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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一樣美麗善良的表姐把小男孩送回了宴會廳, 叫侍者給他送上了果汁, 還和他交換了智腦的聯絡號碼。最後她摸著他的頭說:“小恪自己一個人行嗎?”
    唐恪忙挺起胸膛:“可以的,煙煙姐姐你去忙吧。”小男孩已經很懂事, 韓煙煙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周圍多少人眼睛放光等著上來搭話呢。
    韓煙煙這才“放心”離開, 又應付了一些必須應付的人, 她禮貌告退。走到一處小客梯, 直接上了樓。
    這麽久了, 不論一個男人想對一個女人做什麽,時間都足夠了。
    她卻低估了自己的父親, 她到那裏時,還沒結束。
    “沒想到妹夫會被r射線輻射,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你早該給我打電話的。”韓家主說。
    那些親身經受的苦難和磨礪,在被別人提及並表現出憐憫的時候,其實當事人並不願把難過和悲傷表露給別人看。昕雅垂下了頭。
    脖頸雪白優美。晚禮服一字肩線, 那片雪白便一直延展到肩頭。
    “所以想上東辰是嗎?”韓家主說,“東辰的確是最好的, 韓家的孩子上的都是東辰。”
    昕雅抬起頭:“那……”
    “可以。後天的訓練條件至關重要, 現在是a級, 二次爆發是a 還是s級, 就是不一樣的人生。”韓家主說, “在東辰從三年級上到十二年級, 他如果能爆發成s級, 我還可以推薦他去星雲大學。”
    那樣的話, 唐恪的人生路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那麽,昕雅,小白兔……”韓家主微笑,“你拿什麽回報我?”
    喂,小白兔,你哭什麽?
    我找不到媽媽了。
    別哭了,今天我媽媽在噴泉池那裏辦茶話會,你媽媽一定在那邊,我送你過去。
    ……
    哥哥……
    嗯?
    我不叫小白兔。
    哦,那你叫什麽?
    昕雅,我叫林昕雅。
    這些年雖然沒怎麽說過話,隻遠遠的見過幾次。見過他的妻子,也見過他的情人。站在權力和財富的頂端,婚姻對他似乎沒有任何約束力。他的人生,跟她循規蹈矩的人生截然不同。
    但昕雅的心裏,若是聽到他的名字,想起的總還是那個露台上的青年。他握著她的手腕,當她想掙脫的時候,他收緊了一瞬,那力量她根本無法抗拒。但她看著他的眼睛,他便放開了。
    昕雅其實已經考慮好了為了交換兒子的前程,要付出些什麽。這幾年的生活告訴她,自尊這種東西,有時候毫無用處。
    但事到臨頭,當男人的手像蛇一樣從腰間滑到背心,牙齒輕咬她脖頸的時候,昕雅打了個寒顫。她突然恐懼後悔,想要臨陣脫逃。
    她猛地掙脫出他的禁錮,慌張後退:“對、對不起,我、我不行……”
    但事已至此,已經由不得她行不行了。
    韓家主扯了扯嘴角,下巴微抬,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這世界尚武,男人的正裝是板正的立領,形同軍製服。他一邊解著扣子,一邊一步步朝昕雅逼近。
    “怎麽?難道你想讓你兒子待在破爛的公立學校,學習破爛的挖掘機甲,長大後去礦產星當挖掘工人嗎?”他問。
    昕雅就是不想唐恪有這樣的人生,才會求到他麵前。
    “我……不,我……”她茫然的回答不出來,被他一步步的逼退。後腰撞上了書桌。
    韓家主脫下外套扔到一邊,扯開襯衫的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雙手按住桌子將她鎖在身前。
    “你把他交給我,我給他最好的。”他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最好的學校,最好的培養,我能把他打造成頂級機甲士。”
    “我……”昕雅牙關發顫,“我不……”
    韓家主失去了耐心,在她背心一抓,絲綢禮服登時便碎裂。
    “把他交給我,他的一生……我都能負擔。”他說。
    昕雅被壓在書桌上,身體被貫穿的時候,才終於明白。原來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會放開手的青年。
    昕雅像遭受一場酷刑。
    “睜開眼。看著我。”他命令。
    天花板一晃一晃,時間漫長。他把她弄得很疼。
    當一切終於結束,她顫巍巍坐起,抱緊雙腿,衣衫和神情都破碎。
    韓家主很盡興。他整理好衣褲,掰過她的臉,笑了笑:“還以為你會哭。”
    她嘴唇咬出了血,但她沒哭。
    “你答應了我的,請別忘記。”她說。
    韓家主笑意消散,眼神冷了下來。
    “出門左手第二個房間有衣服。”他說,“去吧……小白兔。”
    昕雅想立刻逃離這裏。她拽著破裂的衣裙,快步走向門口。
    不要遇到人,不要遇到人。她拉開門的時候,心裏祈禱。很不幸,門外有人。
    小少女穿著層層白紗的禮服裙,美麗得簡直不像在人間。昕雅卻仿佛像是在泥濘裏打了個滾,狼狽不堪。
    人生最難看和最難堪的時刻莫過於此時了,麵對韓煙煙,昕雅倉皇的奪路而逃,卻推錯了門。
    “不是那一間。”韓煙煙平靜的告訴她,“第二間。”
    昕雅難堪到了極點,推開第二間的門躲了進去。門“砰”的關上,仿佛就能隔絕外麵的一切。
    客房裏燈光柔和,早就準備好的美麗昂貴的裙子靜靜的鋪在床上。
