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庫裏斯亞特攻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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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萊塔尼亞現在的情況很窘迫,在大戰中的優勢也並不算明顯。
從利益層麵分析,萊塔尼亞被拖入大戰的直接原因是萊皇威廉明娜幹涉維多利亞內戰所致。
如果他們能辦到這一點,那麽現在萊塔尼亞能建立起對中陸較為穩定的控製。
維多利亞將成為帝國的附庸,被肢解為56個地區性王國。重要的盧紹德工業區和約克工業區都將成為萊塔尼亞的產能,補充到帝國的工業生產中。
但奈何內戰形勢突變,東維多利亞的失敗以及希之翼並不支持萊皇幹涉維多利亞,導致萊塔尼亞沒能在維多利亞取得支配地位,李澄對西維多利亞更加抱有興趣,而萊塔尼亞顯然沒辦法頂著希之翼的反對支持東維。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很尷尬了,維多利亞第二帝國成立後,整天在協約國與同盟國兩邊反複橫跳,擺足了一副誰打我我就跟誰拚命的“中立”姿態,這讓萊塔尼亞相當不爽,隨著薩爾貢軍隊日益逼近,他們也失去了西進的資本。
希之翼與維多利亞暗中眉來眼去,總讓菲洛梅娜有種焦慮的感覺。
因為從某個時刻開始,她恍然發覺,如果維多利亞加入協約國一方參戰,那麽萊塔尼亞參與世界大戰完全是賠本買賣!
因為那樣的話,萊塔尼亞將無法分割維多利亞地區,他們的利益幾乎是沒可能保障了,即便擊敗同盟國,萊塔尼亞也不可能將維多利亞作為戰利品收入囊中。
那麽帝國幾十萬人就是為了所謂的新秩序白白喪命,這秩序跟萊塔尼亞關係不大,或許中陸會保持戰前的兩國對峙狀態,而且相比於原本四分五裂的維多利亞……這個團結在維皇下麵,聯合統一的第二帝國還要更加可怕一些。
這也是為什麽總參謀部急切的開啟北方戰役的原因,萊塔尼亞已經認定,如果不能快速結束世界大戰,那麽維多利亞很大概率會倒向協約國。
接下來他們就不得不咬碎牙往肚子裏咽,一起作為“戰友”迎接漫長的大戰了,比起平淡無味的雙贏結局,萊塔尼亞更希望盡快擊敗同盟國,然後在世界分贓中把這個新維多利亞肢解,最好吃到嘴裏,這樣才能實現“真正的中陸帝國”。
李澄很清楚萊塔尼亞的訴求,萊皇希望憑借世界大戰,將維多利亞和卡西米爾徹底消滅,烏薩斯在戰後最好肢解成東西兩半,他知道維羅納對中陸霸主的野心從來不曾消失。
但希之翼偏偏不想看到統一的中陸帝國,它最好永遠分裂下去。
可莉莎的第二帝國可以很好的牽製萊塔尼亞,希之翼僅憑這一點就有理由繼續支持倫蒂尼姆,讓其作為希之翼忠實的跟班,這樣,一個完美的李澄秩序就如此形成了。
……
庫裏斯亞特,維徹陣地,這裏原本是一個平靜的小鎮,背靠一個五十米左右的高地,居民們從微微隆起的地平線上能看到地麵防空炮火在天空點綴出的火線。
金絲線師迎著猩紅的微光抵達了這座鮮血熔爐,萊皇的冬靈突擊隊正在突擊這一防線,維徹戰壕裏布滿了痛苦哀嚎的傷兵,這些情況沒有讓第十九軍團的官兵動搖。有人幫忙疏散居民,讓阿爾瓦雷斯慶幸的是,每個人都很堅定,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比指揮這樣一群熱情洋溢,充滿正義感的士兵更好?
阿爾瓦雷斯有一種預感,這場戰爭的勝利者一定是他們,這麽想著,望遠鏡前方的廣場就傳來了動靜。
轟!
