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羅盛參加KNF的高管們去了提前預定好的午宴。
    而薑宸和林小魚，雙雙來到了KNF員工餐廳。
    餐廳在集英大廈11層，中西餐齊全。
    正在用餐的員工們，看到薑宸和林小魚的，都紛紛起身打招呼。
    “群眾的呼聲很高嘛，林總……”薑宸邊盛菜邊說。
    “聽你的話有點酸啊……”林小魚還挽著他的胳膊。
    “你怎麽不拿餐盤？”
    “咱們兩用一個餐盤就行，我不嫌棄你……”
    “有件事忘說了，那個漂亮的鍾警官來找過你。她說讓我見到你的第一時間，就聯係她！昨天太晚了，現在告訴你，不晚吧？”
    “你放心，我不會吃醋的，她找你，大概真是因為公事吧！”
    見薑宸不說話，林小魚撅著嘴說，語氣中蘋果味十足。
    “哦……”
    薑宸盛菜的手停頓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麽。
    兩人的午餐非常簡單：醬牛肉、蔬菜沙拉、牛奶、果汁、麵包片。
    但幾乎都讓林小魚吃了，薑宸隻吃了一片麵包。
    他，突然有點心不在焉。
    “薑宸，你也看到了，KNF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不單是財務造假，而且據我近期觀察，目前托管小組對於集團發展戰略設計過於保守，所以請你和羅盛務必認真考慮我提出的投資請求，這對於KNF很重要……”說這些的時候，林小魚像換了個人。
    “林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當然會認真考慮的……不過有些事，我想提醒你，KNF雖然股權結構非常複雜，但畢竟是本土企業，你的那些想法如果要變成真的，難度不小……你要有思想準備！”薑宸的話裏透著關切。
    “你放心，我不會拿這麽大一個集團和這麽多人的命運開玩笑，我的計劃模型已經經過了周密的推演驗證，我會控製好風險的！”林小魚非常自信。
    “那個，你……你能不能陪我去見一下鍾懿……”薑宸的話有點含糊不清。
    “不好吧，人家找你是公事，而且你們也算久別重逢，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覺得她不會歡迎我的！”林小魚笑笑。
    “不過呢，還是感謝你會照顧我的感受，放心吧！我相信你！”林小魚補充了一句。
    “你的臉真大，我的意思是……我……哎！算了！”薑宸不好意思解釋得太清楚。
    “你是怕單獨和她在一起，她再次向你表白？”林小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薑宸默然。
    “其實，我挺欣賞鍾警官的，某些方麵，我和她挺像。比如，遇到喜歡的東西就要主動爭取，而不是把自己當成獵物，等著獵人來捕獲……”林小魚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薑宸，眼神裏有一絲狡黠。
    “那你是把我當獵物了？”薑宸說著白了她一眼。
    “我可沒那麽說……”林小魚撇撇嘴。
    ……
    接到薑宸電話的時候，鍾懿正在開會。
    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她始終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散會了，她第一時間跟頭兒打好招呼，風馳電掣回了家。
    約見的地點是鍾懿定的，在一家室內射擊俱樂部。
    這顯然不是隨便選的，實彈射擊是除了自由搏擊之外，薑宸最喜歡的運動項目。
    巧的是，他也是這個俱樂部的黃金會員。
    這個秘密，她是從哪知道的呢？
    鍾懿今天的打扮幹淨利落——
    頭戴一頂棒球帽，上身是短款米黃色帽衫，下身是黑色的瑜伽褲，腳上是普通的運動球鞋。
    瑜伽褲，她竟然穿了瑜伽褲……
    當一個女人穿著瑜伽褲和一個男人見麵的時候，她是獵人還是獵物呢？
    叮咚，鍾懿的微信：“停車場A區，32號、34號車位，到了隨便選一個停，出門就是直梯。在四層，實彈區。”
    “好”薑宸回了一個字。
    “這個地方，你應該比我熟悉……”鍾懿第一時間又回了一條，附帶一個俏皮的小笑臉。
