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第四卷 第三章 欽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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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眾人熟睡之際,幾個黑影放了迷煙,準備下手。一個房間有人破窗而出,兩個黑影趕忙追了過去。東方胤放倒了進入房間的不速之客,戴上其中一人的麵罩出來,封臻和絡繹也從各自的房間出來。
    封臻:“絡繹,把人綁好,我去看看周圍,趙聰去找陸楓他們。”
    三人迅速行動。
    陸楓抱著禾方一路飛奔,禾方埋著臉,因為他沒有化裝,陸楓知道他的顧慮,自己也不想隨便顯露身手,所以隻是逃走,沒有與人交手。緊追不舍的黑影們被隨後追上的趙聰製服,陸楓將禾方帶到安全的地方等著其他人的聯絡。
    封臻與客棧外麵埋伏的黑影交手,有人見勢不妙趕緊逃走,回去報告消息。這等力量懸殊,難不成真是天奘法師的門徒!倘若真的惹了天奘法師,那不用立掌門,可以關山門了!
    趙聰將製服的黑影們帶回客棧,交給封臻和絡繹訊問,確認客棧及周圍已經安全後找到陸楓和禾方,回到客棧,幫禾方和自己化好裝。
    趙聰對陸楓道:“辛苦你了!”
    陸楓:“我這邊最輕鬆。”
    禾方:“對不起,就我最沒用!”
    趙聰對禾方微笑道:“你沒事就好。”
    陸楓問趙聰:“是什麽人?”
    趙聰:“封臻和絡繹在問,我去看看情況。”
    陸楓:“嗯。我和禾方留在這裏等你們消息。”
    天快亮了,趙聰讓客棧做了早飯。客棧老板一個勁兒解釋是欽山派的人讓自己留意近期的住客,仔細問詢情況並告訴他們,說是門派中有弟子串通外人圖謀不軌,他們要加強防範。客棧根本不知道他們竟會偷襲客人,客棧絕不是幫凶。
    趙聰讓他不用太緊張,他們並沒有懷疑客棧,隨後端了早飯到禾方和陸楓的房間。
    陸楓:“情況弄清楚了嗎?”
    趙聰:“大體上了解了。那夥人說自己是欽山派的弟子,說欽山派正要立掌門,弟子中有人覬覦掌門之位,串通外敵回來搗亂,他們以為我們是被請來的幫手,說昨夜的偷襲隻是個誤會。
    客棧老板說的和那夥人交代的基本能對上,客棧應該隻是幫忙探聽消息,否則可以直接在飯菜中下毒。這些是我看著做的,先吃飯吧。”
    陸楓:“他們是禤頲的弟子嗎?”
    趙聰:“是。看來禤頲的行事作風果然像小莊說的那樣。”
    趙聰吃完飯。“我去換封臻和絡繹來吃飯,詳情你們可以聊一下。”
    陸楓:“好,辛苦了!”
    不一會兒,絡繹進門伸了個懶腰,封臻隨後進屋關門。吃完飯,再說事。
    封臻:“有幾個人確實是一個門派的,但還有兩個人的功夫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封臻和陸楓對視了一下,心照不宣。
    封臻接著道:“有人逃走了,應該會回去報告消息。接下來,欽山派很可能派人來接人,無外乎賠禮道歉,說是誤會解釋一堆。可惜我們作為天奘法師的門徒,不好隨意插手欽山派的事。”
    絡繹:“雖然咱們對內情還不完全清楚,不過我比較偏向小莊他們,這個禤頲太過分了,不像好人哪!”
    陸楓想了一想,“隻有欽山派的人知道哪些是自己人。”
    絡繹:“要是能聯絡上小莊他們就好了。”
    封臻:“他們倒很有可能在附近,要去找找嗎?就怕時間來不及。”
    陸楓:“我去找,碰碰運氣吧。”
    絡繹對封臻道:“如果禤頲派人過來,咱們先用‘囚界’把他們困住一段時間,行不?”(注:“囚界”是一種法界,能讓處在一定範圍之內的人在一段時間內喪失行動能力,在第一卷“第二十三章叉道”中出現過。)
    封臻:“也是個辦法。咱們最好不著痕跡地幫忙。”然後對陸楓道,“如果找到小莊他們,請讓他們趕往琅玕鎮南邊,並先行一步回來告訴我們他們所在的位置。”
    陸楓:“好。”
    這時,沈驪、芮敏、冉頎等人已和陽曉菁、莊帥他們在湜村會合了。欽山派在湜村的聯絡人支持冉頎,沒有給禤頲透露消息。大家正等待全員到齊,謀劃著怎樣才能克敵製勝。
    (注:湜,音shí,本意為水清見底;湜村位於欽山東側,師水北邊;師水是河流的名稱。)
    芮敏和莊帥確認道:“你說祖師爺最喜歡的東西是一個墨玉黑金硯?”
