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新月和盛圖南對視一眼，都來不及和老鄰居打聲招呼，朝著展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誒，這是怎麽了嗎？跑那麽快幹嘛？”老鄰居一臉莫名其妙，在後麵大喊 。
    兩人聽到了，都沒有心思停下來回答，再次加快速度，隻希望還來得及 。
    老鄰居看著兩人像是去救火的急切勁兒，自言自語：“展新月怕不是因為和展家斷親了，擔心盛奶奶去展家有危險吧？”
    老鄰居搖搖頭，自問自答：“怎麽可能呢？展愛國出了名的窩裏橫，整個長虹大隊，除了陳菊香，就沒人怕他。”
    展愛國從小就生活在長虹大隊，大家都知道底細，屬於膽小怕事那類。當年展家老頭子教他打獵的時候，他都不敢學，連土槍都不敢拿。
    展老頭在世的時候，和盛爺爺關係好，盛奶奶是看著展愛國長大的，小時候還抱過他呢。
    因此，當展愛國跑過來說展新月和盛圖南在他家的時候，盛奶奶想都沒想就跟著他走了。
    “新月，你說展愛國把奶奶騙過去，是不是隻是單純地想要點錢？”快到展家的時候，盛圖南邊跑邊問。
    展新月沒回答，她了解展愛國和陳菊香，兩人唯利是圖，膽子卻不大，如果沒人指使，他們不敢無緣無故地把盛奶奶騙回去。
    盛圖南見媳婦兒沒回答，也不再追問，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很小。
    兩人很快就到達了展家。
    “哎呀，你們總算來了。”展愛國和陳菊香站在院門口，急得像剛宰的牛蛙，腿部不受控製的顫抖。
    “快進屋說。”老兩口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一眼，發現隻有盛圖南和展新月，急忙把兩人拉進院子。
    “我奶奶呢？”盛圖南和展新月同時甩開他們，異口同聲，很是憤怒地問道。
    “噓噓，小聲點。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你奶奶和我家幺兒都會沒命。”陳菊香一臉慘白，哆哆嗦嗦地壓低聲音道。
    “別廢話，快說事，這裏方圓兩裏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展新月眼神淩厲。
    陳菊香一個激靈，斷斷續續地道：“他們把你們奶奶和我的紅圖抓走了。要盛圖南一個人去把他們兩人換回來。不然就把他們殺死，還說，如果我報案，或者告訴村裏幹部，也會把他們打死。”
    陳菊香說著說著，開始哭起來。展紅顏吃了槍子，她現在就隻有展紅圖一個兒子了，可千萬不能有事呀。
    “他們在哪兒？”盛圖南問。
    “在後山。”展愛國指了指方向。
    展新月問：“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長話短說。”
    她很著急，很想快點去救奶奶，但越是緊急的時候，越要冷靜處理。知道得越多，才越有利。
    “昨天，紅圖的老師過來家訪，說馬上就要恢複高考了，紅圖成績一般。中專和大學都考不上。”
    “我一聽，這還得了，紅圖是我家的希望，考不上怎麽能”展愛國不知道抓重點，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撿重要的說。”盛圖南冷聲道。
    “啊，好好，什麽算重要的？”展愛國怕得要死，他害怕唯一的獨苗苗被壞蛋殺死，腿都在哆嗦，大腦一片空白，哪裏還能正常思考？
    展新月冷靜地道：“我問你答。”
    展愛國和陳菊香最在乎的兒子有生命危險，兩人都處於應激狀態，讓他們邏輯清晰快速地提供線索根本不可能！
    展新月開始發問：“展紅圖老師所在的學校和姓名，是男是女？”
    “永安中學，老師是男的，是紅圖的班主任，叫石加強。”展愛國回。
    展新月記下，繼續問：“石加強來幹什麽？”
    “或者說，是不是石加強讓你們帶走我奶奶的？”展新月思索了一下，既然展愛國提到了這個老師，肯定和奶奶的失蹤有關。
    “對，就是他出的主意。”不等展愛國回答，陳菊香搶先開口。
    憔悴不堪的婦人猛地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光，後悔得無以複加，
    “是那個石老師，他說我的幺兒考不上華國的大學，但是他可以推薦紅圖出國公費留學。他說國外的學校非常好，紅圖過去了，還有獨立的房間，學校有洗衣機可以用，每年還有1000元堅國幣獎學金。”
