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李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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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淵在救下李婷漫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她的氣息。雖然與當年的狐妖不同,但那種妖族的生命力卻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段早已逝去的時光。他知道,她不可能是那個狐妖的轉世,但她的出現仿佛讓他沉寂的內心重新泛起了漣漪。
當李婷漫坐在他的腿上,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脆弱與恐懼,也感受到她生命力的微弱。紀淵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卻迅速恢複了冷漠。他對自己低聲說道:“她不是她,但她是唯一能讓我感受到過去存在的妖。”
他表麵平靜,卻無法忽視那種情感的湧動。
“數百年了,這片封印之地的寂靜終於被打破了。”
“紀淵,該吃飯了!”遠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是李老頭的喊聲。他是這片區域中為數不多的居民之一,也是紀淵相識多年的鄰居。
李老頭步履蹣跚地走近,正準備繼續喊,卻忽然看到紀淵的輪椅上,赫然坐著一個女人。他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驚訝地喃喃道:“紀淵懷裏有個女人?不可能吧……”
他瞪大了眼睛,定睛仔細一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乖乖坐在紀淵的輪椅上!李老頭徹底呆住了,嘴巴張得老大:“真的是個女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邊走邊打趣道:“紀淵,你這孩子,嘴上總說不喜歡女人,可這不還是找了一個回來?還藏得這麽緊,真行啊!”
紀淵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淡淡說道:“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閉嘴。”
李老頭卻不放過他,笑得更大聲了:“喲,還不好意思了?別緊張,我不打聽。不過這丫頭倒是挺標致的,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李婷漫聽到李老頭的話,頓時羞紅了臉,小聲說道:“我……不是他找的,是他救了我……”
李老頭眨了眨眼,樂嗬嗬地說道:“救回來的不也是緣分嘛!小姑娘,看著挺可愛的,別怕紀淵這小子,他嘴上冷,心裏可是軟得很。”
紀淵眼神冷淡,推著輪椅繞過李老頭,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李老頭,飯我不吃了。你別再多嘴了。”
李老頭笑著搖了搖頭,摸著下巴:“你這小子,嘴硬心軟的毛病一點沒改。”
“你不餓這姑娘也要吃飯,走吧,一起去吃飯。”
李婷漫從紀淵輪椅上下來,推著紀淵,跟著李老頭,去他家了。
一路上,李老頭不時回頭看兩人,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忍不住打趣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跟紀淵這冷小子走到一塊了?”
李婷漫推著輪椅,微微低下頭,有些害羞地回答:“我叫…..玫瑰,是紀淵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李老頭一聽,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紀淵:“喲,紀淵這小子還是有英雄救美的一麵啊!難得,難得!”
紀淵淡淡說道:“李老頭,少說話,多走路。”
李老頭笑嗬嗬地搖了搖頭:“行行行,不說了,趕緊到我家,我看這小姑娘餓得不輕。”
很快,他們到了李老頭的家。一座老舊但整潔的小屋,廚房裏飄出濃濃的湯香味。李老頭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坐下歇會兒,我給你們盛碗湯。小姑娘,今天就放開吃,我的手藝可是鎮上出了名的。”
李婷漫推著紀淵到了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坐下,看著桌上的飯菜,聞到香味後,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幾聲,臉上頓時一片羞紅。
李老頭笑了笑,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遞給李婷漫:“先喝碗湯,暖暖胃。”然後又看向紀淵:“你也喝點,這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好東西。”
紀淵沒有拒絕,接過湯碗,低頭默默地喝了起來。
飯桌上,李婷漫吃得很滿足,而紀淵則依舊冷淡,但偶爾會抬眼看她一眼,似乎有些放心了。李老頭在一旁看著兩人,笑得意味深長,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感歎:“看來這日子,慢慢就有意思起來了……”
曾經擊殺狐妖的那撥人,有些還活著,他們已經不再年輕,容顏老去,但威名猶存。他們中有的開宗立派,成為捉妖界的權威人物,有的則隱居山林,享受餘生。然而,無論他們的身份如何變化,他們的共同點是——依然是人妖兩界不小的威脅。
紀淵的命運也被這群人深深改變。他的腿,就是當年這些滅妖玄氏一族的人所廢。狐妖與他的戀情曝光後,這群人追殺狐妖,也對紀淵毫不留情。他的雙腿被重創,徹底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隻能以輪椅代步。盡管狐妖以生命為代價救了他,延續了他的壽命,但紀淵卻在之後的數百年中陷入深深的頹廢與自責。
十年前的一場雨後,紀淵的命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轉折。那時,他早已失去了生活的動力,整天沉浸在對過往的悔恨與孤獨中。在一個雨後的清晨,他的輪椅停在破舊的屋簷下,靜靜看著雨水滴落,眼中一片死寂。
正是在這時,李老頭出現了。他是附近的一個普通村民,本來隻是偶然路過,卻被紀淵的頹廢模樣吸引住了。他並不知道紀淵的真實身份,隻是一個普通人的關心讓他忍不住開口:“年輕人,這麽大的雨,你就這麽坐在外麵,不怕病倒嗎?”
紀淵當時並未回應,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但李老頭並沒有離開,而是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與他聊起了天。他講述自己的故事,講述生活中的點滴苦樂,用一種質樸的方式試圖讓紀淵感受到生活的意義。
“你活著,就該好好活著。再苦再難,日子還是要過的。”李老頭的話雖然簡單,卻在紀淵心中激起了一絲漣漪。
從那天起,李老頭隔三差五便來看望紀淵,帶些飯菜,與他聊天,甚至幫他修理輪椅。紀淵逐漸被他的真誠所感染,雖然沒有完全擺脫過去的陰影,但至少恢複了一些精神,開始嚐試重新麵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