    莊帥認真道:“是。硯台的底部刻著‘欽山派’三個字,還有槍的圖案。”
    沈驪:“這麽一說,這倒挺像是能蓋出掌門印記的東西。做成硯台的形狀,還真是隱蔽。”
    莊帥:“有可能。‘欽山派’三個字和山門上的字一模一樣。”
    芮敏:“這個硯台在哪裏?”
    莊帥:“就在祖師爺的書房裏,他一直用的那一個。”
    沈驪笑道:“那確實不容易找到。”
    冉頎:“禤頲可能還沒發現。不過不管找不找得到掌門信物,禤頲一定會自立為掌門。”
    沈驪:“那倒是。不過他現在應該不敢舉行典禮,怕你們突然出現,壞了他的好事。”
    宗智勇:“我們現在就殺過去,為五師弟報仇!”
    芮敏:“別衝動。我們要先弄清情況,不知道暗影門派了多少人幫他們。”
    沈驪:“有傷的先養傷,芮敏和陽曉菁帶我們去探查一下。”
    芮敏:“好。”
    出了湜村,兵分兩路,沈驪和芮敏往西走。
    遠處忽而一個黑影,瞬息到了近前,如疾風掠過——沈驪和芮敏都嚇了一跳。這種身手,倘若是暗影門的人,那絕不可輕舉妄動,得去找增援才行!
    身影忽又返回落定,側身相對,“請問兩位是欽山派的人嗎?”
    芮敏的手心冒汗,“敢問閣下是?”
    陸楓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哪邊的人,要怎樣詢問才合適,思索片刻道:“我在找一個叫莊帥的人。”
    芮敏緊張道:“你找他做什麽?”難道禤頲要找莊帥幫他找到掌門信物?
    陸楓看她的反應,像是懷疑自己的意圖,為莊帥擔心,那麽——“我和同伴曾與他同行過一段,他落了東西在我這裏,我想還給他。”
    芮敏想起莊帥提到的經過,沒想到他居然遇見了這麽厲害的人!
    芮敏:“什麽東西?我可以帶給他。”
    陸楓沉思片刻,“你有‘符節’嗎?”
    芮敏聞言,從身上取出符節給陸楓看。
    陸楓看到符節和莊帥的一樣,方道:“你們現在人手夠的話請趕緊召集好隨我去一死奴\鎮,情況緊急,咱們邊走邊說。”
    陸楓回到客棧時,禤頲派來的人已被封臻和絡繹的“囚界”困在琅玕鎮西南的樹林中了。
    封臻:“人找到了?”
    陸楓:“在東南的竹林裏。”
    封臻:“好!絡繹。”
    絡繹:“知道了!”
    絡繹和趙聰將昨晚抓住的一夥人綁著手帶到鎮子東邊。
    絡繹對他們道:“你們如果真是欽山派的人,就自己回去吧,告訴你們家師父,先弄清情況再動手,不要誤傷無辜。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這次就不追究了,你們好自為之。”
    看著他們向南奔去,絡繹和趙聰對視了一下,轉身去和封臻他們會合,前往平遠城。
    一夥人被芮敏他們順利擒住,其中兩個確實是暗影門的人。有了禤頲和暗影門勾結的鐵證,沈驪等人保證盡全力協助欽山派清理門戶。
    禤頲的幾個弟子也弄不清是時運不濟還是冉頎背後有高人撐腰,追隨禤頲的信心損失大半。暗影門的人也沒辦法,想來是大人物們沒計算好,這次的事情恐怕很難成,小卒們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另一邊,“囚界”的法力消失,欽山派的人恢複了行動能力,也有些喪失信心——難道天奘法師支持大師兄?到客棧一看,沒有人。聽客棧老板說偷襲的人被帶走了,便往鎮東尋去,找一圈不見人影,更心虛。可不能讓天奘法師知道欽山派和暗影門合作,弟子們趕緊將情況報告給禤頲。
    禤頲也慌了神,事情鬧大就不好收拾了!又不敢跟共工鋆商量,因為雖然這次惹上天奘法師的婁子暗影門也有參與,但以共工鋆的性格一定會讓自己背鍋,到時候很可能不但不會增援,還會棄自己於不顧……隻能硬著頭皮賭一把,就當法師們隻是收拾了偷襲的人,並不會幫冉頎那夥——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另一邊,芮敏跟大家詳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沈驪等人抓緊籌劃。
    沈驪:“現在禤頲那邊的人心應該不穩——突然遇上高手又不明來意。我們可以趁機攻破。”
    宗智勇:“好!就等這一天了。”
    冉頎:“禤頲手下的人數我們清楚,但暗影門的實力尚未可知,可有把握?”