    昕雅望著那裙子,在床邊的地毯上慢慢坐下。她將臉埋進絲褥裏,將破碎的自尊埋進黑暗裏,哭得無聲無息。
    和韓煙煙相遇的那一刻,昕雅臉上的破碎之感如此強烈。韓煙煙差點伸手去摸她的臉,忍住了。
    一段數據,她隻是一段數據,她想。
    可這操淡的模擬世界,把一段數據塑造得如此逼真。這裏麵,她的功勞最大。
    走進書房,她的父親襯衫扣子咧開著,露著一片胸膛。他坐在大皮椅裏,腳翹在書桌上,點了一支煙。
    她覺得男人的事後煙很性感。這點小偏好從前處處顯現在她寫的裏,現在投射到了她構建的每一個世界裏。
    韓家主吸了一口煙,眉眼間帶著男人事後的饜足,看起來比平時放鬆。他把白煙吐出來,瞥了眼韓煙煙。剛才就知道她到了書房外麵,他用精神力攔住了她。這丫頭耐性很好,進不來就在外麵安靜的等著。
    “什麽事?”他問。
    書房裏倒沒什麽汙漬紙巾之類的,掃地機器人半分鍾不到就都打掃幹淨,默默歸位。
    “遇到一個可愛的小弟弟,本來是想來跟您說,把他弄進東辰給我作伴的。”韓煙煙漫不經心的說,“現在看來不用了,他媽媽已經把這個事辦好了。”
    “那孩子精神力怎麽樣?”韓家主問。
    “強度是a級。不過他經曆第一次爆發沒多久,八歲了,有點晚,現在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我會把他弄進東辰。”韓家主說,“我答應了他媽媽會照顧他,你在學校幫我照看著點。”
    韓煙煙一撩眼皮:“請不要為了自己的開心強行讓小孩子背負責任。”
    韓家主笑:“你不是喜歡他嗎?”
    “可愛,喜歡,弄到身邊玩兩天。可能很快就膩了。”韓煙煙說,“長期照顧他,憑什麽?您已經收了回報,我又能得到什麽?”
    韓家主扯扯嘴角:“很好,還知道不要做白工。”
    他換了個話題:“六叔帶來的那個徐家的小子今天一直圍著你獻殷勤?”
    “長得挺好看的那個?他話有點多。”韓煙煙說。
    韓家主打量了打量女兒,胸口雖然還平平,但已經脫離了兒童的模樣,有了少女的娉婷。
    “初潮之前,不許碰男人。”他說,口氣嚴厲。
    這家庭教育棒!
    韓煙煙無辜的說:“我才十二歲。”
    在這樣競爭殘酷的家族裏,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沒有什麽不懂的了。韓家主懶得理她。
    他抽了兩口煙,說:“等過了初潮,隨便你。”
    韓煙煙稱讚:“真是負責任的家長呢。”
    韓家主瞥了她一眼,把腳放下來,彈了彈煙灰。
    “這都是小事。你是要做家主的人,不能被男人和欲望縛住手腳。包括你未來的丈夫。”他說,“等你到了年齡,我會給你找一個基因優良的丈夫給你提供好的基因片段。在那之前,多嚐試一些,有助於你不被‘夫妻’這種形式軟化意誌。”
    “不需要的。”韓煙煙說,“您和母親,已經給我做了很好的榜樣。”
    “你明白就好。我們要找最優良的基因,配偶的人選隻是能從別的家族競爭家主失利的人中挑。有資格競爭家主的,都沒有省油的燈。作為你同床共枕的合法配偶,他她比你的競爭對手更需要小心提防。”韓家主淡淡的闡述,又說,“說起你母親,她這兩天要回來了,你要見見她嗎?”
    韓煙煙歎氣:“您做了什麽?”
    韓家主說:“她違背了契約精神,我收取了我應當得到的利益。”
    韓煙煙更歎氣:“她幹了什麽?”
    韓家主瞥了她一眼:“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記住你姓什麽,不要因為她是生了你的人就為她而損害韓家的利益。如果你這麽做了,想一想我會怎麽做。”
    韓煙煙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嚴肅的回答:“如果您還有其他足夠優秀的孩子,您會在我表現出軟弱特質的時候就放棄我。但您沒有,您其他的孩子資質太差,我無可取代。所以您隻能消滅讓我軟弱的原因。您大概會讓您的妻子我的母親,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很好。”韓家主說。
    韓煙煙說:“您多慮了。母親從不親近我,顯然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畢竟是曾經在尹家競爭過家主的人。”
    韓家主吸了口煙,說:“等你過了初潮,你可以隨便玩男人,但是別亂生孩子。除了基因優選的繼承人,不要跟別人生孩子。”
    “您生了一堆。”韓煙煙控訴雙標。
    “我是男人,我不會為孩子瘋狂。你如果死了,我把你母親綁回來再生一個。”韓家主冷笑,“但你們女人,太容易為孩子瘋狂了。”
    “讓您失望了。但我有這樣的母親,注定了我的基因裏沒有為孩子瘋狂的片段。”韓煙煙說著,無意識的把手放在了小腹。
    “你剛才說的那小孩,你說他可愛?”韓家主盯著韓煙煙,懷疑她母性泛濫。
    “是呀,特別可愛,腮邊有肉,白白淨淨,長得也好看。關鍵是,骨子裏帶著一點自卑,還覺得自己藏得很好。看著就有趣。”韓煙煙微笑,“‘小白兔’這個稱呼,不隻適用於他媽媽,用在他身上,也很合適呢。以後,我就這麽叫他吧。”
    韓家主放下心來。他把煙摁滅,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等以後你坐在我的位子上就會明白……”
    “從這個位置上看去,除了我們自己,所有人……都不過是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