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蘇家滾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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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妻子的警告記下的富東,在漢津市已經沒有其他任務。安頓好妻子後,就帶著仆人北返。
    至於知道的事情是否如數上報,這就跟秋玉姑的警告一樣。在沒有太多證據足以左證的情況下,將臆測的內容報上去,典型邁向有功不賞,有過加倍的結局。
    假如因為錯誤的情報誤導了人,導致一連串的決策錯誤,上司會好心地攬下全部過錯嗎?想太多了,富東從不認為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有多穩,當然不會冒險做這種傻事。
    事後咎責……就沒人知道自己知道了這樣的情報,是要咎個屁責。
    秋玉姑在這方麵可是很小心的。但凡從她的嘴出來,不該聽到的人都不會在場。要是之後有什麽泄漏的狀況,問題一定是出在富東這邊的人。
    像這樣的狀況已經出過幾次了,富東每一回都讓自己的媳婦兒氣得不輕。偏偏事後追查,確實毛病都出在他身邊的人。
    說到底,承平日久,靺鞨八部的子弟對於事情的輕重太過輕忽了,或者有些人根本就是明知故犯。一來二去,也讓富東學了不少乖。
    這一頭的事情告一段落,另一頭的事情卻才剛爆發!
    蘇家祠堂的椅子,終究沒有放過林文理。幸好讓他進去不是叫他跪著,但是蘇渙這個族長,也還是能感受到祖宗們的回避之意。
    進門的林文理一眼就看到蘇軒這位二大爺。對於這位大爺的處置,蘇家老爺也告訴他了,就是停了他一年的月例錢。
    隻要是蘇家人,不論主家分家,都能從家族拿到一份月例。除了金錢之外,還有一些物資的供應,譬如女性用的粉撲胭脂等物。
    停個一年,對一些奴仆或小輩是蠻要命的。但對於老人家,這樣的處罰真心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雖然月例錢沒有了,但也不可能連一口吃的都不給人吧。而老人家要是真有什麽想要的,跟晚輩透露個風聲,還會缺人孝敬的話,那隻說明了這個長輩做人失敗。
    所以像蘇軒這種老人家,他們的月例錢大多是拿來打賞下人的。要是被停了,老人家用點說話技巧,很容易就讓下人的怨懟轉移到停了二大爺月例錢的蘇家老爺身上。
    倒不是不能像之前處理三房一樣,把整個分家趕到山上種地。但那一回是三太嬸婆作引子,接了親閨女的老底,導致這些年麻煩不斷。
    為了出一口怨氣,蘇渙殺伐果斷地朝整個三房的人下手。
    但這回二大爺招惹林文理,說實話,論傷害,並沒有像之前那回那麽嚴重。林文理還賺了一碗蛇妖羹,邊邊角角的材料他更是截留了不少,剩餘的歸蘇家。
    再加上一個是親閨女,一個隻是門客,蘇渙也不可能為了林文理朝著二房的人下死手。
    那怕要收買人心,也得掌握一個度。過猶不及的事情做了,小人會感到快意,君子卻會感到惡心。蘇渙自認為是君子,而且也沒把林文理當小人看待,做事自然不需要做過頭。
    況且蘇家老爺也不能把犯事的人,全部趕到山上種地去。要是把反對他的人全送到一堆去,那反而是自己搞出了一個大麻煩。
    再說山裏的靈地可是蘇家的根基,蘇渙不可能讓其有失控的風險。
    而蘇二大爺輕拿輕放的最重要理由,就是他自己已經被那隻蛇妖整得夠慘了。雖然及早發現,也找方子調理身體,但年紀大的身體虧空,哪裏是那麽好補回來的。
    其次,老人家本就是手腳不靈便了,所以留在莊子裏讓兒孫奉養,享清福來著。手上本就沒有什麽營生,自然就沒有相對應的實質權力。
    而其族中耆老的身份是自帶的,誰也剝奪不掉。說白了,蘇軒二大爺那就是個滾刀肉,罰不痛,碰不得,沒有多少手段可以對付,所以才罰了個不痛不癢的月例錢。
    這中間的關節,蘇渙有和林文理解釋過了。林文理對此不置可否,最重要的,還是知道了背後慫恿蘇二大爺的人,漢津趙家。
    這個也是老對手了。而他們也隻是習慣性給蘇家添堵,具體手段卻是蘇二大爺在煩惱的時候,那條蛇妖蹦出來給的主意。
    像這種情況,很難將對方定義為主謀,從而展開報複。要是說同樣找麻煩找回去,這種事情日常就有在做。蘇趙兩家不合,多多少少有些習慣成自然的味道在裏頭了。
    隻是林文理這邊掌管的蘇家集團想要繼續擴大發展,人和很重要。所以他也沒想過擴大打擊麵,跟趙家人來一個魚死網破。
    雞鴨豬羊等肉食,想繞過趙家采買,成本就得拔高不少。盡管趙家給出的價格,會比他們賣給別家還要貴上一些,但總比從外地運送進漢津市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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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也不是傻子,到手的生意還要往外推,就為了出口氣,然後便宜外人。