    不用花一分錢就能上學，還有錢賺，展愛國和陳菊香狠狠地心動了。
    石加強是展宏圖的班主任，展愛國經常去縣裏給兒子送錢，見過麵，石老師還請他在食堂吃過飯。
    70年代，農村學生的家長很少有讀書的，他們十分尊敬有文化的老師。展愛國也不例外，加上吃過人家的飯，展愛國覺對石加強是敬重又信任。
    石加強說可以不花一分錢就能送展紅圖出國留學，兩口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在他們心裏，老師說好的地方肯定好。
    陳菊香情緒越來越崩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罵。
    “石加強不是個東西，虧我們這麽信任他，他說他的侄兒在盛團長手底下當過兵，被盛團長整過。他讓我把盛奶奶騙到家裏藏半天，讓盛團長擔心，報複盛團長一下。他就保證能讓紅圖出國。”
    “我真蠢呀，就這麽信了他的鬼話。”
    展新月蹙眉，繼續問：“那展紅圖又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也被抓走了？”
    陳菊香和展愛國一聽，一個開始扇自己耳光，一個開始用腳蹬地。
    最後，還是情緒稍微穩定的展愛國說了：“早上，我把盛奶奶帶回來後，石加強帶著一男一女來了。男的看人的眼神很凶，女的低著頭背了一個很大的包袱。他們要把盛奶奶帶走。”
    “盛奶奶不走，男的一氣之下打了她一個耳光，嘴裏還罵了一句話。盛奶奶罵他們是狗日的盆國人。說他們都投，降了，怎麽還不滾回去。”
    “結果，結果，”展愛國看著盛圖南和展新月越來越難看的臉，哆哆嗦嗦地道：“那個女的突然跳了起來，把盛奶奶踢暈了過去。”
    眼看著盛圖南就要一拳打過來，展愛國立馬道：“他們要把盛奶奶帶走，我，我就攔了一下，結果他們就把我的幺兒也打暈帶走了。”
    那些人怕展愛國報案，把他和陳菊香最在乎的兒子帶過去當人質。
    盛圖南氣得要死，一拳打向了展愛國。
    劉書記很負責，每天都會讓民兵連長帶著民兵巡視長虹大隊。盛奶奶也很謹慎，平時院子都是鎖著的，絕對不會給陌生人開門，家裏還有土槍，那些人如果要強闖，奶奶會開槍，槍聲會引來巡邏的民兵。
    因此，如果不是展愛國，奶奶不會被那些人輕易綁走。
    盛圖南一拳重過一拳，爆發的戾氣和憤怒恨不得把人打死。
    展愛國被打得奄奄一息之時，展新月拉住了男人，“圖南，救人要緊。”
    盛圖南這才住手，狠狠踢了展愛國一腳後，和展新月往後山走。
    剛出門，就看到沈知言匆匆忙忙地找了過來，看到盛圖南和展新月神色凝重的表情，擔心地問道：“大哥，大嫂，發生什麽事了嗎？”
    “奶奶被敵特綁走了。”盛圖南邊走邊回。
    “在哪兒，我去幫忙。”沈知言剛剛洗了澡，準備去找大哥大嫂看看奶奶，結果找到奶奶家，沒有人，正好遇到那位老鄰居告知，盛圖南他們來了展家。
    “他們要我一個人去。”盛圖南停下腳步，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思考對策。
    一分鍾後，盛圖南沉著道：“老五，你裝扮一下，在我身後十米的距離跟著我，必要時，給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新月，你去找劉書記，讓他集結民兵，如果我們半小時後還沒下山，你們就上去。”
    展新月搖頭：“聽展愛國說，他們是盆國人，還會功夫。民兵們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上去恐怕隻會是送人頭。我和你一起上去。我是女人，他們防備心低，還能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盛圖南想了想，點頭答應。
    沈知言是特種部隊出身，三兩下就拔了樹枝和長草做了個綠色披風，披在身上，他弓著背前進，和大自然的景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了。
    盛圖南和展新月走在前麵，沈知言偽裝得很好地掉在後麵，始終保持十米之內的距離。
    很快就到了後山山腳。
    到了半山腰，盛圖南發現樹上畫下的一些符號。跟著符號走，終於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懸崖邊上一棵歪脖子樹，盛奶奶和展紅圖雙手被粗繩捆著，吊在樹枝上。
