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甚為愛憐的撫摸一會馬背，戰馬噴著響鼻，兩團白氣從鼻腔中噴出。
    站在小王爺身後，身體前傾七十度，低頭恭順站立的熬海金，下意識的鼻翼翕動幾下，沒敢擅動，但心中狐疑:怪啊，怎麽會有奶酪的味道？
    大多數國人其實並沒有吃過純正的奶酪，那是種古怪的臭臭味道，還不同於一般的膻味，總之不習慣的人可能聞之就會作嘔。
    熬海金有段時間經常去一個外教家，房子是外教自己找，但房租卻是學校掏，算作福利待遇。
    這位外教家裏長期飄著這種討厭的氣味，隨著去的次數多了，慢慢有了一定免疫，從最開始隻能堅持10幾分鍾到後來2個小時依然屋中安坐。
    因此，這種奶酪的氣味對於熬海金太過熟悉，隻要周遭空氣中有一點點，馬上就會聞出來。
    熬海金趁著小王爺專著的愛撫馬背，頭不敢動，但雙眼極力的上挑，正好看到戰馬扭動幾下脖子，頭左右亂晃幾下，連鼻腔中噴出的白氣也看得分明。
    不會錯了，熬海金做出判斷:是戰馬呼吸中發出的氣味。
    可是，馬的呼吸中怎麽可能混雜有類似奶酪的味道？雖然自己不熟悉馬，但總看過不少古裝影視，沒有任何一部片子裏提到馬的呼吸中會有這種怪味。
    要是馬的呼吸氣味如此特殊，不可能從未提及。
    “白蹄烏啊白蹄烏，今天保佑你主人馬到成功。我要是大勝，從此以後按照三品官的待遇給你蓋高大房子，吃最好的飼料，就是玉泉山泉水，我也會八百裏加急從千裏之外京城給你拉來……”小王爺絮絮叨叨好一陣，簡直比僧人念經還要虔誠。
    “白蹄烏”是仿照唐太宗李世民坐騎起的名，據說小王爺特意去拜謁過太宗昭陵，北麵祭壇東西兩側有六塊駿馬青石浮雕石刻。複現了戰死的六匹戰馬生前容貌。
    六匹戰馬，小王爺最喜歡的便是白蹄烏。四蹄白而周身烏黑。
    小王爺花了一年時間親自從草原深處尋覓一匹良駒，外貌簡直與白蹄烏一模一樣。
    好不容易抓住，寶馬的脾氣往往也大得很，討寶馬歡心不亞於討美人歡心，所用手段和耐心恐怕就是對比唐明皇待楊貴妃也是不遑多讓。
    幾乎天天要親自刷洗飲遛，直到寶馬認主，才細心度差了那麽一點點，似乎也是和對美人的態度一樣。
    說起來，熬海金能成為伺候白蹄烏的馬童，絕非她有什麽優秀之處，而是這匹馬被嬌縱慣了，對服侍它的人有種特殊挑剔，就是身高。
    個頭，就是平頂身高要略矮於馬頭，但也不能太矮，因為要捧著木盆，裏麵是馬料。
    大家可以自行想象馬是如何吃飼料，越想越刁。對嗎？
    熬海金的身高竟然剛剛好，緣分就是這麽奇妙。
    熬海金對此一無所知，還自以為伺候馬很喪氣。其實正有人躲在暗處咬牙切齒的想給她幾板磚呢。
    小王爺終於帥氣的上馬，應該是終於下定決心。
    連打幾個響指，也不見其餘動作，白蹄烏竟然就噠噠噠的踏著馬蹄，緩緩奔教軍場去了。
    漸漸離得遠了，在熬海金眼中隻剩迷迷糊糊的白點。
    熬海金還在想著那奇怪的味道，因此呆愣著。
    直到胡大爺拍了下熬海金肩膀，她這才緩過神來。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胡大爺微笑。
    但是，當熬海金把心中不解的疑惑說出，胡大爺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緊鎖眉頭。
    “不對，奶酪……奶酪的味，難道……”胡大爺額頭竟然有汗珠滲出。
    可現在卻已到冬季，按照往年本地氣候初雪大體就在這一、二日。
    胡大爺外表很瘦，其實身上有明顯肌肉塊，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可此時，額頭卻有汗珠，除非是——真的很緊張。
    “恐怕、可能……馬是中了蛇毒。雙頭赤鏈蛇的蛇毒。”胡大爺也不是很確定，猶猶豫豫的吞吞吐吐。
    蛇毒？熬海金呆呆的，她其實不是很了解雙頭赤鏈蛇，自然更不可能了解它的蛇毒有何特征。