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了十隻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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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晝學院的活動組織之際,妖怪辦對偷渡妖的調查也有了新的進展。
    “逃掉的雙頭蛇是那些偷渡妖的主導者,他們隻是受雇傭而來,並不清楚雙頭蛇隸屬於哪個組織。”
    “根據他們提供的那些線索來看,雙頭蛇大概率是‘劫’組織裏的一份子。”
    段飛塔一五一十的把調查結果上報給董老先生。
    董吾掃過文件內容:“又是這個新生的妖怪組織嗎?”
    妖怪辦隻是妖怪界最具權威的組織,除了他們外,妖怪之間還存在著形形色色的組織。
    有那麽一些組織的成員,就是被妖怪辦單方麵剔除妖籍的妖怪,他們列在通緝名單裏,在其他妖怪圍剿下隻能殘延苟喘的偷生。這些妖怪便組成了專門與妖怪辦敵對的組織,劫就是其中一個。
    “劫想要的翠雨泉沒有拿到手,我擔心他們還會再次向白晝學院出手。”
    段飛塔擰著眉,不掩憂慮:“要不還是提議把白晝學院明天的對抗賽改在校內進行吧?”
    董吾眉眼間的神色遠比段飛塔淡然:“不必,且不說白晝學院好不容易鬆口,願意賣我一個麵子同意戎遊負責這次校外的保護工作,就按照你說的那樣辦,那豈不是妖怪辦一日不能打盡劫,白晝學院就一日不能解封?”
    “……是我考慮不周全。”
    董吾揉了揉眉心:“這才過去多久,又有妖怪不安分守己了……這些日子妖怪辦成員的工作量可能很多,讓他們再撐一撐,今年多招幾個進來。”
    白晝學院的對抗賽要進行兩天,規則簡單又粗暴,就是隨機劃分陣營進行對戰。
    花棠把胸口的徽章往緊別了別——這是對抗賽存活證明,一旦被別人撕下就會被視為淘汰。
    徽章分藍色和紅色,花棠在紅色陣營,而瓷木木和師浩蒼在藍色陣營。
    到時候哪一方所剩徽章多,哪一方就獲勝。
    花棠在學校這些天,已經嫻熟的掌握了哄人技巧。
    “好可惜噢,不是一個隊呢,那我們一起加油,出去後見啦!”
    兩三句把哭喪著臉的瓷木木和師浩蒼哄好,花棠無情地撇下兩個夥伴朝著紅色陣營的堆走去。
    這一屆新生妖總共有一千出頭,分在每個陣營的妖怪大概五百多,這些陣營的妖怪又被隨機均勻的分在不同地方。
    花棠被分在西南角,西南角紅色陣營的小妖怪差不多七十個,率領他們的人,也還是花棠的熟人。
    那是最初在識遍天下妖那門課上找花棠茬的少年,他看著花棠愣了兩秒,拉下臉凶巴巴道:“你可不要給我們拖後腿!”
    花棠眨了一下眼睛,乖巧的回了一聲好,然後扭頭環顧四周。
    附近的小妖怪實在太多了,花棠巴巴的瞅了好一會,也沒找到妖怪辦派來的員工。
    直到比賽開始,她才稍微的收斂找人的心。
    她小聲的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在今天和妖怪辦來的員工交談一下,好讓她做出決定。
    西南一角的領頭人,也是那名叫熊史的少年和西南角的妖怪一提花棠名字,隊內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甚至有一兩個過分的,當著花棠的麵:“哎怎麽和她一個組了,真晦氣。”
    “也就是說,學校直接把萬毒冥絲分給白青玄班的人好了,非得組織什麽對抗賽。有些拖油瓶什麽都不用幹就能白拿,運氣可真好啊。”
    花棠聽出他們言語之下對她的排斥,彎卷的眼睫輕顫。
    熊史冷不丁的打斷他們:“差不多夠了。”
    冷聲喝止完其他小妖怪的敵意,熊史看了一眼花棠。
    幾秒後,他又看了一眼。
    少女被他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完全沒有看懂他想搞什麽,她想了想沒有吱聲。
    她樂得在隊裏渾水摸魚,有人嘴她一兩句又掉不下來一塊肉。
    花棠毫無負擔,一丟丟沒被羞辱到,鹹魚鹹得理直又氣壯。
    然而他們一群人剛剛埋伏到西南角,學校老師忽然意識傳聲。
    “有緊急發生,不明組織正在靠近比賽區,請所有人撤出比賽區,回到安全地等待指示。”
    劫組織的行動比想象中的要快。
    雙頭蛇未捕的風波還沒過去,劫這一次幹脆派出十多隻大妖,風風火火的潛入江城。
    打聽到白晝學院的動向後,決定在學校組織新生妖對抗賽的時候,抓一些人質威脅白晝學院。
    和妖怪辦想象中不同的一點是,他們以為逃掉的雙頭蛇已經回到了劫,實際上——
    “該死的雙頭蛇!我早就說了不能信他,翠雨泉沒有拿到手,人也消失不見了!”
