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低烈度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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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1095年,帕拉斯領導的“勝利女神”遊擊隊在希之翼打擊下覆滅之後,解放陣線領袖厄爾就提出了一個概念“低烈度戰爭”。
    厄爾是一個軍事天才,在他的領導下,米諾斯解放陣線從1095年到1097年飛速發展,已經成為了影響北方邦的最大抵抗組織,往往一次襲擊能出動上千人,聲勢浩大。
    低烈度戰爭,就是不斷的在邊遠地區發起局部戰爭和小規模戰爭,由於主要城市都被控製,解放陣線隻能依靠走私和繳獲維持生存。
    相比於傳統的遊擊戰,低烈度戰爭更強調“區域控製”,解放陣線會盯住一個地區長期騷擾,把這裏的秩序完全摧毀,做到把薩爾貢駐軍驅逐出某個地區。
    於是,在這套思想的指引下,從卡尼延伸到薩爾貢的南方航道,長久以來一直是不安定的區域,成為了默認的交戰區。
    四年來這裏不是在打仗就是快要打仗,三天一次炸彈襲擊,五天一次大屠殺,解放陣線會殺死薩爾貢士兵,把他們扒光了吊起來,武器和衣服都不知所蹤。
    隨後憤怒的薩爾貢士兵發動一次大規模襲擊,把抓到的解放陣線成員全部處死,循環往複。
    隨著時間推移,交戰區域在逐漸擴大,駐軍每次清繳都以失利告終,那裏連綿的北方山脈真的是有利於抵抗組織躲藏,通往南陸的運輸隊也時不時遭遇襲擊,這加大了運輸成本,一支車隊往往還要額外跟隨大量的護送隊伍才能保證安全。
    久而久之,當地已經快要變成無人區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平民紛紛舉家遠逃,荒原已經不是米諾斯時期鏽錘的天下了,現在這裏是解放陣線的遊擊區,什麽強盜土匪都被這幫凶悍的家夥徹底滅了……
    安全部隊經常在這裏與解放陣線交火,運輸車隊在進入南陸前就會遭遇猛烈襲擊,車輛往往會遭受損失,隻有武裝陸行艦才能確保安全。
    由於缺乏裝備,薩爾貢駐軍一直消極打壓,埃西法認為與這些亂黨爭奪荒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因此從1096年開始,他們放棄了西南方的荒原,這裏成為了三不管地帶,安全部隊主要控製牧區和作物生產地,其餘荒原則落入了解放陣線手裏。
    於是戰鬥的旋律是這樣的,解放陣線某天集群出擊,襲擊卡尼外圍的某個據點或重要倉庫,攻擊運輸隊,造成了一次重大損失。
    隨後駐軍精銳傾巢而出,再把解放陣線打的遍地都是。
    雙方打成了微妙的動態平衡。
    解放陣線無法動搖埃米利亞諾邦的穩定,隻能造成十分有限的破壞,而安全部隊也沒辦法把這些人完全清除,米諾斯牧民對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了。
    “加入解放陣線就向南走,翻山越嶺。”
    ……
    這天,牧民聯盟的領袖加裏·費爾頓帶著他的流氓走狗來到了卡尼外圍的農牧區,這個家夥仗著有薩爾貢人撐腰,這些年來瘋狂斂財,從牧民區撈了不少油水。
    1096年,加裏食品公司成立,這是加裏的私人產業,靠著牧民聯盟和憲兵兩大法寶,他徹底壟斷了北方邦地區的乳製品原材料及加工。
    他出現沒什麽好事,果然,接下來加裏就不要臉的公然宣稱,下個月的生產指標將被提高。
    每個牧民需要繳納相當於62薩爾貢元或價值這些財富的任何東西,此後每月相同,提高了近乎20%,這震驚了當地牧民,抗議聲此起彼伏。
    納納斯聽完有些苦惱,頭發都快愁掉了,作為一個小牧民,他家的瘤獸加起來都不夠上稅標準的,一直以來都是跟其他人合夥幹,但現在薩爾貢人又加稅,馬上他們就要吃不消了。
    “我們怎麽辦啊,納納斯你快想想辦法,這樣的話這日子還能過嗎?”他的女友希爾妲噘著嘴,對此十分不滿。
    “那是我們辛苦賺的錢,不能給他們!憑什麽啊!”
    “憑人家有槍啊。”納納斯十分無語,回頭無奈的看著女友。
    希爾妲十分生氣,狠狠跺腳,表情嬌蠻,抱著雙臂喊道:“我不管!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跟你過了!人家男朋友都會給女孩子買禮物,你看你,去年生日送給我一桶瘤奶,你知道有多丟人嗎,我都快被笑話死了?”
    “你怎麽這麽沒用?又不是讓你去打薩爾貢人!”
