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見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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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興許還會被這撒嬌的聲音給講到骨頭全酥了。
但海桑子是什麽人啊,他見過的世麵何其多,更清楚說話的人是誰。當即大喝一句:”我呔!不入流的手段,少在我麵前賣弄。”
隻見說話的是個梳著總角辮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少女樣的圓滾滾女人。她臉敷白粉,左右塗了兩個圓圓的腮紅,極為嚇人。尤其她的腰圍快追上她的身高,又手短腳短,讓她像跟球一樣。
她彷佛膝不能彎,腳不能邁,整個人就一左一右地晃動,靠著重心位移走了出來。語帶嬌羞地說道:
”海大哥,妹妹可不是在賣弄呢,這可是天生的。再說你又沒嚐過滋味,怎知道妹妹我,究竟是入流還不入流。”
”我隻知道每年被你壓死的男人,總有那麽幾個。就算沒死,也好不到哪裏去。別以為什麽人都會吃妳媚骨媚術那一套,別怪我沒提醒你,可千萬不要把主意打到那個老鬼身上。”
聽著海桑子的厲聲警告,那圓滾滾女子嗬嗬笑著,整個身體的肉都跟著抖了起來。”海大哥何須這麽認真。搞不好,人家就喜歡這一口的呢。”
”嗬,八洲國百鬼隊的天狐,都被斬殺做成了肉羹,老子有幸上新三師的駐地分了點肉。妳想找死沒關係,千萬別牽連到我,否則我保證妳連死都不得安寧。”
女子一哆嗦,說:”難道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南造……”
”呔!死人一個,名字就不用說了。”役使驅鬼者,對名字有諸多忌諱。寧可稱其號,不願乎其名,就是為了避免那些禁忌。
不過海桑子也不是光打斷別人的好奇心,他手一招,說道:”來吧,來幫我收拾了。見者有份,這些死人的魂魄歸我,其餘的你們分了。”
那圓滾滾女子大喜過望,問:”海大哥,你真要與我們分了這些?”
”你以為那老鬼留下這些,就隻是堵我一個人的嘴?假如隻是這樣,還用得著在我脖子上留這勞啥子玩意兒!——”
海桑子不滿地指著自己脖子上那處氣息不通暢的地方,剛好有一顆腥紅的圓點,
”——你們沒動殺心,更沒動手,這是你們活下來的理由。真以為他不殺人,是因為你們躲得好嗎。他給我留這個記號,也是要假我的手管住你們。
”要是有誰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會讓我不開心。要是我被他弄得不開心了,我不把你們全部弄死,老子海桑子三個字以後就倒過來寫。
”我知道你們修煉的功法各有不同,挑用得上的收,不那麽重要的留給其他人。要是都有用,就商量著分。隻要管好自己的嘴,這就是白撿的好處,用不著爭。”
這時有另一個聲音響起,說:”海兄弟真是好算計。誰不知道收下這些東西,就要擔下背後的因果。你不怕這些人的師父或徒子徒孫來找麻煩,老子還怕呢。”
海桑子不滿地罵道:”既然知道怕,那為什麽不滾遠點。修行長生路,講的就是向天爭命。怕就該回家吃奶去,不是在這邊說風涼話。
”要是我這邊出了什麽事,你就是我第一個說出去的名字。所以不想拿,也給我管好你自己的狗嘴。別以為拿你狗命真需要什麽冠勉堂皇的理由。老子想殺你,這就夠了。”
片刻,那男人罵了句:”該死的!”順手從地上撈了件看起來不怎麽破,還能簡單修複的法器,這才感覺盯著自己的靈視稍微放鬆。
有時不同流合汙,就是一項錯誤。會被身邊那些已經髒了手的人視為眼中釘,除了處處被針對,還有可能小命不保。要麽,有辦法逃得遠遠的;否則就隻能選擇同流合汙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其下場就是花瓣製茶可清暑解熱,
蓮蓬、蓮心可入藥,
蓮子補脾益腎,
蓮葉開脾增元氣,
蓮藕可生吃熟吃,
蓮須可固精止血,
荷梗可寬胸通乳,
荷蒂可安胎止瀉。總之全身上下被拆吃殆盡,沒一處剩下的。所以說蓮花是個公認的好東西,但是誰當蓮花誰傻逼。
不理會樹林中的勾心鬥角鬧劇,走出樹林外的林文理,意外地發現馬車隊居然停留在原地,等著自己。蘇渙也站在馬車外,看著天上的月色,邊抽著一根煙。
蘇家老爺煙癮不大,有時幾天都不一定抽得上一根。也不會因為特別的事情而抽,講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林文理見狀,連忙上前,搓手說道:”老爺,老爺,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居然讓大家等我一個。其實馬車繼續走,我也是跟得上的。就算跟不上,我也不至於連回去的路都不認得。”
