藏劍山莊是朝廷的狗。
常莊主也從來不在意。
他們都是真正心係天下的人，知道做什麽，或者不做什麽，才是最好的，總是殊途同歸，都是為了天下安定。
“太子莫要著急。”
皇帝長歎了一口氣，嘬了一口清茶才慢悠悠的開口，“你說的這些，朕又何嚐不知，又豈會真的讓飛鷹給福安做麵首。”
“父皇的意思是……”
太子本就是個聰慧的，稍稍點撥也就明白了，頓時露出了然的神情來。
他那個好妹妹，好不容易即將擺脫沈家那對不要臉的母子，若是現在又要強給她指一門婚，便是讓父皇壓著點了頭，恐怕往後的日子也多挫磨。
可若是等兩人先生出了情愫再指婚，可就容易多了。
看著皇帝滿臉得意的樣子，太子還是沒忍住給潑了冷水，“父皇也不要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你給福安送去的另一個麵首意蘊，那是個有野心的，又長了一副勾人模樣，若是到時候福安愛錯了人，事情可就麻煩了。”
對此，皇帝根本不在意。
“放心吧，雖然朕與飛鷹接觸得不多，但常莊主那個老狐狸可不是個好惹的，要是有人想搶他的兒媳婦兒，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況且……若非下嫁公主，一旦讓常家二房得了勢，朝廷與江湖的微妙平衡，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皇帝說著一聲歎息。
他並不想利用自己的女兒，可身在帝王家，本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隻盼望著再這些身不由己中，亦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太子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抱拳告退。
而另一頭，林淳歡可不知道她父皇那點不得已的小心思，眼瞧著飛鷹的耳尖都在發紅，這才細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從前雖然一直都知道飛鷹的存在，可除了辦事的時候對方會出來露麵之外，其餘時候，根本都不知道人在哪裏。
更沒有好好看過他的長相。
如今靜下心來端詳，才察覺飛鷹竟然長了一張這樣好的樣貌，初見意蘊時，林淳歡已經驚訝於這世上，竟然還能有男人長成那樣禍國殃民的模樣。
但飛鷹比起意蘊，不但絲毫不落下風，那眉宇間的堅毅與英氣，更是意蘊所沒有的。
“父皇真的將你給本宮了嗎？”白皙的小臉突然湊近，林淳歡眨巴著一雙眸子，溫熱的鼻息幾乎能落在飛鷹的臉頰上，“本宮聽太子哥哥說，你是暗衛首領呀。”
“本是前途一片光明，如今一朝毀了青雲路，你也願意？”
若是做了公主麵首，這樣的身份自然無法再在朝堂上領事，否則光是同僚的唾沫星子，都能將人給淹死。
飛鷹微微抿唇，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翻湧著的情緒竟然讓林淳歡一時有些看不明白，“畢生所求，唯長公主矣。”
林淳歡微微愣住。
在她的印象裏，飛鷹這人不大說話，沒想到這會兒說起情話來，竟然連她都沒忍住老臉一紅，頓時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轉身朝二門走。
不過林淳歡也聽得出來，飛鷹給她做麵首是自願的，並非被強迫。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我可是長公主未來的婆婆，以後嫁進我們沈家，就是長公主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喚一聲母親，老娘和皇帝是親家！你們這一個個為奴為婢的下賤東西，竟然也敢攔我！”
“等長公主來了，不將你們一個個都拖下去打板子，她就別想再進我沈家的門！”
林淳歡到的時候，正聽到沈母這番大放厥詞，頓時環抱著雙臂倚靠在門邊，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喲，這位不是沈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