    她家裏是體麵的市民,據說在卡尼經營著一家服裝店,而納納斯是一個窮小子,父母幾年前被薩爾貢入侵時一起殺了。
    這樣的背景讓他十分尷尬,要不是希爾妲看上他這張臉,他還真沒有機會攀上這種人家,小夥子攥緊拳頭,憋紅了臉,深吸氣又呼氣,盯著耀武揚威的加裏,終於張了張嘴。
    然而還沒等納納斯開口,一個牧民大聲反對說:“不行!你們不能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上個月的指標還不夠高?我們都算是已經不眠不休了!一斤獸奶才價值多少,62元真的是一個月能賺到的?”
    加裏威脅道:“怎麽,你不服氣?”
    那牧民愣了愣,隨後在眾人的鼓勵和支持下勇敢喊道:“對!我不服氣!有什麽邦命令這樣規定嗎?我們牧區不會同意的,稅收不是你們來定!”
    “你們這幫狗東西,還想從我們這裏榨多少油水啊,躲在薩爾貢人背後耀武揚威,一有問題就消失不見,你們知不知道我們不怕你?”
    所謂的牧民聯盟並不是薩爾貢直接管理,而是米諾斯人代行,對總督直屬負責的收稅組織,加裏的命令無疑是他討好總督的行為。
    對牧民們的聲討,加裏有恃無恐,下令把那個反對者拖出來打,隨後幾個氣不過的人動了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這迅速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牧民聯盟的走狗和當地人扭打在一起,混亂擴散開來,直到效忠於加裏的米諾斯人開了槍,打死了兩個牧民。
    “啊!”希爾妲嚇的麵無血色,看到被子彈擊中的人倒在地上,血流遍地,“死人了,死人了啊!”
    納納斯抿著嘴,抱著她迅速遠離這裏,他對牧民聯盟失望至極,在這裏繼續過下去有什麽意思呢?每天都要忍受這群走狗的羞辱,可是為了女友……
    “這條命令必須被執行下去!”加裏殘忍的說道,一腳踢飛了地上的屍體,“不遵守的都會被處決!”
    “哈哈,你們跟誰討價還價,我告訴你們,在北方邦,我們牧民聯盟說的政令,那就是薩爾貢的政令,薩爾貢帝國萬歲!我早就是帝國榮耀公民了!”
    所有米諾斯牧民都緊攥著拳頭,怒瞪著加裏,敢怒不敢言。
    幾十分鍾後,加裏麵帶笑意的走回了駐地,對心腹正色說,“你知道,馬恩島那邊打的正激烈。”
    “更多的物資會被傾瀉到北方邦,這裏是東部港口的中轉中心,所以加裏生產的乳製品也要擴產了。”
    公司心腹愣了愣,連忙問:“所以你打算加大投入?”
    加裏十分鄙視:“笨,加大什麽投入,投資那些自動化農場,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收回成本,讓他們繼續賣苦大力去吧!”
    “提高工作時間,加大工作標準,牧民聯盟現在所有的牧區都要工作十二小時,考核以上60%的物資都會收到我們手上。”
    “這個時候各個地區都要瘋狂賣力送物資,前線吃緊,薩爾貢人要我們交東西,不過我們可以趁機抽回扣,把剩下的一部分送到薩爾貢人手裏。”
    加裏轉了轉眼睛,“我給你算一筆賬,我們把目前的指標提高25%,隻把10%交給薩爾貢人,剩餘的投入公司,這樣既能博得埃西法總督歡心,又能擴大公司規模,何樂而不為呢?”
    心腹恍然大悟,薩爾貢人的基層控製還需要以來牧民聯盟,那可不是他們說收上來多少就是收上來多少。
    加裏滿腹心思,看著偌大的薩爾貢地圖緩緩道:“現在我們還不需要擔心什麽,戰爭局勢很顯然是我們占優。”
    “如果未來能打垮協約國,我們的利潤可以提高四倍,不……十六倍也有可能,業務可以進一步拓展到近東。”
    心腹有些擔心:“要是協約國真的打過來怎麽辦?”
    加裏哈哈大笑:“那我們就恭迎協約國王師,好好咒罵薩爾貢人對我們的壓迫!”
    “放心,你以為公司在做什麽,牧民這筆錢,三分之一給薩爾貢人,三分之一給解放陣線,沒人會想起我們的。”
    “不過,薩爾貢帝國勝利對我們來說才最舒服!”
    “帝國萬歲哈哈哈哈!”加裏舉起杯子,他一點都不懷念那個貧窮落後的舊米諾斯,讓他們都見鬼去吧,薩爾貢帝國最好能延續千年!
    心腹恍然大悟,與他碰杯,笑道:“薩爾貢秩序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