擺擺手,蘇渙說道:”沒事,我也順便下馬車透透氣。晚上這一頓,你的手藝可真不錯。就連我也吃撐了。”
”嘿嘿。”林文理害躁地摸著自己的後腦。
這時蘇茵突然問起:”你剛剛在森林裏做了什麽?怎麽動靜那麽大。”
”嘿,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可是崩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響屁,褲子都崩破一個洞了呢。您要不要看看?”林文理說著,就要轉身撅屁股給人瞧瞧。
”文理說笑了。”蘇家老爺出麵製止著。
在蘇渙看來,這個男人總愛嫌棄孩子們的作為。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去整對方,要不就是在嘴皮子上占便宜,殊不知這反而讓孩子們更喜歡親近他。
這種孩子氣的作風,讓他像個孩子王一樣受歡迎。別說自己的一雙兒女,就是紀家的小姊弟,以及莊上的其他孩子,隻要看到林文理,總愛纏著對方玩兒,然後被人一臉嫌棄地趕走。
最主要是他們被整了之後,就能學到新的招式,連忙去從別人身上討回便宜。所以對於每每都能想出新花招的林文理,孩子們那是欽佩到不能再欽佩。
蘇家老爺對於林文理這樣的行為,倒也沒有刻意製止或管束。因為他雖然喜歡嫌棄孩子們,但講的話都還算得體,至少不傷人,更像是孩子間的笑罵。當然也不會動粗,傷害了孩子。
但要說完全放任,那也是不行的,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不禮貌的事情還是一樣要被製止。否則讓孩子們養成壞習慣,那以後出去豈不是顯得蘇家很沒家教。
林文理當然配合蘇家老爺的行為,他可是很認得清,誰才是真正的老板,誰才是付薪水的大爺。一個六七歲的娃兒,啥事都幹不成,沒有發言權。
聽到那毫不遮掩的心音,蘇家大姑娘直想衝出去咬人。這貨的本性,遠比他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還要惡劣!就該千刀萬剮才對。
在犒勞日後的第二天清早,吃得雖然是沒滋沒味的白饅頭,但大家腦子裏還是昨天那滿滿的肉香。不消說,今天工作的勁頭當然十分充足且心情愉快。
從隻剩被留下的水泥廠房開始,漢津後備第三師的弟兄們在林文理的帶領下,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做多少事情?
三座龍窯,十五座手工打鐵爐。這兩者,源源不絕地產出其他地方的建設,其所需要的材料或工具。
即使不提弟兄們鳥槍換炮,將刺刀加寶珠的萬用組合,換成了一項項專用的工具。就是那一整排蓋好粗胚的宿舍,也是頗為可觀的。蓋到一半,或是剛建好地基的屋子就不說了。
幾十間屋子在短短的一個月內蓋了起來,原因無他,人多而已。其實要不是三口窯出磚的數量有限,還要供應兩個礦區蓋集體宿舍,今天在鋼鐵廠看到的宿舍數量還會更多。
大家都知道,這些屋子是以後自己要住進去的地方。甚至上麵的人承諾了,隻要宿舍先滿足了弟兄們的需求量,那麽接下來就可以接來大家的妻兒、父母等家屬,獨占一間宿舍。
即使還沒成家的弟兄,暫時要跟同僚擠在一間裏。等到自己討老婆了,一樣可以申請單間作新房。
總之,這就是件有盼頭的事情。叫大家怎敢不努力、不盡心。而且屋子可還沒分配呀,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住到哪裏,所以沒人敢在施工上草率行事。
做給別人用的東西,跟做給自己用的東西,行事標準就是會有些落差。此乃人之常情,不能說不對,但也不能說對。
無論如何,大夥兒蓋宿舍是蓋得非常認真。生怕自己以後住進來了,埋怨起自己,當初蓋的時候怎麽那麽不小心,蓋得亂七八糟,才造成今日的不便。
又或是被其他弟兄埋怨,抑或埋怨起其他弟兄,不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好。
至於那些手工打鐵爐,大多已經停火。因為各處基本的工具要求已經滿足了。
林文理沒打算用這種簡陋的辦法,無限製地滿足各處所提出的工具需求。畢竟這種需求是沒有止境的,大家都會認為,隻要手邊有什麽趁手的工具,在做哪些事情就會更方便。
即使真的全都有了,也會想著多幾把預備的工具以備不時之需,那也是好的。
但是大型的工業化高爐要開爐,得儲備一定量的鐵礦石才行。否則工作到一半,鐵礦石跟不上,那焦炭就白燒了。
基本上,現在就留下兩座手工打鐵爐還在作業。一座是拿來修修補補損壞的工具,雖然不打算造新的了,但壞的還是得修理好,否則弟兄就沒得用了。
另外一座打鐵爐則是由林文理親自坐鎮,打造著煉焦爐與高爐所需要的設備。其他鐵匠科的弟兄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