    沈驪:“按照抓到的人說的和我們對暗影門的了解,可以估計個大概,再加上他們增派人手的可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奮力一戰。”
    冉頎:“好!我們會拚盡全力。多謝相助!”
    沈驪:“互相幫忙而已,我們就是為了削弱暗影門,沒別的。”
    冉頎抱拳頷首。
    沈驪抱拳回禮,轉而笑道:“小帥的運氣真好,幫了我們大忙!”
    宗智勇調侃道:“功夫不行,就運氣好!”
    莊帥:“功夫可以練,運氣很重要!”
    芮敏:“說笑歸說笑,大家準備好。重傷的四師弟、小帥和‘珠璣’的後方人員在一起。”
    四師弟:“為什麽!”
    芮敏:“除了大師兄,就是四師弟你的功夫最好,要不是八師弟變節,你們被暗算……所以凡事都有個萬一,不能孤注一擲。你和小帥是欽山派的傳人,隻要你們安全,我們就能盡全力一搏。”
    四師弟:“芮師姐,你該不會想說……”
    芮敏:“這也是一種可能。我們會盡量保全自己,擊敗敵人,但不能拿所有人的命去冒險。”
    冉頎:“芮敏說的對,倘若我們遇上不測,祖師爺的功夫要靠你們傳承。”他對四師弟笑一笑,“我本來想參加下一屆英雄會,如果去不了,你要代我奪魁。”
    四師弟:“大師兄……為什麽是我留下!”
    莊帥:“誰叫你受傷了呢?”轉而對大師兄道,“我沒受傷,功夫也不怎麽好,留下來也沒什麽用,帶上我給你們幫忙吧。”
    陽曉菁:“你的功夫太差!帶著你會拖後腿,你照顧好四師兄就行了。”
    莊帥:“……”
    宗智勇:“小師妹說的對。你老說多練幾年就好了,事到臨頭來不及了吧,得下功夫,記住了!”
    陽曉菁見莊帥麵露窘相,岔開話題,“那些人那麽厲害,為什麽不打擊暗影門呢?”
    沈驪:“天奘法師輔佐的是西未侯,西未侯是當今聖上的爺爺,那些人出手就相當於聖上出手,而暗影門背後是明德公,他們要是擺到明麵上較量起來,就離開戰不遠了。”
    陽曉菁一臉驚詫,“暗影門是明德公支持的?”
    沈驪:“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知道也隻能裝不知道。別想太多,各有各的道,人世再亂,咱們也隻能憑良心做事。壞人也會計算利害得失,就算你們贏了,明德公也不會派兵圍剿欽山派,不用太過擔心。隻是這次的主謀可能會有所行動。
    最重要的是增強自己的實力,讓欽山派成為不好惹的門派,就像暗影門那麽囂張,也不會找天奘法師的麻煩。”
    冉頎:“沈兄說的對。過了這一劫,我們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芮敏:“嗯。大家早點休息,睡好吃飽才有力氣。”
    太陽還沒下山,有人睡不著,也閉目養神,讓自己放鬆。第二天就習慣多了。
    第三天,調整好狀態,醜時起來(注:醜時是淩晨一點到三點),吃飽飯,天亮前衝上欽山。這個時間,守夜的累了,早起的尚未吃飯,雖有些預料,還是慌亂。
    冉頎帶隊破了山門,陽曉菁和宗智勇直奔禤頲弟子的住地,正遇見宛師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