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東方曉晴，歐陽傑一轉頭，就看到展新月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新月，你是不是乖爸爸心太狠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給東方曉晴的錢太多了。”展新月鼓著腮回。
    兩千多塊呀，在1977年，可是一個普通工人五六年的工資了。
    “爸，新月，外麵有些涼了，咱們邊走邊說。”盛圖南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妻子身上。
    “好。”
    三人向臥室的庭院走去。
    歐陽傑笑道：“我還怕你心軟，聽你這麽說，爸也放心了。人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善良，但絕不能心軟。”
    “比如，達則兼濟天下，我捐款修路建橋做慈善，是善良。這也是造福人類的大好事，可以為我們企業樹立正麵形象，也能積德。厚德載物，這時歐陽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們歐陽家每一代都會做力所能及的大好事。”
    “嗯，這個我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展新月道，“可是，你今天對東方曉晴心軟了。當年，是她主動拋棄了我，根本不值得你給她錢。”
    三人已經進了主院，歐陽傑停下正色道：“新月，恩是恩，仇是仇。我們要恩怨分明。這樣才不會落人口實。”
    “以後，我那部分的企業會交給你打理，你會經常出現在新聞上，不能有一點點被人詬病的汙點。外人不知東方曉晴拋棄你，如果東方曉晴不死心，告訴媒體你是她親生女兒卻不認她，大眾隻會說你不孝。今天，東方曉晴收錢的時候，我讓保鏢在暗處用攝影機拍了全程。甚至包括她拋棄小兒子的鏡頭都有，以後隻要東方曉晴敢那你是她女兒的事兒做文章，我就會把這段錄像發出去。”
    “嘿嘿，”歐陽傑笑了，“那個時候，就是她萬劫不複之時。”
    展新月聽得一愣一愣，上輩子，她主要精力都在賺錢和搞死李建一家人，其他彎彎繞繞想得不多。今天聽完父親的一席話，不禁豎起大拇指，“高呀，薑還是老的辣。”
    錄像錄到了東方曉晴拿了錢，還不少，而且對話過程，也明確說明了展新月是被東方曉晴拋棄的。有了這個，以後放出來，別人隻會指責東方曉晴豬狗不如。
    “你爸我正值好年華，哪裏老了？”歐陽傑佯裝生氣。
    “我說錯了，爸，爸，您風華絕代，是這個世界最美的人。”展新月立刻道。
    “哈哈哈，咱倆並排第一。”歐陽傑笑得開懷，美人一笑百媚生，庭院中的花朵頓時失去了顏色。
    這一刻，展新月總算明白，為什麽陳龍對他爸那麽死心塌地了。
    這邊歡聲笑語，東方曉晴那邊就是大雨滂沱了。
    張麗華家中，李向強把哭累了的兒子放在床上，開始收拾行李。
    他準備明天一早和東方曉晴拿了離婚證就回南江。
    剛把行李收拾好，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李向強心中了然，看都沒看一眼東方曉晴，直接走向臥室，準備補個覺。
    “老李，”狼狽的東方曉晴拉住李向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梨花帶雨地哭訴：“是我媽覺得歐陽傑好，我今兒晚上是鬼迷了心竅，才跑去找他的。不過我和他什麽也沒發生。”
    “為了瓜瓜，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瓜瓜不能沒有媽媽呀！！”
    “別哭了，你先起來！”李向強扶額歎氣，他年紀大了，有些偏頭痛，最聽不得噪音。
    這些天在靈堂裏守著，哭喊聲就沒停止過，還有鞭炮和嗩呐的聲響，吵得他偏頭痛病又犯了。
    東方曉晴最會察言觀色，若是平常早就給李向強揉太陽穴了。但她今天希望落空，歐陽傑擺明不要她了，李向強也要和她離婚，她兩邊都沒落到好，早就心急如焚，哪裏還能注意李向強的表情，隻以為男人讓她起來是為了孩子心軟了。
    東方曉晴喜極而泣，就要撲到李向強懷裏。
    男人往邊上一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煩躁又惱火地揉著腦袋。
    東方曉晴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她不知所措地回頭，看著李向強，眼淚止不住地流：“老李，你不愛我了嗎？”
    “東方曉晴，你夜會舊情人，當著他的麵說要和我離婚，你給我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我沒打你，已經是看在你是我兒子母親的份上了。”
    在70年代，男人打女人是常事，特別是像東方曉晴這樣水性楊花的，被丈夫打斷腿的都不在少數。
    “我，我真錯了，你就看在瓜瓜的麵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以後我隻愛你。”東方曉晴舉起三根手指。
    “剛剛已經說好離婚。不會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你真的為了瓜瓜著想，就不要鬧得太難看。如果你不和平離婚，我就隻能給上級打報告了，到時候，你不想離也得離。”
    李向強冷漠地看著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妻子，眼神中哪裏還有半點溫情，唯餘深深的厭惡和嫌棄 。
    “對了，你剛剛在歐陽傑家門口的所作所為，都被歐陽傑的手下全部錄下來了。如果你再鬧，我會求圖南幫我把那段錄像拿到手。”
    李向強是軍人出身，習慣保持警惕，他在馬路對麵時候，就看到了趴在院牆上的幾個保鏢。其中一個扛著機器正對著下麵拍。
    東方曉晴的臉徹底白了，她沒想到歐陽傑竟會防她如此。
    “好了，就這樣吧。我明天要帶兒子回去，先睡了。你早點起來辦理離婚證。你是瓜瓜的母親，我可以讓你每個月見他一次。哼，不過，也許你不稀罕吧。”李向強自嘲一笑。
    東方曉晴癱坐在地上，不敢再多糾纏，她明白如果那段錄像發出去，在這個保守的年代， 她就會成為人人敢打的過街老鼠。
    女人坐在地上，回想著自己的前半生，悔恨不已。明明和李向強在一起已經那麽幸福了，怎麽她就是貪心不足，非要更多呢？
    東方曉晴睜著眼睛到天明，第二天早上八點，李向強把昨天哭累了的還沒醒來的李宇辰交給鄰居，帶著憔悴又狼狽的東方曉晴去了民政局。
    因為錄像的事，東方曉晴不敢再挽留。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本著勸和不勸離的原則，開口讓兩人冷靜一下，過一個月再來。
    李向強直接掏出軍官證，麵無表情地道：“我現在要回去執行任務，不需要這個離婚冷靜期，而且我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今兒你就幫我們把離婚證辦了。”
    工作人員立刻閉上嘴巴，手腳麻利地把離婚證辦好交給李向強和東方曉晴。
    “好了，你現在自，由了，你以後是要找老相好，還是要找新的愛人，都和我沒有關係了。為了孩子，希望你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不想瓜瓜以後被人說有一個品行不端的媽。”
    民政局門口，李向強留下一句話，開著車揚長而去。
    他接到兒子，將行李箱搬到車上，直接回了南江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