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聚形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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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灌江口二郎真君神殿旁的一處別苑內。
    這裏是楊嬋向二郎神要求的住所,特別叮囑了周圍不要有任何閑雜人等,當然為的是清淨。
    二郎神以為妹妹是打算常住於此了,自然是欣然同意,他嚴格按照楊嬋的要求,在別苑四周布下了一個強大的結界。
    金仙境界以下皆不可靠近。
    至於太乙真人與玉鼎真人,他們已經返回了天界昆侖玉虛宮,回去複命順便取點寶物來贈予顧安。他們要趕在人界一晝夜之內來回,因而走的行色匆匆。
    如今整個灌江口,除了二郎神和楊嬋自己,就隻有一個人可以進出這座別苑。
    夜至三更,一向按照人界晝夜作息的真君神殿內除了值守的衛士外,已經無人走動,四周都靜悄悄的。
    一個身影狗狗祟祟地靠近了楊嬋的別苑,他時而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時而前後徘徊、來回踟躇,磨蹭了好一會兒,他才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走進了別苑的結界內。
    …………
    楊嬋的臥室內,剛剛梳洗完畢的她側坐於床邊,一頭柔順長發如同銀河傾瀉,自然地垂至床沿,閃爍著淡淡的、冷冽的光澤。
    這一頭銀絲,原本是她遭受生死劫難時的“傷疤”,如今卻意外成了她涅槃重生的象征和人生成長的見證,它們在月華的照耀下,更為她增添了一抹超脫凡俗的神性。
    楊嬋感知到了某個熟悉靈蘊的接近,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但她很快又正色起來,表情甚至有些刻意的嚴肅。
    她站起身,一襲薄紗白裙輕拂地麵,悄無聲息。這衣裳很好地遮蔽了她完美無缺的身體,卻又在不經意間勾勒出一絲不可言喻的誘惑。
    楊嬋就這麽靜靜站立於床邊,纖細的手指不斷繞著胸前的發絲,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
    別苑內,顧安躡手躡腳地來到唯一有光源的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小聲問道:“楊仙子?你在嗎?”
    “…………”屋內並無任何回應。
    顧安咽了咽口水,又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了一番,再次小聲地說道:“楊仙子,你睡了嗎?顧安應約前來,若是你已經歇息,在下就不打擾了。”
    過了一會兒,屋內傳來了一聲輕哼:“哼!進來吧。”
    “好。”顧安得到允許,如一陣風似地刮進了房內,他懸著的心終於是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要是被二郎神知道了他深夜來楊嬋這裏幽會,真不知道會死的有多慘……
    可他又不敢不來,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把柄”牢牢握在楊嬋手裏,另一方麵,他努力這麽久,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不就是為了完成楊嬋的隱藏任務麽?
    來到房內,顧安的眼前,是一副絕美的畫麵。
    無論欣賞多少次,他都會為楊嬋的美貌感到震撼,她的身上始終散發出一種讓人求而不得的美。
    楊嬋冷冷地盯著顧安,麵容溫婉而清冷,眉眼間似乎藏著淡淡的憂愁與不為世事所動的寧靜,那雙眸子,宛如深邃的夜空,讓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忘卻塵囂。
    “怎麽,不敢用你的本來麵目見我麽?”
    此刻顧安是幻化作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模樣,他想以此增加一點在對方心目中的好感度。
    “楊仙子此言差矣,其實這才是我的‘本來麵目’,你應該也在神識空間裏見我的元神了,我原本就是這副模樣,這不過這一世托生成了花果山的靈猴而已。”
    聽到顧安提起“神識空間”,楊嬋小臉一紅,趕緊側過身去,坐回床沿,不再正視顧安。
    她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恢複成清冷的聲音道:“說說吧。”
    “嗯?說什麽?”顧安有點不明所以。
    “說什麽?就從你第一次穿著這身衣服騙我開始說!你為什麽接近我?為何編出你和你‘娘子’的故事來騙我,從實招來!”
    楊嬋轉過身,狠狠瞪了顧安一眼。
    被她這麽一瞪,顧安頭皮發麻,他心中歎道,果然,這筆舊賬沒那麽容易翻過去啊……
    唉,沒辦法,二郎真君大人,就麻煩您替我擋幾刀吧。
    …………
    半個時辰過去,顧安已經把自己認識楊嬋以來所有隱瞞她的事全部交代清楚了。
    當然,是以“你二哥讓我保護你卻不讓我告訴你是伱二哥要我保護你”為初衷進行講述的。
    楊嬋聽完這一切,倒沒有什麽很意外,畢竟她二哥確實是這樣的性格,而且如今經曆過陰謀算計與生死劫難的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任性幼稚的大小姐了,她多少能夠理解二郎神的良苦用心。
    “所以,你其實是實際上的花果山之主,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繼承人?”楊嬋倒是對顧安的身份有些驚訝,覺得自己小看了對方。
    “一點虛名而已,不足掛齒。”顧安連忙自謙。
    “那既然你跟那個蜘蛛精之前素不相識,她為何肯毀壞自己的名節來假扮你的娘子陪你演戲呢?我曾私下找過她,她可是決絕的很,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你的。”如今回想起這事,楊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呃……一開始自然是被我威脅的啦,至於後麵嘛,或許是因為我答應帶她們回花果山,心存感激吧。”顧安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把自己跟墨玉的千世情緣說出來。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引爆了另外一個更大的炸彈。
    楊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你剛說什麽?你要帶她們回花果山!?”
