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終究還是沒能走出圖書館。
    但，這一次的結局卻比預定中的結局要好上許多，至少，他正視了自我，沒有被賽博女鬼惡墮，雖然賽博女鬼隻是打開了一扇門，真正決定他進不進門的另有其人。
    “神備啊，要是我也有神備就好了。”
    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自己的人物卡，無論過去多久，或許是因為世界旅行者的特性，林垚不論身處何處都不會被環境所幹擾，這意味著他能在亞空間自由的翱翔，但代價也很明顯，光之種的光芒照耀不到他的身上。
    除非他直接拿到光之種並且安置在體內，算是主動的去接收利用。
    “故事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蒼藍殘響的圖書館打羅蘭團已經集結到位了嗎？”
    “如果您是在詢問特色收尾人蒼藍殘響的話，他最近已經被一協會除名並且給予了都市之星的評級，他組建了一個名為殘響樂團的幫派，裏麵的成員皆是扭曲者。”
    在賽瑞特不在的日子充當著司機的陽迅速的回複著林垚的自言自語，即使他知道林垚並不是在詢問他。
    雖然和這位首腦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久，但陽也能夠感覺到對方與都市的格格不入，他沒有都市人普遍都帶有的那種惡意，也沒有什麽極端的情緒，但...在屠殺之時也從未展露出什麽人類的情感，就像，他所目視之人並不是人類，而隻是一團沒有生命的肉塊。
    林先生，或許真的隻是一位遊客？
    “哦，已經到這一步了啊，陽，其實裏麵應該有你和菲利普的位置的。”
    林垚突然坐起來說道：“按照既定的命運，你會在追尋指令的旅途中因為執念而陷入扭曲，而菲利普則是在馬戲團被殘響樂團的‘昨日之約’給惡意的指導從而化作扭曲。”
    “不過，我覺得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好，所以，我決定改寫你們的結局，嗯，主要是吧，整個‘主線劇情’裏麵能夠讓我看上眼的也就你和菲利普了。”
    細數一下蒼藍腦殘的殘響樂團，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魔怔人，搞宗教的搞藝術的搞創作的搞雜耍的搞人偶的玩暴力的全部糅合在了一起，能把這群人合在一起的蒼藍殘響也算得上是出色了。
    當然，能把這群人全部招惹一遍的羅蘭也挺‘出色’的，各種意義上。
    其實八點檔馬戲團的小醜也還行，隻不過林垚來的時候他已經扭完了，那就沒辦法了，雖然阿撒茲勒中比小醜還要扭曲魔怔的家夥多的是，但林垚還是希望自己的協會中能多一些正常人。
    不正常的有音一個就夠了。
    “都已經這個時間節點了，那個血魔幹脆到時候到圖書館一起殺算了。”打消了原定的獵殺血魔，讓她嚐嚐鴿子的手槍的計劃，林垚讓陽改道，向著L巢的後巷而去。
    “陽，還記得你遵從著指令剛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詢問過我什麽是指令，還記得我的回答嗎？”
    陽沒有遲疑的複述了林垚的話語：“我即是指令。”
    “對，我即是指令，這就是指令的真意。”
    林垚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了陽說道：“我是指令，你也是指令。並不是因為我是首腦，所以我的話語是指令，而是因為我是都市人，所以我即指令。”
    準確的來說林垚並不是都市人，所以，他也不是‘指令’，但是沒關係，隻要他想，他就是。
    “指令是都市人的指令，指令即是都市之意誌，你曾經疑問過指令真的無所不知嗎？不，指令並非無所不知，你所看見的那些遭遇，那些指令，並不是指令命令他們去做，而是他們將要去做，所以才會有指令。”
    誠如林垚所言，這個世界，每一家公司都在幕後給首腦憋個大的，之前尋找時間裂隙的時候，一路從D公司查到了R公司，就沒看見有沒違規的，各家都有各家的獨門絕技，可惜還是旅行者的拳頭要更大一些。
    而，想要給首腦們整活的可不止有公司，就連這座都市本身，都在給首腦整活。
    指令，即是都市的意誌，是都市人們的意念的具象化。
    在這個末日之後的世界，都市的人們在世界之翼的領導下沒有目的的前行著，有些人喜歡思考，但是更多的人隻希望如同一塊齒輪一般盲目的聽從著命令而活著。
    於是，都市便出現了名為‘指令’的存在，它會給予那些想要‘指令’的盲從者指令，如同神靈一般指引著他們前行。
    指令是因為被需要所以才出現的‘神’，是‘都市’對都市人的憐憫。
    而食指所發布的指令，都帶有一定‘唯心’的意味，因為指令是都市人的指令，隻要都市人認為完成了，那就是完成了。
    比如說，指令要求殺死自己的畫，於是，畫家便有了兩種選擇，一是毀掉畫像，二是殺死畫作模特，但，不論哪一項選擇，隻要堅信自己已經完成了指令，那麽這個指令就會被算作已經完成
    但，隻要心中出現了猶豫，那麽無論是一還是二，都不會算作完成指令從而被代行者找上門進行懲戒。
    是的，這就是都市，就連都市本身都在給首腦整活的世界。
    越是了解這個世界，就越是感歎首腦們的強大，能夠把那這種抽象的世界一直維持在不毀滅的狀態，如果是林垚，早就掀桌子了。
    “真相便是如此，這就是指令。”
    隨著汽車到達目的地，林垚的解說也剛好停止。
    他推開車門，走下車，而後便在旅行者的指引下來到了後巷的一處角落。
    “一起進去吧。”
    示意著被真相震撼到的陽跟上自己的步伐，林垚邁步走入了後巷之中。
    “歡迎您的到來。”
    迎接林垚的人，是食指的人，但穿著與陽完全不一樣，既不是傳令員也並非代行者。
    “食指的編織者，也是，少數知曉指令真相的人。”
    林垚的目光越過他的身後，看向了那數不清的紡車以及紡車上方如同垂落的鍾擺一般的巨型建築。
    很難想象這玩意能隱藏在都市的後巷之中，但這就是都市，一個各種折疊空間組合而成的奇異世界，一艘搖搖欲墜的末日方舟。
    “陽，雖然這裏不是食指的大本營，不過跟大本營其實也沒太大區別，所以，有什麽疑問的話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