    所以林文理可沒有排斥跟趙家合作。隻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做一些表示隻會被視為軟弱的表現,之後就怪不得對方得寸進尺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親自出手,蘇家自然有一套應對流程,底下的人照做就是。假如林文理真親自下場操盤,那可就是決一死戰的訊號了。還不到這樣的時候。
    把林文理叫來祠堂,是為了另一件事。而這件事跟蘇軒這位二大爺也有些關係,所以他看到進門的人後,那掩不住的得意表情,可說是把老奸巨猾者該有的演技給扔地上了。
    說是祠堂,但是大家坐下議事的地方也不是祖宗牌位前,而是旁邊一間專門用來議事的房間。
    要是真訂下什麽事情的時候,到祖宗麵前作個見證就好,像是簽契約等等。商談的階段,或是其他家族議事,就別去吵死人了。就是大家在牌位底下說事,那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進門的林文理看到大家的表情,一個兩個不是得意洋洋,就是氣憤難平的模樣。就沒有一個是懵的,顯見他們都知道這一場的目的是什麽,唯獨林文理還不清楚。
    蘇渙這位族長也坐在主位上,看起來就是眾人等自己一個。
    其實按照眾老的想法,那就是大家太師椅坐一圈,讓林文理在堂下站著回話。但是蘇渙堅持在自己身後加了把椅子,讓林文理可以落座。
    答話時站起來,這是禮節。但要是一張椅子也不給人,想把對方當審犯人一樣審時,真以為所有人的腿都是鐵打的,砸不斷嗎。
    就是蘇渙自己跟林文理說話,也不敢仗著身份拿翹。蘇家老爺一點也不懷疑,當這位仁兄真發火的時候,是不是會六親不認的問題。
    或許在林文理心中,那根本就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要打斷一條腿還是兩條腿。
    所以一看到今天的主角進門,蘇渙指了身後的一把空椅子,林文理會意地繞了過去坐下。
    隻是屁股一沾到椅子,就有人說話了。那位被妖怪掏空了身子的二大爺,雖然提起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中氣不足地說道:”林先生,您做得好打算漏了底,就沒想過和大家好好說說嗎?”
    麵對這酸氣衝天的酸言酸語,林文理是一臉莫名其妙。
    沒資格參與蘇家族老議事的他被叫了過來,其實已經有成為議論中心的打算了。但被這麽沒頭沒腦的猛一問,他真心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才好。
    他又不是像蘇家大小姐一樣有讀心的能力,他也不屑去讀這些心裏揣著歪心思,一個個都臭不可聞的老家夥在想什麽。
    所以林文理連裝都不裝,直接就是一個大寫的懵字在臉上,左看看、右看看,十分無辜的模樣。因為被這麽指責,他是真不知道為什麽啊。
    蘇軒看到這副模樣,本想站起身,大聲斥責對方。或許是站得太猛,竟讓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好不容易理順了,才說道:
    ”聽說你接下來要辦化肥廠,口口聲聲說要提升畝產量。問題是你懂什麽種地呀,那個什麽化肥的更是不知所雲。地裏種出來的東西,那是要吃下肚的。誰敢隨便添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地裏。”
    有蘇軒開頭,其他老人家也附和說道:”後生,別以為你能搞什麽工業化,就把自己當作無所不能了。老夫種了一輩子的地,光是想想就覺得你的主意不成。”
    ”哈,說到種地,我就隻能說你懂個屁!”
    ”年紀輕輕,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不要小有成就便目中無人。種地的事兒,你不配碰。”
    ”後生,你拿過鋤頭嗎?你下過地嗎?你知道地裏該放幾分水?什麽都不懂,就信誓旦旦的說這化肥多好,你這不是把我們這些老把式當傻子耍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林文理再蠢,也該知道問題點出在哪裏。三個字,’化肥廠’。
    蘇家老爺在這事兒上,表現一如往常,沉穩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他心底是怎麽盤算的。當然,也沒有表現出一無所知的茫然來。
    問題是!關於化肥廠的計劃書,因為這個項目並不是之前已經做熟手的工業,而是屬於化工的項目,有很多新的東西要寫得詳細一點,否則執行過程中容易出狀況。
    所以相關計劃書,林文理可是連蘇渙這位當家老爺都還沒有過目,更別說討論了。那麽問題來了,祠堂裏坐了這麽一圈的大爺們,他們是從哪裏知道這個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