    “對啊。我已經拜托孫大聖護送她們回去了,以大聖的腳力,估摸著會已經在花果山安頓好了吧。”顧安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仍在如實回答。
    “你!你把那些妖豔的女妖精帶回去,究竟有何目的!?”
    “啊?目的?這我還真沒想那麽多,但至少教導她們修煉是必須的。至於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顧安被這麽一問,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或許這些蜘蛛精確實應該利用一下,嗯,回去就搞個“留學生班”吧,以後收來的其他妖類都可以納入其中,再給他們設個“獎學金”,讓他們跟“水簾洞996班”競爭一下。
    “…………”楊嬋看著顧安不像是故意裝傻的樣子,便輕哼一聲不再深究。
    前塵往事敘盡,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曖昧。
    楊嬋偷偷看了顧安幾眼,那些在神識空間裏的種種又浮現,惹得她心裏小鹿亂撞。
    “那……那你,其實就……並未成親對吧?”楊嬋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問著。
    “當然,我還是單身。”
    “那……你之前也沒有心上人咯?”
    “這……”顧安想了想,略微遲疑。
    楊嬋見狀,立刻激動起來:“你之前有心上人!?”
    顧安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隻是……我在花果山有一個學生,怎麽說呢,算是青梅竹馬吧……”
    顧安將華清的事如實道來,聽得楊嬋頻頻皺眉。
    “荒唐!你們有師生名分,怎可有男女之情?”
    “楊仙子此言差矣,要按這麽算,我與二郎真君如今有兄弟之誼,你又是他妹妹,那我們有姑侄名分,豈非更不能有男女之情了?”
    “你!這怎麽能混為一談嘛!”楊嬋被他一懟,又氣又羞,索性不再理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楊嬋又問道:“除了這個華清,你外麵再沒有別的什麽女人了吧?”
    “沒了。”
    “當真?”
    “千真萬確,我對天發誓!”
    “哼!免了吧,你嘴裏沒幾句實話,發誓也不管用。”楊嬋撅著小嘴,沒好氣地說著。
    或許是氣氛使然,又或許是楊嬋的話戳中了顧安的內心,他不自覺地走上前,牽起了楊嬋的手。
    楊嬋身子一顫,本能地一縮手,卻被顧安強行拉住了。
    她害羞地偷看了顧安一眼,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她便低下了頭,不再反抗。
    “我以前確實有不少事是騙你的,但那都是無奈之舉。自從我決定告訴你真實身份後,我就再也沒騙過你,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包括在你神識空間裏說的所有話。嬋兒,我喜歡你,並且會一直陪伴你、保護你,今生今世,我顧安寧負天地,不負卿。”
    聽著顧安這番表白,神識空間裏的一幕幕又湧上楊嬋的心頭。
    她的淚水打濕了眼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顧安:“那你娶我吧。”
    “必須的,嬋兒,我肯定會娶你的。但現在我的身份還太低微,配不上你瑤池三公主雲花玄女的地位……”
    楊嬋輕輕搖頭,打斷了顧安的話:“我再也不是什麽‘雲花玄女’了,第一代的雲花玄女死了,第二代的也死了,從今往後,我隻是楊嬋。”
    顧安聞言,心中大定。果然楊嬋內心已經放棄了“雲花玄女”的身份,與瑤池再無瓜葛。
    “那好!隻要嬋兒你不後悔,明日我便正式向你二哥與師父提親。我會光明正大地告訴他們,我顧安,要娶你楊嬋為妻,帶你回花果山。”
    楊嬋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幸福的淚水奔湧而出,她不停地點著頭:“不後悔,我願意,我願意……”
    顧安輕輕托起她的臉,溫柔地吻了上去。楊嬋則雙臂環上顧安的脖子,予以回應。
    不過,雖然楊嬋在神識空間裏已經有了不少男女之事的經驗,但現實世界裏的她終究未經人事,所以即便她想主動,卻完全不如“白嬋”那般熟練,反而一舉一動都顯得頗為笨拙。
    顧安也是哭笑不得,隻能慢慢引導她。
    二人進行到一半,楊嬋卻突然說道:“對了,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你那個女徒弟的事還沒說完呢!我不管,反正將來回了花果山,我可是正妻!不論什麽阿貓阿狗都隻能做小!”
    顧安一頭黑線,我這邊情緒都起來了你還跟我聊這個?
    “都依你,都依你!”
    “你布了隔音結界嘛?”
    “布了,布了。”
    “哎呀,你慢點!壓我頭發了。”
    “哦哦,抱歉……”
    …………
    一夜無話,卻隻聽得風搖雨驟,鶯啼燕轉,不知何時休。
    …………
    “叮!”
    “可選任務1,完成。任務獎勵:‘九轉金丹’一顆。”
    “吸收‘金仙境界’成員一名。【花果山勢力】提升勢力值1000點,當前勢力值:4620↑。”
    “叮!”
    “【出雲之蓮】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聚形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