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墟之境內，空間隨處可見的破損，空間崩塌的跡象，肉眼可見。
    雖說，這種崩塌的速度較為緩慢。
    但照這樣的速度，崩塌持續下去，遲早有一天，這一帶的空間都會盡數崩塌。
    空間徹底崩塌後，其內生靈無法存活延續，而這一片區域也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虛無之地。
    虛無之地，在歲月流逝中，逐漸與空間混淆之地連接，成為混淆的一部分，不再有生命氣息繁衍。
    當初給他授法的各族帝者，在空間方麵的研究，少之又少。
    薑雲明僅知的這些內容，還是從古籍上讀到淺顯的兩句話。
    此刻，站在這灰霧前，他沒能在大道之下的東茫之地，看到原本應該在山頂的殘廟。
    方才讓他想起這為數不多的內容，但這兩地不同之處上，他突然間靈光一閃，有了新的思路。
    “莫非是平行時空？”薑雲明摸不著頭腦，藍星讀書那會有了解到這種情況。
    但他記得師父說過的，葬仙古界所屬的法則並不允許空間平行交疊存在。
    不過，這是滄瀾神界，或許也有例外。
    “師父你愣著幹什麽，趕緊跟上！”
    風突然出聲，一把拉住薑雲明，頭也不回地走進那霧團中，早已在霧團中的紅緣笙又跑來跟著。
    薑雲明愣了下，被拉入那霧團後，他明顯感受到體內的隕落之息收斂了許多。
    這霧團內的，僅能看清身周三丈，再遠的地方都被濃霧覆蓋。
    在這地方，感知術和魔瞳也難發揮作用。
    這一點讓他很疑惑，莫非這霧亦是陣法的作用？
    一時間，他竟然對自己的陣法水平質疑了。
    當初，人皇親口告訴他，陣法掌控的程度已經大成，再往上就是看個人後續的感悟。
    莫非人皇在騙他？
    一番思索後，薑雲明沒有再糾結這點事情，他跟著風朝前走。
    紅緣笙在前麵一搖一擺地帶路，走路帶風，好生得意。
    就這樣在這霧中前行約莫一刻鍾，前方的景象漸漸發生改變。
    而這一刻，他明顯在這改變中察覺到了一絲陣法運轉的波動。
    如此看來，的確是有陣法所在，隻是這布陣之人的水準，也許遠遠超過了自己。
    若隱若現之中，一片山林之景悄然上演。
    那被灌木叢遮擋的小山上，隱約能看到一處洞窟。
    “就是那裏了！”
    紅緣笙興奮地吼了一聲，它回頭看看風，又看向前方，激動地大喊。
    “大師姐！小紅回來了！”
    一聽這話，薑雲明嘴角微抽，怪無語地看了一眼風。
    風哼了一聲，“我不想要這隻蠢狐狸了。”
    此刻，已經跑遠的紅緣笙並沒有聽到風這一句話。
    薑雲明笑著勸她，“小跑腿不需要太聰明。”
    聞聲，風瞪了一眼他，當即鬆了手，自顧自地朝前走。
    這一路走來，薑雲明察覺到這一處地方虛幻的氣息很重。
    也就是說，除了那一處洞窟外，這顯現出來的山林景象也許都是假的。
    那一處洞窟位於山腳，洞口外大門開了一條縫，像是早已恭候多時。
    紅緣笙停在大門前邊，扭頭看著還沒走來的風，小爪子輕拍地麵，聲音激昂。
    “這裏，這裏！”
    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看得見。”
    而等到薑雲明走過來後，那僅開一條縫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
    迎麵飛來的，便是薑雲明尋了許久的銅燈。
    風抬手便接住了銅燈，她扭頭看向薑雲明，提著銅燈在他麵前晃著。
    “這就是師父心心念念的破燈？”
    薑雲明剛想開口就被紅緣笙插了一句話。
    “這破燈沒油了，不亮，廢得很。”
    聞聲，他不急不慢地踩了一腳紅狐的尾巴，一把拿過銅燈，稍留神查看一番。
    以他目前的境界，依舊是探不清銅燈的內部結構。
    但他已經能清晰感知到銅燈內部一片空蕩，缺少了能量做支撐。
    他稍稍注入一點靈力，銅燈依舊是毫無波動。
    而這時，洞窟內傳來了白狐的聲音。
    “燈還你了。”
    薑雲明微微一愣，抬眸看向洞窟之中。
    這洞窟內極為寬敞，白狐趴在那一大塊巨石上，聲音有氣無力。
    在它的四周，是零零散散的雜物。
    在角落裏，則是堆積了許多器物，器物看上去年代久遠。
    看到那毛發賽雪的狐狸，風眸子一亮，似乎在打著什麽主意。
    她拉了下薑雲明的手，小聲地說了一句，“看起來還不錯。”
    薑雲明微愣，莫非她還想再要一隻狐狸？
    一時間，他有點猶豫了。
    這吃過人肉的狐狸，他並沒有多少好感，本來是打算拿它來補第三個小分神的空缺。
    至於那被九司帶走的小分神，他並不擔心。
    小分神離開他，不到三日就會自行消散。
    九司帶走小分神，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隻是，難得看到風感興趣，他遲疑片刻，無奈地笑了笑，“隨你吧。”
    往好點想，活著的狐狸至少也比死了有價值一點。
    見薑雲明點頭，風眉目染笑，勾得薑雲明心神不寧。
    而此時，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紅緣笙顧不上風和薑雲明的存在，興高采烈地撲過去。
    它一股勁衝到白狐麵前，熟練至極地靠在那比它大上好幾倍的狐身。
    “大師姐，小紅差點就沒命了呢！”
    “那個人族真的好壞，大師姐快教訓他一下！”
    聞言，白狐抬了抬眼皮子，瞥到紅緣笙那一身綠油油的鱗片，驟然間呼吸一滯。
    “你這穿了什麽鬼東西？”
    “你傻不傻，這多醜啊，還不快扒下來，多丟人。”
    說著，它還拿尾巴一甩，拍打在紅緣笙身上。
    然而，還沒紅緣笙開口，它恍惚間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那並不是薑雲明的氣息，它分得很清楚，隻是它想不通這人想做些什麽。
    沒等白狐想個明白，風已然出手。
    她揮手凝符，金色符文閃爍一瞬，下一刻便襲向白狐。
    那速度之快，令白狐根本來不及反應。
    在那符文落在它身上後，直接烙入它的腦海，轉瞬之間，一道契約強行締結。
    白狐愕然，看向風的眼神更是驚恐失色。
    為什麽一個弱小的人族能強行締結主仆契約？
    然而，回應它的卻是風落下來的一句話。
    “你看起來比那隻小蠢貨聰明很多，你最好是真的這樣。”
    白狐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事情始料未及。
    紅緣笙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它驚奇地看著白狐，“大師姐也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