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貼身男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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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啪——!
    “上回書說道,這女兒身的教書先生白潔啊,一路向西到村口,就來到了這個門房秦大爺的家裏…”
    劍平縣的說書老頭最近挺勤快,秦琅走在主街上,老遠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自從秦琅給他寫了幾篇本子以後,茶攤上每日幾乎座無虛席。
    “…卻見那白麵口袋似的往外一攤,秦大爺頓時眼冒綠光……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故事說到精彩處,正當台下幾桌人聽的也快眼冒綠光的時候,老頭一拍驚堂木,開始歇息起來,頓時惹得人群一陣不滿。
    “噫——!”
    “老頭你行不行啊!”
    “斷在這兒你是個人”
    “就是!我特麽褲子都脫了!”
    “咦臭小子!你怎麽也在這!”
    “爹…爹你不是跟娘說去鋤地了嗎…”
    ……
    不過也不知為何,台下眾人喝倒彩歸喝倒彩,打錢卻更加殷勤地往竹簍裏扔,叮叮當當一會兒功夫,簍裏的銅錢便黃澄澄一片。
    而這種看似反常的情況,其實也得歸功於秦琅給老頭出的那些做生意的“小技巧”。
    ……
    “哎,老先生。”
    “喲,少俠來啦。”
    “我說,這光天化日的,你能不能少說點兒這些我不是還給你寫了本《天龍英雄傳》嗎不能說”
    “害!那個也不錯,可怎麽也比不上其它的攢勁啊…”
    “……”
    “我這不也是說點兒大夥都愛聽的嘛。”
    說書人看看周圍,小聲地朝著秦琅一頓擠眉弄眼:
    “少俠放心,你教我的那些套…套…”
    “套路。”
    “對!那些套路,老身都記著呢,你也看到了,這大白天的,也就說個點到為止,無礙風雅,無礙風雅!哈哈哈…”
    好吧,看來說書人自己心裏有數。
    秦琅也就不多管閑事了。
    他無非也就是幫人寫幾篇本子,也算不得大事,總不至於發生那種“我點燃了火,卻控製不住它”的情況。
    “行,我去別處逛了啊。”
    “好嘞!少俠慢走。”
    ……
    大周西邊的小縣城,沒有江南揚淮兩州的那種小橋流水人家,但古樸的特色風貌,也別有一番人間煙火氣。
    秦琅走在街上,考量著今天午飯的食材,盡管距離殺薛貴已經時隔多日,但偶爾還是能聽到有路人小聲八卦自己。
    ……
    “咦娘你看,是你日思夜想的秦少俠誒。”
    “噓——!別讓你爹聽到了…”
    “怕什麽你昨晚不還讓爹扮成秦少俠嗎”
    “唉,他那根老泥鰍…不提也罷…關鍵你知道人家真實身份嗎你娘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
    不遠處一對母女倆的對話,聽的秦琅當時臉就一黑。
    就離譜…
    什麽叫我的真實身份
    秦琅坐不改名,立不改姓,非說身份的話,那就是【少俠】。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身份
    秦琅就納悶了,難不成最近有什麽關於自己的謠言讓自己風評被害
    “秦大人!請留步!”
    “”
    真是奶壺不開,提奶嘴。
    秦琅正琢磨“真實身份”這事兒呢,結果身後卻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稱自己為“秦大人”。
    回頭一看,秦琅更是皺起眉來:
    “師爺又是你”
    “呃…”
    師爺略顯尷尬:
    “秦大人,咱們也算是有半個多月沒見了吧,怎麽能說又呢…哦哦!莫不是小的愚鈍,有什麽得罪大人的地方還請大人明示!大人海涵呐!”
    “停停停…”
    好家夥,這一套又是拱手又是鞠躬,讓秦琅屬實摸不著頭腦了。
    半個月前,師爺來跟自己說追緝令賞銀的事情,態度還算是不卑不亢吧。
    怎麽如今,就跟九品芝麻官見了京城一品大員似的,如此畢恭畢敬
    再結合方才那燒娘們兒嘴裏的“真實身份”,秦琅思緒一轉,可以肯定絕對是有什麽奇怪的風言風語在城裏傳起來了。
    “師爺,我問你個事。”
    “秦大人,小的也正好要找你呢!”
    “找我”
    “對對對…”
    師爺滿臉堆笑,從袍袖裏翻出一張寫滿字,蓋滿紅印的紙張,雙手遞在了秦琅麵前:
    “這是…追緝令的賞銀!一百兩!還請您收下!”
    “一百兩…賞銀…”
    這倒算是個驚喜了,但秦琅沒有急著接過來,先眯起眼睛問清楚:
    “不是說一個月才下來”
    “是一個月左右!最多一個月!這青州府快馬加鞭之下,今日也就正好到了。”
    “那五十兩怎麽變一百兩了”
    “這個…是青州知府周寧,周大人臨時加賞的,畢竟血刀門好歹也曾是十二門之一嘛,秦大人少年英雄,殺了薛貴,就是再多賞幾百兩也不為過的…”
    “……”
    話說的再好聽,秦琅也知道是馬屁,左耳進,右耳出即可,關鍵還是更在意自己的“真實身份”。
    “師爺,你之前可是叫我秦少俠,如今一口一個秦大人…能解釋下嗎”
    “哈哈哈…這個嘛…哈哈…”
    師爺麵露窘迫,以為秦琅是要找自己的茬,一時間甚至額頭都冒出了幾滴汗,擦了擦之後,又看了看周圍,才繼續小聲道:
    “之前…是我縣失察,不知道秦大人是郡主侍衛,隨郡主前來微服私訪,所以未能好生招待…”
    “……”
    原來是這麽回事…
    之前秦琅去清繳血刀門時,蘇銀瓶因為實在不放心,又去縣衙裏飛鴿傳書給青州府,讓州府火速派兵前往剿滅血刀門。
    這件事情在前幾日,蘇銀瓶已經告訴秦琅了。
    但秦琅並不知道的是,蘇銀瓶為了避嫌,早就將秦琅說成了跟顧堇一樣,是自己的貼身侍衛!
    如此一來,之後蘇銀瓶跟秦琅一起在青牛崗上住,也就變得合情合理,平時也不會有什麽人來打擾。
    秦琅自己這些日子過的習慣了,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而秦琅這個“郡主貼身男侍”的身份傳開以後,一方麵,師爺這樣的朝廷編製人員,自然對待自己就不能再像之前對待江湖人士那樣,因此態度才像眼下這樣變得有些諂媚。
    另一方麵呢,就比如剛才那對母女,一聽說秦琅是郡主的貼身男侍,那就“懂的都懂”,基本上就把秦琅當做郡主的半個男寵看待了。
    試問,再饑渴的婦人,又豈敢跟皇帝的姐姐搶男人
    於是這才有了方才那段看似離譜的對話。
    ……
    “貼身男侍…”
    不過蘇銀瓶對自己的身份這樣處置,也算合理。
    至少秦琅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