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棉絮
字數:3585 加入書籤
“以後會不會越來越冷?”林朵朵抱著熱水瓶,不時抿一口酒。
入冬的時間變長了,來得早,去得晚,整天都是陰沉沉的,寒風刺骨。
末日裏的氣候實在不是人待的。
“其實這種天氣在以前還好。”林朵朵說,“這種極端天氣人很冷,對喪屍的傷害也大,隻要扛一扛就過去了,來年春天喪屍們就會沒那麽凶。”
人們總是能比毫無理智的野獸還有怪物更懂得怎麽活下去。
“現在沒什麽用了……也許能清除一些瘋狂的動物?”白驍考慮著,這麽冷的天不僅難熬,也很難找到食物,城裏那種大貓同樣也得熬,熬不下去也許會開始吃老喪屍。而初級感染喪屍化的動物,也會和老喪屍一樣。
不過想要靠著氣候解決它們顯然是不可能的,生命總會找到出路。
白驍覺得林華友如果還在的話,應該可以看清形勢,可惜走得太早了。
“我這邊房子的牆厚,比你那邊好很多,你搬到這邊吧。”林朵朵說。
這邊房間很多,挑個小房間就行,小房間可以更好的留存熱量,白驍沒有拒絕。
身子暖了一些,喝著酒吃點烤熱的肉幹,漸漸緩過來了,外麵還是黑漆漆的。
“你父親有沒有留下過怎麽壘個火炕?”白驍還想著拆牆時留下來的磚,不夠的話去別的院裏再拆一些。
他給林朵朵描述了一下,在林朵朵手掌上畫了畫,林朵朵明白了,“以前我父親也想搞一個來著。”
“是嗎?”
“往年村子裏不止我和錢嬸,都是逃荒過來的,大家都是這麽扛著,他們沒有,你有,你在享受,這就不行。”林朵朵道。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能扛就扛了,那時候也危險,撐不起整個冬天燒。
“錢嬸應該沒事吧?”聽到林朵朵提起錢嬸,白驍有點擔心起那個老婦人。
“她比我們更懂怎麽活下去。”林朵朵道。
爐子上的水壺又燒開了,將水壺提下來,她放上小鍋,煮了點肉湯,這時候喝一碗熱乎乎的肉湯很有用。
一瓶酒分著喝下去一半,就被林朵朵收起來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要醉的意思,白驍覺得自己也變得很能喝,不知道是不是感染的緣故。
就這樣捱到了天亮,外麵天空灰蒙蒙的,白驍掀開簾子探出頭看看,頓時被凜冽的風割在臉上,格外難受。
風不是很大,但是刺骨的冷,白驍探出頭又縮了回來,轉身看看,林朵朵正縮在椅子上打瞌睡,整個人在大衣的襯托下縮的小小的,大半個臉都藏在衣領後麵,這種大衣對她來說就和厚被子一樣,手都縮在袖子裏,包裹的嚴嚴實實。
等到中午時天空依舊灰蒙蒙的,白驍和林朵朵終於肯出屋子,把他那邊的門簾摘下來,抱到這邊,在門和窗戶上掛了厚厚兩層。
他在屋裏轉了一圈,除了狼群來的那時候夜晚來過,還沒有進過林朵朵這邊的屋裏,到處看了看,這邊的牆確實要厚一點。
挑了一個小一點的屋子,白驍搬了過來,又馬上跑到火爐旁,室外的環境隻是待了一會兒,就感到冷氣嗖嗖往人衣服裏鑽,滲進骨頭縫裏。
這種天氣在外麵會把他凍成老喪屍,他有這種感覺。
“不要舔我手指,我不想洗手。”林朵朵捏了一塊烤熱的肉幹給喪屍王一邊囑咐。
其實喪屍不咬她,隻是舔一口已經足夠神奇了,但林朵朵知道他還可以克製。
“我都說了那次是意外,我走神了。”白驍強調道。
爐子邊上放著一大把棗,還有柿餅,這不是飯,隻是沒事幹總要吃點什麽,外麵天寒地凍,林朵朵和白驍都不想出去了,冬天本來就應該這樣過,守著火爐打個盹,一天就過去了。
隻是今年意外的冷,連喪屍王都頂不住。
白驍盯著爐子邊上的棗,手指放在身前不時動一下。
“你在幹什麽?”林朵朵把它拿起來吃了。
“我看有沒有念動力可以讓它動起來。”白驍道,“很成功,它消失了。”
“是嗎?”林朵朵吐出了棗核拿在手裏。
“至少結果是對的。”
白驍再次盯著一顆棗,這次林朵朵沒有吃掉,很遺憾,念動力失敗了,它就在那裏待著,一動不動。
喪屍王很遺憾的用手把它送進了嘴裏,一小堆棗子很快被兩個人吃完了。
林朵朵忽然伸出手,手裏拿著幾個棗核。
“我幫你扔掉?”白驍伸手準備接過來。
“你想偷偷嗦一下我也不會知道。”林朵朵說。
“……你自己扔吧。”
白驍沒有接,接了就說不清了,林朵朵肯定以為他偷偷嗦了。
林朵朵哈哈笑起來,她發現逗喪屍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每次喪屍王流口水的時候,都顯得傻乎乎的,隻是剛恢複的那時候常流,後來就很好的克製了。上次沾濕她的衣服也是太久沒有離人這麽近,這些天習慣了之後,就又可以控製了。
“我真的不會知道。”林朵朵說。
“你太惡心了。”白驍道。
“誰叫你天天流口水,之前敷個藥還在那聞。”林朵朵道。
她把棗核扔掉了,眯著眼睛打瞌睡,吃了睡,睡了吃,這就是冬天的法則。
白驍一直吃著烤熱的肉幹,也沒什麽饑餓感,倒是很有嚼頭,不時添個柴,林朵朵拾荒回來的書快被白驍這幾天看光了,他放慢了速度一點點看。
爐火小了,就扔一點柴進去,嘴裏一直沒停過,喪屍需要吃的東西比這隻人類多很多,他可以一直這麽嚼一整天。
天色暗了,昏暗的光線無法再看書,白驍到門口看了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下雪了,大片的雪花簌簌往下落,像棉絮一樣。
清掃過的院子裏已經又蓋上一層,水井邊、棚子上都開始積了雪了,暗沉的天空下一片白色,被凍裂的水缸也蒙上一層雪花,屋裏和屋外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