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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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侵襲後並沒什麽本質的改變,城裏的喪屍可以堅持很久,野外的喪屍風吹雨打腐朽的很快。
不知道二蛋和財叔,還有星期五如今怎麽樣了。
喪屍王掛念著他的子民。
那隻星期五,是他從隔壁的村裏帶回來的,曾經在收棗子和柿子時,立下過大功。
背包裏的補給越來越少了,盡管省吃儉用,也依然抵不住消耗,好在現在不是剛出發時地裏剛長出嫩芽,路上常常看見野果,如果是災難前摘了會被人追的,現在則沒有人管。
周序也已回了安全區,他還惦念著那個從廢墟裏走出來的年輕人,去安全區的登記處找了找,卻被告知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沒有人從廢墟裏出來,來到安全區。
周序愣住了,讓他們再仔細看看,明明他遇見了那個年輕人,還幫忙指了路,怎麽算也該進入安全區,受到庇護了。
最終依然是沒有。
“人是朝著安全區來的,就這麽不見了?!”
真是見了鬼。
周序不相信,又找別人問了問,但是從沒有人見過那樣一個年輕人,從廢墟裏闖出來,來到安全區。
周序懷疑那是自己進入廢墟時的幻想,可一切那麽真實,就連對方給他的提醒都還記憶猶新。
“被通緝的程家兄弟呢?”周序一指外麵貼的布告,問道。
“死在距農田二百多裏外,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腐爛了。”
“誰做的?”
“沒找到,看現場痕跡,他們經曆過搏鬥。”
聽到這個回答,周序說:“有沒有找到別的屍體?”
“沒有。”
周序陷入沉思,過很久道:“會不會是那個年輕人被他們伏擊了……後來反殺了他們,不敢來安全區,就躲起來了?”
“這……”
對方一愣。
天氣慢慢變涼的時候,白驍終於看見了陳家堡,它矗立在土地上,鐵絲網後的農田裏已經被收割過,他們像是一個小的安全區,沒有工業,沒有較大的規模,苟延殘喘著。
在舊世界的廢墟裏,他們拒絕安全區的庇護,自給自足,也會去遠方拾荒,會清理周邊的喪屍。
這是一群末日論者。
白驍遠遠看了一會兒,張歎就是從這裏出發,然後死在路上。
周序說,隻要他們抱團活著,總會有人改變想法,也會意外搞出孩子,他們會希望孩子活下去,所以狂歡者不是敵人。
鬱明充滿了鄙夷,還怕人肛他。
白驍不知道這一群人是不是都和張歎一樣,他遠遠的路過了,如出發時那樣,沒有靠近。
如同遠方歸來的遊人,他走出了廢墟,又走了回來,背著包,帶著魚叉,艱難前行著,越靠近當年出發的地方,他心裏越平靜。
直到一個下午,他順著記憶中的方向靠近了高架橋下的那條河。
白驍摘下破破爛爛的頭盔,除了雨衣外,隻有這個頭盔沒有換過了。
他用手捧起水洗了洗臉,整理一下蓬亂的頭發,隨後摸索著,找出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一道裂紋的墨鏡戴上,朝著遠處走去。
咚咚敲響大門,鬱明警惕地打開,看見外麵戴著墨鏡的人,他第一眼沒認出來,看到那柄魚叉,才怔了怔。
“臥槽!你怎麽變這樣了?”
鬱明瞪大了眼睛,他還記得那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剛剛乍一開門,還以為是隻喪屍,看這風塵仆仆的……
“快進來!乍一看以為你變喪屍了!”
鬱明伸手去扶,白驍擋了一下,回身打開身後的包,拿出了一個諾亞。
鬱明愣住了,看著白驍拿出來的那個奧特曼,他慢慢咧開嘴,想說什麽,最後隻是把他帶進院裏,安置在了棚子底下的躺椅上。
這裏沒有什麽大變化,也發生了一點變化,上次來時是剛過了冬天,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大樹上隻有一點嫩芽,風很冷,他就在這躺椅上窩了一宿。
如今樹葉已經黃了,滿樹的葉子嘩嘩作響,院裏也有落葉。
白驍看著鬱明把諾亞放到櫃子上,這個末日裏獨居的宅大叔,集齊了一整套光。
鬱明去院裏的架子上摘了根黃瓜,扔過來給他,不過巴掌長,白驍啃了一口,很解渴。
“沒想到你還會回來。”鬱明仔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他當初沒有當回事,這個年輕人會死在路上,大概率會死在路上,即使成功找到庇護所,也可能沒有勇氣再走一次回頭路。
白驍笑了笑,想說自己可是喪屍王,最終隻是擺了擺手,“要是沒有你的魚叉,我可能會死在路上了。”
“沒有找到庇護所?”鬱明問。
“找到了。”白驍說。
“沒找到就算了,反正都是……嗯?你找到了?”鬱明回身。
“找到了,我告訴你在哪。”白驍道。
“不用告訴我,告訴我也沒用。”鬱明坐在地上,他想不通,這個年輕人隔了幾個月回來,風塵仆仆,看上去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
隻是,為什麽又回來了。
“這一路很辛苦吧?”鬱明問。
“還好,挺刺激的。”
“看你這樣子,先歇著,等哥給你去叉條魚吃。”
鬱明不忍再看,拿起魚叉出去了,此時剛剛下午,他將白驍留在棚子底下,出門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拎著兩條大魚回來,用刀刮鱗開肚,像招待一個很久不見的老友一般,“環境越來越惡劣了,我們可能離死不遠了,你不該回來的。”
“庇護所仍舊沒有辦法,我遇到一個庇護所的人,想要來這裏,勸狂歡者去庇護所。”
“哦?”鬱明起了一些興趣。
“你才是敵人,雷打不動,狂歡者抱團活著,總會……嗯……他們不怕廢墟裏的人集群,隻頭疼你這樣的。”白驍道。
“哈哈,梁山好漢可以投降,獨行大盜必須死,自古如此。”鬱明笑道。
“可你不是大盜。”
“末日裏,當形勢穩定下來,需要重建的時候,在庇護所看來,我這種行為就是在犯罪。”鬱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