    “消失的一點影兒都不見,一定是怕老大責罵。”
    “如果不是因為雙頭蛇,我們也不會轉頭去抓小妖怪做妖質,這回能抓到他的話,我一定讓他好看!”
    十幾個妖氣渾惡,氣勢凶匪的大妖迅如閃電,穿梭過荒林,逼近那些倒黴的小妖怪。
    劫的計劃相當直接,既然雙頭蛇偷盜翠雨泉失敗,那翠雨泉存放地的守護一定更加的嚴苛,說不定還會布下陷阱等他們。
    思前想後,才決定在這一天抓一些妖質,拿俘虜到的小妖怪和白晝學院交易。
    但是還沒有等待他們走近白晝學院的比賽場,一道饑餓貪婪的目光悄無聲息地落在他們身上。
    比賽區西南方——
    收到老師指令打算撤退的熊史一隊遭到了突然襲擊,樹林之中忽然躥出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縈繞在周身的妖氣渾濁陰寒,他看到一群小妖怪,狼狽又殘酷的彎起嘴角:“終於找到你們了。”
    看著眼前的小妖怪們驚恐地瞪大眼睛,刀疤男伸手去撈離他最近的小妖怪。
    在殺氣的威脅下,這些小妖怪們一哄而散,熊史察覺到刀疤男的意圖,壓下恐懼去阻攔他的行動。
    然而他在刀疤男麵前猶如小雞仔一般不堪一擊,刀疤男輕易地瓦解了他的攻擊,反手卸掉熊史的雙臂。
    “啊——”
    這一幕闖入逃竄的小妖怪眼裏,他們臉色煞白,不顧一切地逃跑。
    刀疤男還想再抓幾個,被身邊的同伴打斷:“快走,那個人要追上來了。”
    刀疤男臉色驀然一變,怒吼道:“該死,忽然連五分鍾都撐不住,走,快走!”
    花棠也躋身在逃跑的行列中,隻是動作比其他人慢很多,她看著刀疤男拎著熊史的後頸,和幾個人掉頭逃跑。
    花棠漸漸停下腳步,朝著刀疤男一夥消失的方向看去。
    她摸了摸肚子。
    剛剛那幾個,一定不是什麽好人吧。
    不過那些人實力都比她強,單獨一個她有把握偷襲成功,但是那麽多人……
    花棠猶豫著,樹林中又走出一個男人。
    和之前那幾個略微狼狽的人不同,戎遊的步伐漫不經心,好像這世間沒什麽能夠讓他放在眼裏的東西。
    可那雙墨色的眼睛裏又有太多貪欲,黏稠又厚重,宛如深不見底的崖洞,隨時將看到他的人吞噬。
    “往那邊跑了啊。”戎遊停在刀疤男前一刻站的地方輕喃著。
    眼看戎遊朝著刀疤男一夥離開的方向走去,花棠掙紮了兩秒,還是沒敵過本能的誘惑。
    上次見的那個男人也來了,也就是說……剛剛那些是壞妖怪吧。
    花棠惦記著那些人身上厚重的妖氣,咽了咽口水。
    隻要能吃一個,等消化完,她的實力鐵定能精進一大截!
