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起來，狐狸弟弟遇到了一些困難呢。”
    戰場原涼子眼角一彎，似笑非笑的。
    “沒錯。”
    星野秀行爽快承認，道：“所以還請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戰場原小姐施以援手……我這邊也會根據問題的解決情況來核算績效，決定以後是否長期合作。”
    不就是PUA嘛。
    我也會！
    “狐狸弟弟真是打的好算盤啊，不過也好……”
    戰場原涼子抬起下巴，揚了揚手，眼神中多了一絲認真：
    “妾身答應你了，就讓你見識一下妾身本領吧。”
    “我很期待。”
    星野秀行隨即講起了自己在私立聖和中學的所見所聞，當然，是略去了大量背景信息的版本。
    當說道跟遊戲研究部一起鑽小樹林，結果見到了天狗時，戰場原涼子打斷了他。
    “這是最關鍵的部分，光用說的，怕是有些不夠。”
    星野秀行眉頭一皺：“不用說的還能用什麽？我寫本小說給你看？”
    “這裏可是你的夢境，發揮下想象力嘛。”
    戰場原涼子掩嘴輕笑：“狐狸弟弟不會的話也沒關係，你專注於回憶當時的場景就好，剩下的交給妾身來引導。”
    哦，你是這個意思……
    星野秀行明白過來，心念一動，四周的桃林迅速消失，眨眼間，一狐一貓來到了舊校舍後麵的林子中。
    原來是狐狸借助鏡裏觀花的原理，將當日的所見所聞於夢中原模原樣複現了出來，效果比科幻片裏的全息影像還要好！
    那口井和兩個天狗，此刻就靜靜的擺到了他們麵前！
    戰場原涼子這回是真的愣了。
    “妾身隻是稍作提醒，想不到你這麽快就能做到了……嗯嗯，真不愧是妾身看中的種子呢！”
    星野秀行內心裏的小狐狸驕傲地叉了個腰。
    那是自然！
    雖然是係統技能牛逼……但係統就是狐狸我的一部分！係統努力了就是我努力了！
    不過他嘴上還是矜持道：“不要浪費時間了，這樣很累的。”
    話音未落，四周靜止的事物就開始了運動，那兩個天狗也如記憶中一樣交談起來。
    戰場原涼子於是不再說話，專心觀察。
    星野秀行在維持場景的同時，也借機回顧了下那一晚的情況。
    該說不說，這個夢中複現的技巧還挺好玩的。
    鏡裏觀花似乎不僅僅提取了他的表層記憶，甚至還提取了他潛意識中的印象，這使得整個場景直觀立體不說，還包括了不少他當時沒關注到的細節。
    比如天上的月亮被雲擋住了一半，身後舊校舍裏玻璃的反光還挺亮，三井同學在路上有偷偷摳鼻屎，還蹭樹上了，噫……
    不久後。
    一狐一貓就將全程過了一遍。
    星野秀行收回法術，四周的景色又變成了桃林。
    “有意思……”
    戰場原涼子沉思了少傾，展顏一笑，顯出兩個梨渦來。
    她對狐狸道：
    “妾身已經知道這些天狗們在做什麽了，你隨便問吧，妾身都能回答~”
    哦吼，這麽靠譜的嗎？
    不愧是一千多年的老……
    戰場原涼子眼睛微眯：“狐狸弟弟你看妾身的眼神不太對哦~”
    “沒什麽，隻是誇您吃過的路比我走過的鹽還多。”
    星野秀行正襟危坐道：“問題的話，就先從那口井裏到底有什麽開始吧。”
    “也好~”
    戰場原涼子緩緩道：
    “首先問一下，狐狸弟弟你聽說過神蛻嗎？”
    “沒聽說過。”
    “妾身之前跟你講過，靈氣衰退之時，神明們大多離開此界了，你還記得吧？”
    星野秀行點了點頭。
    “然而，妾身的說法其實是很籠統的。”
    “神明們不同於妖怪和人類，他們的力量不僅僅來源於自身，也來源於有情眾生的香火與信仰。”
    “靈氣衰退，他們能裹挾著自身的力量逃走，卻沒辦法將所有信仰一同帶走，換句話說，他們一部分依舊留在了此方世界。”
    “這些無主力量所凝結成的、沒有意識的實物，就叫做神蛻。”
    原來這世界還有這種設定啊！
    星野秀行恍然大悟。
    隨即，他又想到自己當初躲避春日海鬥的怨靈時，在各個寺廟裏溜達的見聞。
    明明全寺的和尚都隻是普通人，偏偏寺廟裏就是寄宿著超凡之力，但這股力量又對他這外來的妖怪視而不見……
    那力量多半就也是神蛻吧。
    雖然存在，但沒有意識，不會對單純路過的狐狸做什麽。
    等星野秀行露出理解了的表情後，戰場原涼子繼續道：
    “你在井口所見的白狐幻象，正是神蛻力量的顯現。”
    “如果妾身沒判斷錯的話，應該就是禦饌津，也即世人所說的稻荷神的神蛻了，而且還是比較大的一塊呢。”
    是了！
    在神話傳說中，稻荷神的神使就是狐狸！
    想當初，剛穿越的星野秀行有上頓沒下頓的，逼得沒招了，還想著去投奔一下這位呢，結果在神社裏怎麽轉悠都沒人理。
    那時他還以為是自己不招人待見，現在想想，原來是神明們壓根就不在家。
    嘿……
    早知道他就瘋狂偷吃貢品了！
    省得後麵還要和流浪貓搶吃的……
    還沒搶贏……
    說起來，這戰場原涼子如今被隔絕在世外之地回不來，某種意義上也是流浪貓？
    烏魯烏魯！
    星野秀行甩了甩頭，把不好的記憶和聯想甩出腦子。
    他問：
    “你說那是相對較大的神蛻……意思是還有小的或更大的？”
    “妾身又沒說一個神隻會留下一個神蛻。”
    戰場原涼子似乎是累了，說著說著，身子一歪，側躺在了席子上。
    原本修身的和服被拉扯的有些淩亂，以至於將白玉般的鎖骨和修長的雙腿露了少許出來。
    幾片桃花瓣落在上麵，更顯得她肌膚細嫩勝雪。
    “神明若是還在，會將信仰的力量統一起來，可既然祂們走了，那信仰之力就會四分五裂，形成很多神蛻了。”
    “少的兩三個，多的十好幾，若是西方上帝那類，怕不是上千都打不住，而且還個個長得不一樣……”
    那確實，黑皮耶穌、棒子耶穌甚至駐馬店耶穌都有，掀開鍋蓋一瞧全尼瑪異端，能統一起來才有鬼了。
    星野秀行接著又問：
    “我聽天狗們提到了煉化一詞，難道說，井裏麵的存在，是想要煉化稻荷神的神蛻？煉化成功後，他莫非……
    就會成為新的稻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