    是熟悉，這個射擊場是一家熱電廠改造的，七八年前開的，開業的時候，薑宸就來過。
    能在市內開有實彈項目的射擊俱樂部，得有點能力。
    薑宸從電梯出來，往右幾步，進了門就是前台。
    前台是一個退伍兵，老熟人，薑宸簡單打了個招呼。
    “還給你存8號櫃……”老兵接過薑宸的雙肩包。
    薑宸剛想走，被叫住了。
    “小子，真行，海津的警花都讓你搞到手了……”老兵說笑著扔過來一瓶紅牛。
    “糖太高，你喝吧！”薑宸又扔了回去。
    “5號靶位……趕緊地，人家等你一小時了。”老兵的眼神裏透著一點猥瑣。
    “等了一小時？怎麽會？這距約定的時間還差十五分鍾呢？”薑宸看了看表，心想。
    實彈場裏，非常空曠，隻有槍聲回蕩，聽聲音，應該是格洛克。
    當當當……五號靶位上的人，一口氣清空彈夾。
    “五十米速射，槍快但穩，姿勢標準而放鬆……”
    薑宸邊往前走，邊看著那個人的側影。
    “為什麽不戴耳罩，不怕傷到耳膜嗎……”說話的是薑宸。
    “戴那個沒感覺，我喜歡聽這個聲音……”鍾懿在射擊的時候，餘光已經觀察到了走過來的薑宸。
    說話間，鍾懿十分熟練地卸下彈夾，把槍放在射擊台上。
    然後緩緩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挺著胸，盯著薑宸。
    目光熾烈。
    高聳的堅實，平坦的小腹，清晰的三角區，筆直的雙腿，完美的曲線。
    看到鍾懿的一身利落但特顯身材的裝扮，還有看向他的眼光，薑宸有點不好意思。
    他連忙避開她的目光，看了看靶場電子屏上的報靶：一百四十五環。
    “怎麽樣，比一場？”鍾懿指了指射擊台上的槍說。
    “哪敢，玩槍，你才是專業的！”薑宸尷尬地笑笑。
    “哪能，我告訴你啊，當警察這麽多年，除了日常的射擊訓練，我就沒開過一次槍。平常都是在這玩兒。你說也奇怪哈，這個俱樂部會員的實彈射擊成績排名，你是第一，我是第二，怎麽咱們以前就從來沒遇到過。是不是挺沒緣分的。”鍾懿說完，輕歎一聲。
    薑宸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隻能又尷尬地笑了笑。
    “咱們比一把，你要是輸了，就答應幫我一個忙！”
    見薑宸還在猶豫，鍾懿又補充說：“確切地說，是幫我們網警大隊一個忙！”
    “公家的事，就算贏了你，我也會幫忙！”
    說完，薑宸上前，裝好彈夾、上膛、擊發，一口氣清空了彈夾裏的十五發子彈。
    他也沒戴耳罩。
    薑宸的成績是一百四十環。
    有一發脫靶。
    “你這是故意讓我？”鍾懿一眼看穿了他的小把戲。
    薑宸並不解釋，隻是笑笑：“說吧！有什麽可以效勞。”
    “是這樣的，最近海津發現了大規模的網絡洗錢，涉案規模可能有幾百億。我們網警、經警、刑警聯合偵辦這個案子。你之前不是幫西京那邊處理過相似的案件嗎，所以市局想聘你為我們網警大隊的外聘技術專家。具體案件情況，得回局裏說。”說到工作，鍾懿嚴肅了起來。
    “鍾警官，你也知道，這種案子，對技術的要求並沒那麽高，最關鍵的是，阻力太大！而且，我現在的情況……”薑宸有點猶豫。
    “我知道你現在事業剛剛起步，分身乏術。我們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你外聘技術專家的身份，對外也會完全保密。雖然對你來說，有點為難，但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鍾懿在盡量消除薑宸的顧慮。
    “鍾警官，如果論技術，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他的技術不在我之下，甚至在有些方麵比我好，而且政治背景也很清白……你看可以嗎？”薑宸突然想到了羅盛。
    “你是怕和我距離太近，那丫頭吃醋吧？”鍾懿突然來了一句。
    “是，我是喜歡你，但選中你的是市局的領導，跟我沒關係。你告訴那丫頭，讓她放心，公事私事，我會分清楚的。”
    來了，終於來了，薑宸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鍾懿又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