    富貴險中求!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花棠拔腿朝刀疤男走的方向追去,她是花妖,對植物有天然的親和力,路過的每一棵樹都晃著枝條向少女指明刀疤男一行人的方向。
    這個時候,花棠怎麽也沒想到她追上去時,看到的是何等碾壓的一幕。
    那位戎先生腳下倒著幾個有點眼熟的人,他們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臉上滿是對男人的驚懼之色。
    那些個在白晝學院新生妖麵前凶狠的大妖們,在戎先生麵前好像比紙還要脆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花棠吞了吞口水,沒敢靠近。
    她身為狩獵者,自然清楚獵物的含義,如果有人膽敢在她眼皮底下偷她的獵物,她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
    這個戎先生和她是同類妖。
    但是一個比她強大許多的妖怪。
    花棠還犯不著為了一口吃的招惹上殺身之禍。
    她看了一眼戎遊,灰色的眼眸裏倒映出男人傲慢的身影,心底釀出羨慕之情。
    好厲害!
    她好想成為戎遊這樣的大妖啊!
    她躡手躡腳地離開這裏,而在刀疤男同夥的眼裏,把他們同伴殘暴吞吃的男人何其可怖。
    “別、別吃我……”被戎遊揪著領口扯起來的男人搖著頭,他艾艾的求饒,“獅鷲帶走了白晝學院的一個小妖怪,我、我能給你帶路。”
    戎遊挑起眉,視線從深林處收回,他的嗓音冰冷:“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被扼住命運喉嚨的男人錯愕的瞪大眼睛,臉上卻浮現出諂媚又醜陋的笑:“大人不是妖怪辦的人嗎?”
    “我是妖怪辦的又如何,”戎遊的眼神漠然,他不斷收緊虎口,男人的神色縈繞出死氣,“那個小妖怪若是不幸死了,我會替他報仇,把殺了他的妖怪吞進肚子裏。”
    “看來你們還沒有搞清楚……”
    獵物是沒資格同他談條件的。
    戎遊瞥下眼,唇角彎起殘酷的弧度,身形一閃,踩住化成蛇形要鑽進洞縫裏的一隻妖怪。
    他握住蛇妖滑膩的本體,將之揉巴揉巴,搓成一團吃了下去。
    “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倒黴。”
    戎遊進餐的時候,花棠也順著草木的指引,找到了刀疤男和被打暈拖著的熊史。
    隻有一個人……
    少女的眼神倏然間發生了變化,她舔了舔唇,嗅著空氣裏的妖氣,還有空氣中的血腥味。
    刀疤男大概是被男人打傷了。
    多虧了那本妖怪名典,讓她成功認出刀疤男的本體是什麽。
    獅身鷹翅,南洋巨獸——獅鷲。
    花棠興奮的紅了麵頰,她終於有機會嚐一嚐鮮肥的獅鷲了!
    不過這家夥長翅膀很討厭,得想個辦法讓他不能飛才行。
    捕獵的方法猶如潮水般湧上來,花棠愉悅地翹起唇角。
    她故意踩出一些動靜,然後瑟瑟的抬起頭,便看到刀疤男狠毒的眼神。
    少女仿佛讀不懂空氣裏的危險,顫著音:“你對熊史幹了什麽?”
    一臉害怕,卻又鼓起勇氣的蠢樣,像極了和熊史極其要好的模樣。
    在場唯一能夠識破花棠謊言的熊史還不省人事。
    獅鷲輕易地被騙到了,因為少女身上的妖氣太弱了,隻是靠近他,身體便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隻是一個弱小的小妖怪。
    似乎他抬一抬手就能捏死。
    花棠出手疾如閃電,在獅鷲離她很近,毫無防備的時候,翠綠漂亮的莖條伸長,猝不及防勒住獅鷲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