一枚100kg的航彈貫穿了歪斜建築的天花板,在室內轟然爆炸,這股強橫的衝擊波摧毀了外牆和支撐柱,裏麵的兩名倒黴鬼當場口吐鮮血,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灘碎肉,而原本用心修建,漂亮的堅固白色尖頂房子也緩緩垮塌,變成了一堆殘磚爛瓦。
房主看到了這一幕,他是個七十多歲的小老頭,在家人與朋友均遇難,而自己的房子也倒塌後,這個一輩子沒怎麽流過淚的人忍不住轉過頭去,用力擦著自己濕熱的眼角。
一隊接著一隊的薩爾貢步兵在指揮官的口令下,抱緊自己的步槍從他身邊跑過,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小角色。
阿爾瓦雷斯在五十米外看到了塵土飛揚的街區,萊塔尼亞轟炸機不斷掠過頭頂,向平地上所有參照的敵軍目標投擲重磅炸彈,那些航彈摧毀了很多建築。那些黑色螺旋槳的嗡鳴不斷加大,地麵的震動也愈發劇烈。
連長大聲下令:“躲起來,145方向有三架轟炸機正在降低高度,行動!”
“那邊!皮爾茨!我們去那邊!”阿爾瓦雷斯左顧右盼,看到了一個院子裏的穀草堆,徑直跟著兩個戰友跑了過去。
當三個薩爾貢大兵衝進這個房子裏的房間時候,裏麵還有一個烏薩斯婦人正坐在床鋪,另一個戴著農務頭巾的小女孩站在她身邊,呆呆的看著這三個不速之客。
兩方人麵麵相覷,皮爾茨中士很是尷尬,輕輕戳了戳阿爾瓦雷斯的肩膀:“該死,這裏怎麽有人?”
阿爾瓦雷斯把步槍收了起來,朝另外兩個人嗬斥道,讓他們也把自己的武器收起來,他不想嚇到平民。
於是伴隨著外麵的地動山搖的爆炸聲,烏薩斯女人注意到院子裏的水缸被炸碎了,恐怖的航彈呼嘯似乎沒能嚇倒這個勇敢的女人,盡管三個薩爾貢士兵都麵色緊張,阿爾瓦雷斯也不例外,那個小女孩同樣緊緊扯住女人的衣角,委屈的不敢發聲。
女人隻是歎了口氣,尷尬的朝士兵搖了搖手裏的蛋糕卷:“來點嗎?”
“四皇戰爭以後,你們是第二群站在我家的士兵,在我小時候,也有一群高盧和萊塔尼亞士兵衝進我家,我爸爸也送給他們一筐蛋糕卷。”
皮爾茨聽完沉默片刻,隨後忍不住打趣:“女士,現在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因為我們來了,萊塔尼亞佬打不進來。”
阿爾瓦雷斯則禮貌的開口謝絕:“油膩的奶油對我們不好。”
這女人隨即沉默下來,隻是默默做著自己的事,對近在咫尺的炮火聲仿佛充耳不聞。
“冒昧的問一下,你們為什麽不離開呢?”皮爾茨中士還是提到這個問題。
女人對這個問題回答的相當嫻熟,就像她說的,這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她眨了眨眼:“這是我家,沒人能把我趕走,我不會像我那個軟弱的丈夫一樣丟家逃命。”
“其次,我們也無處可去,如果萊塔尼亞人想站在這裏打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那他們就那樣做吧。”
皮爾茨沒說什麽,他覺得女人可以帶著她的女兒搬到更遠的地方,但他隨即想到,後方存在協約國的戰略轟炸,後方希之翼轟炸機群的襲擊,未必比這裏安全多少……
在空襲結束後,阿爾瓦雷斯就迅速帶著皮爾茨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家人會怎麽樣?她們能在惡劣的戰區活下來嗎?
那個女人真是勇敢,這樣的感歎隻是劃過腦海中,但卻足夠深刻,它展示了戰火中平民深處蘊含的某種勇氣。
航彈對一營的士兵殺傷十分有限,在衝過郊外的建築群後,他清點一下人數,發現隻有一人受了輕傷。
實際上,不管是在野戰還是巷戰,轟炸機對步兵的精準打擊一直都很難實現,快速移動的步兵可以通過尋找掩體來避開致命的航彈,真正要實現精確打擊,還要等到精確製導的時代了……
到了晚上,金絲線師迎來了戰鬥,阿爾瓦雷斯的一營在布爾戈街看到了前進的萊塔尼亞軍隊,那些是萊皇的精銳士兵。
冬靈突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