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真希歪下身子，長長的馬尾在鎖骨處打了個轉，如瀑布般垂下來。
    左右一瞧。
    桌麵下什麽都沒有。
    剛剛是她的錯覺嗎？
    等等，這是……
    青山真希直起腰，手裏已經多了兩個玩偶。
    一個是帶著狐狸假麵的男娃娃，嘴角微微勾起，給人以似笑非笑的感覺。
    一個是金發的小姑娘，眼睛被繡成了><形，圓球狀的兩隻小手舉在胸前，瞧著慌慌張張的，很是可愛。
    青山真希不自覺地嘴角翹起，認為這兩個玩偶應該就是咖啡店家的裝飾物，隻是不小心被人碰掉地上了。
    “真可愛啊。”
    她覺得有趣，擺弄了小會兒後，便將玩偶們暫且放在了大腿上，然後拿出手機刷了起來。
    這倆玩偶自然是星野秀行和天童明日香了。
    雖然變成了單馬尾大姐姐手裏的小玩具，但狐狸此時很是愜意。
    身下，是絲襪的順滑觸感，以及大腿肉傳來的體溫。
    頭頂，則是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他覺得自己能這樣躺上一整天。
    喂！你這狐狸不要到處亂看啊！
    旁邊，天童明日香的玩偶不斷揮舞著圓咕隆咚的小手，試圖拍打星野秀行。
    狐狸微微一笑。
    天童小姐，你可要想好。
    我這變身術對你效果很差，你隻要稍稍用力就會變回原型。
    到時候這麽大個人突然出現在你同事的大腿上，你要怎麽解釋呢？反正我到時肯定是變蒼蠅溜走了~
    天童明日香也意識到了這點。
    可惡啊！
    不行，不能讓這個變態屑狐狸如此靠近真希姐！
    必須想個辦法阻止他……啊！
    正當玩偶少女在努力時，青山真希的挑鞋行為終於是一個不小心，把鞋子弄掉了。
    她不得不附身彎腰去撿鞋子。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並沒有將大腿上的兩個玩偶給挪開……
    在狐狸和少女的眼中，這一下，便是天塌了。
    嗚嗚嗚！
    少女感受到了強大的資產階級壓迫，已經說不出話了。
    而狐狸則默默地盯著眼前那枚紐扣，不由得與之狠狠共情。
    紐扣君。
    原來你一直都承擔著如此巨大的壓力嗎？
    了不起，了不起啊！
    你不是一個普通的紐扣，你是一個有功的紐扣啊！
    我決定以後要叫你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看門人，能同時用蛛絲拉住兩輛列車的超雄彼得帕克！
    我以後一定要狠狠向你學習！
    如是這般。
    十分鍾後。
    “咦？集合地點改了？哦哦，好的，那我這就趕過去。”
    青山真希接到了一個電話，笑嘻嘻地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兩個玩偶終於得到了解放。
    噗的一聲，天童明日香變回了原型，嚇到了一旁來收拾桌子的服務生。
    “客人，您是從哪……”
    天童明日香用失去高光的眼神射了過去：“對不起，但我現在不想和人說話，能請你當我不存在嗎？”
    “啊！好、好的！”
    可憐的服務生敗下陣來，倉皇逃跑。
    天童明日香隨後嘎吱嘎吱地轉過頭來，想找一隻狐狸說說理。
    然而，原地哪裏還有那另一個玩偶呢？
    嗡嗡嗡~
    小狐狸他啊，早變成蒼蠅，泥給路達油啦（逃啦）~
    隔天。
    夜鶯牛郎店內。
    又忽悠走一個女顧客後，春日海鬥愜意地躺在沙發上。
    算算時間，也好些天了。
    被自己的怨靈糾纏了這麽久，姓清野的也差不多該來求自己幫忙了吧？
    然後，他就可以順利實施計劃，去培養更多的女怨靈了！
    是的，這就是春日海鬥的目的。
    天童明日香猜得沒錯，他的確是個撿到了《晦事記》殘篇的幸運兒。
    正是為了修煉上麵操控和培養怨靈的邪法，他才三次誘導女顧客們自殺——其中後兩次甚至不是自殺，而是他借助怨靈的力量悄悄推了一把。
    本來，他後麵還想繼續如此，殺第四個第五個人，悄悄變強的。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被犬山哲等警察找上門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做法的風險。
    作為牛郎，他的女顧客們毫無疑問對他有著感情，是培養為怨靈的最佳素材。
    然而這些女顧客和他的關係又太顯眼了，死了一個兩個就足以讓他被懷疑，死了十個甚至九個那還得了？
    繼續這樣下去，他遲早沒證據也要被警察抓進監獄。
    所以，當星野秀行假扮的Newtuber出現時，他就想出了一個新思路。
    感情不一定要通過現實的接觸來獲得。
    若是他拍攝的短劇火了，他的粉絲們不就和女顧客們一樣，能對他產生感情嗎？
    考慮到曰本這扭曲環境，這些粉絲的感情純度沒準比現實中的女顧客還高呢。
    而且這粉絲的數量肯定比牛郎店的顧客多，又不會在現實中和他頻繁接觸，就算多死上幾個，警察也未必能懷疑得到他！
    這樣一來……
    他就能悄無聲息地培養出一支強大忠誠的怨靈軍團來！
    到時候，他就不需要再當牛郎了。
    什麽輿論懷疑，什麽警察調查，也都不怕了！
    他啊……
    將成為新時代的卡密薩瑪（神）！
    沙發上，春日海鬥揚起下巴，張開雙手，仿佛要擁抱頭頂的水晶吊燈。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將他從對未來的暢想中拉了回來。
    拿起一看，正是清野。
    “莫西莫西，啊，清野先生，有什麽事嗎？”
    “春日桑，不，春日大師！真就全讓你說中了，我遇見不幹淨的東西了……”
    聽到了清野慌張的聲音，春日海鬥很是得意。
    當晚。
    他們約在了春日的家裏見麵。
    “快請進。”
    “打擾了春日大師，我，我……”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請放鬆，慢慢說。”
    “唉，春日大師，你是不知道啊。”
    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星野秀行一臉的可憐、弱小和無助：
    “我這幾天就沒睡過一次好覺，找遍了半個東京的和尚也沒效果，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還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那是自然。
    我控製的怨靈一看見神官或和尚就躲得遠遠的，他們能幫你才怪了呢。
    真爽啊，隻是一個怨靈，就能將這有錢的富翁玩弄在鼓掌間~
    望著對方誠懇的眼神，春日海鬥幾乎要壓不住想上勾的嘴角啦。
    “放心吧，清野先生！”
    “我一定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