    下麵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盛奶奶身體好不容易被展新月調理好了些，今天出門早，到中午沒吃飯沒喝水，加上又被打，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展紅圖到底是年輕小後生 ，被吊著還有力氣罵人。
    不過，小兔崽子罵的不是綁他來的敵特分子，而是盛奶奶。
    “老不死的，如果不是你認出那兩人是盆國人，我也不會被抓起來。我本來是要被他們安排出國的，就是你。老不死的，老子踢死你。”展紅圖一邊罵，一邊用腳去踢盛奶奶。
    盛圖南和展新月趕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奶奶。”展新月看到盛奶奶低著頭，一動不動，急得大叫。
    “小畜牲。”盛圖圖撿起一顆小石子，照著展紅圖要踢人的腿就扔過去。
    “哎喲， ”展紅圖慘叫一聲，蜷縮著腿吊在空中轉圈。
    他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把昏死過去的盛奶奶吵醒。
    盛奶奶在悠悠轉醒，看到盛圖南和展新月，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快跑。快跑。”
    話音剛落。展新月的耳朵動了動，攬著盛圖南的肩膀，大聲道：“臥倒。”
    兩人撲倒在地後。默契地分開向兩旁滾過去。
    跟在後麵的沈知言，聽到槍聲，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狙擊手的方位。
    準確地說，也不算狙擊手，那兩人拿著手槍，並沒有狙擊手的準頭。
    展新月和盛圖南也發現了，盛圖南拿出手槍，開始反擊。
    石加強和山本新野兩人把所有火力集中掃射盛圖南。
    沈知言在暗處，沒人看到他，拿出手槍，“砰砰”兩槍，照著石加強和山本新野的心髒位置打過去。
    他是京城軍區的兵王，又一直待在特種部隊，槍法極準。兩槍打過去，石加強和山本新野還來及看清子彈來自哪個方向，就雙雙倒地，死不瞑目。
    盛圖南和沈知言剛想收槍，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過來。盛圖南和沈知言像猴子一樣迅速竄到大樹上，向下看去，居然有七八個人拿著槍過來了。
    “老五，接著。你掩護我，我去地上拿槍。”盛圖南把自己的槍扔給弟弟，迅速滑下大樹。
    他和沈知言的子彈不夠，必須把剛死掉的兩個敵特分子的槍利用起來。
    盛圖南剛下樹，就遭受一陣槍林彈雨，沈知言站在高高的樹杈上，雙手拿槍，給大哥打掩護，四無法子彈打過去，倒地三個。還有五人。
    展新月看著快斷氣的奶奶，果斷掏出盛圖南之前送的匕首，搜搜爬到樹上，準備去割盛奶奶手上的繩子。
    就在這時，一個女的拿著一把長刀，從不遠處跑過來。朝著展新月就劈了過來。
    展新月偏頭躲開，跳下大樹，和她對峙。
    女人“八，嘎，八，嘎”地瓜瓜亂叫著撲過來，展新月哼笑一聲，用上輕功，飛到女人後麵，一手抓住女人的頭發，一腳踢掉她的大刀，女人掙紮著想要反擊，手舞足蹈地想去揣展新月。
    “自不量力。”展新月嗤笑道，握住匕首，毫不猶豫割破了女人的咽喉。
    女人死了，眼睛還瞪得老大。。
    展新月看了眼沈知言的方向，見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敵人打。抱著女人往前走了點，叫了聲：“奶奶。”
    盛奶奶沒有應聲，早就再次暈死過去。
    展紅圖看見展新月打死了壞人，用以前慣用的語氣吩咐道：“賠錢貨，快點給我放下來。”
    展新月冷笑，上輩子，她沒親手殺死展紅圖還有些遺憾呢。
    剛才又看到展紅圖要踢奶奶，展愛國和陳局香也是因為想把展紅圖送出國，才答應騙走奶奶。
    現在，正是新仇舊恨一起報的好時機。
    展新月一腳踢向掉在地上的大刀，大刀飛起，直直地向展紅圖的心髒位置飛了過去。
    幾秒鍾後，展紅圖“噗噗噗”地吐著鮮血，頭一歪，嗝屁了。
    展新月把女人的屍體丟在展紅圖腳下，拍拍手：“哎呀，這可不是我殺的喲，是這個盆國女的殺了你，我是好心給你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